“陛下,事情就是如此,太子殿下只是让人举了举牌子就让两家颜面扫地,如今京城中人人喊打,”
王承恩将国子监前发生的事儿细细道来。
说的崇祯喜笑颜开,可说天子少有的欢乐时光。
王承恩发现了,自从太子参政,陛下的心情好了很多。
“陛下,今日晨时以来,成国公、定国公各自送来了三十万两银子助捐,”
王承恩这话让崇祯眼睛一亮。
‘英国公也送来了十五万两,武定侯十万两、镇远侯十万两,恭顺侯十万两,’
“好好,这几个总算有些良心在,知道谁才是他们富贵百年的恩主,”
崇祯脸上泛出了红色。
只是这些就是百万两出头了,这让极端饥渴的大明财政可以稍微喘口气。
但是他随即脸上一沉,
“先前太子说这些勋贵有钱粮,朕还不信,没想到啊,都是豪富,比朕都有钱啊,呵呵,”
崇祯心里发酸了。
一个个臣子都比他富裕,崇祯心胸可是不大,小舟都过不去。
王承恩低头不语,他知道这可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暂且记下,待日后再说,”
崇祯勉强压下了火气。
但是他没想过,他那些臣子正因为他的某些性子才敢欺瞒他,也正知道他的心胸不宽,才不想露富不想多捐,就怕天子对他们的富庶生出嫌隙来,何况这些勋贵致富的手段多有龌蹉。
王承恩立即感觉话风不对,急忙瞬闪,
“多亏太子眼光独照,看穿了这些勋贵的面目,又弹劾嘉定伯威压这些勋贵,结果真是有了这些银钱,当真是意外之喜啊,”
听王承恩提到自己争气的长子,崇祯再次喜上眉梢,
‘好了,你去将太子招来叙话,’
崇祯笑道。
王承恩立即领命。
啪一声,周奎手中的茶碗掉落地上。
方才他刚听说薛濂和孙廷勋事件反转,两人一个昏厥,一个狼狈逃窜的时候已经足够惊讶。
现在听到两人被严惩,而成国公等人献上了百多万银两的时候,大惊下打碎了茶碗。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多半天的光景事情就大反转,不但孙廷勋两人被拆穿,就是成国公等顶尖武勋也低头了。
这下武勋联合对抗的阵线彻底破碎了。
怎么不让周奎大惊失色。
“周镜,你去,尽快筹集二十万两银票,我送去宫中,”
周奎此时脸上细汗涟涟,他真的怕了。
“爹,那可是二十万两,我家就是不给,谁敢上门讨要,”
周绛瞪眼道。
这货也是死要钱的。
“蠢材,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
周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周绛捂着脸不服的看着自家老子。
‘你这杀才真以为你姐姐能帮衬我家过了这关吗,不说你姐姐不想伸手,就是想,现在成国公等人屈服,其他人也不会坚持,你以为我家可以独存吗,现下你姐姐绝不会帮衬我家,免得周家成为众矢之的,’
周奎吼道,他自诩一世英明,却是生了这两个蠢货。
周镜倒是听话,立即出府去了。
“回来,”
周奎一扬手。
“你再准备好两万两的银票给太子送去,”
“爹,这是为何,”
周镜和周绛不解。
“我们周家看来以往对太子恭敬不足啊,太子怕是对我周家有了嫌隙,以后逢年过节的孝敬绝不可少,”
周奎脸色阴沉道。
‘他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娃子,’
周绛恨恨道。
“住口,那也是君,岂是你能置评的,”
周奎很想再扇他一巴掌。
待得朱慈烺沐浴更衣来到乾清宫暖阁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一进入暖阁,朱慈烺就发现暖阁气氛相当不错。
将他引入的小太监以及路上遇到的一些太监、宫女侍从都喜气洋洋的。
他略打听,原来天子今天心情大好,给这些左近的太监宫女每人赏了一两银子。
这对紧衣缩食的陛下可是不多的举动。
朱慈烺进入暖阁见礼后笑道,
“儿臣看父皇脸上添了喜色,儿臣斗胆问陛下有何喜事,说来让儿臣也乐上一乐,”
这话说的极为妥帖,让崇祯笑意更浓,让王承恩恨不能太子多来几次。
“哈哈,王承恩给他说说,”
崇祯安然靠坐,以前所未有的舒适笑道。
“好叫太子知晓,今儿一天助捐达到了两百多万两银子,”
王承恩笑的眯着眼睛一一列出,
“成国公三十万两,”
“定国公三十万两,”
“英国公十五万两银子,”
“泰宁侯十万两,”
“镇远侯十万两,”
“西宁侯十万两,”
“恭顺侯十万两,”
“武安侯八万两,”
“宁阳侯八万两,”
。。。。
“襄城伯五万两,”
“新宁伯五万两,”
“平江伯五万两,”
。。。。。
“嘉定伯二十万两,”
王承恩喜气洋洋的说着。
朱慈烺笑着拱手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儿臣也为天下百姓贺,”
‘就你嘴甜,哈哈哈,’
崇祯一点自家的儿子,越看越满意,
“太子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否则成国公定国公怎么肯拿出这么多的银钱来,”
“略施小计惊吓了他们一下,两人胆子都不大,吓坏了,”
朱慈烺简单的一笔带过。
‘好一个略施小计,我儿真乃多智啊,’
崇祯捻须大笑,接着脸上笑容收了收,
“此事也让朕惊醒,这些勋贵不能过于纵容了,他们如此豪富,其来源非法,可笑朝廷和宫内以往一无所知,”
崇祯在慨叹,以往的几次助捐要是知道他的麾下都是这般的肥猪,哪里能留到现在,那时候还以为都不甚富裕,不可压榨太甚,如今看来当真好笑。
王承恩急忙使了眼色,朱慈烺会意道,
“父皇,此事不是时候,我朝不能经历大的阵仗,内忧外患太甚,折腾不起,”
“是啊,暂先放过他们,”
崇祯有些意兴阑珊,知道了他们多为不法,即使贵为帝王也不能立即处置,有够郁闷。
“父皇,儿臣能不能多讨要几十万两银子,您看京营欠饷两个多月了,还有其他的开销,”
朱慈烺展开瞬移大法,转换气氛。
“好你个竖子,狮子大张口,不允,”
崇祯佯怒道。
“父皇救命啊,儿臣这里十万火急,”
朱慈烺涎着脸笑道。
其实他心里还真有些急,他辛辛苦苦敲诈这些勋贵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整军备战,没有银钱一切休提。
“好了再给你拨付三十万两银子,再没有了,”
崇祯点指朱慈烺笑骂道。
朱慈烺大喜拜谢。
心情大好的崇祯又是留膳,爷俩一起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