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贼大营内彻底混乱,到处是乱喊,官军偷袭,官军来了。
辽镇骑军来的太快,太迅速,打流民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是来势汹汹的骑军,这些流贼立即就营啸了。
有些流民在头目呼喊中去拿刀枪,但是大部分人只有被一个念头,逃,他们蜂拥冲出大营。
他们很清楚,毫无准备下和骑兵对决,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营地有栅栏或是拒马也成,他们还可能留下来厮杀一番。
但是这个营地根本就是开放的,根本没有什么正式的营门和栅栏,更甭提什么壕沟了。
这怎么阻挡那些官军铁骑。
所以只有逃了。
这是流民军的通病,没有军纪约束,顺风仗一拥而上,遇到紧急时刻如鸟兽散。
轰轰轰,大股辽镇骑军很快突入了大营内。
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反抗。
即使有,在没有列阵的情况下反抗速度飞快居高临下的骑军,基本就是送菜。
辽镇骑军风驰电掣般在大营纵横,用刀砍,用马踏,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滞。
所有有序的反抗尽皆被粉碎,大营内倒毙了一地尸首,伤患倒地嚎叫挣扎。
大营内还有一些老弱妇孺,也被拥挤践踏,整个营地如同地狱般凄惨。
此时刚刚和亲兵骑马出了城门的杨肇目眦欲裂,他看到的是大股麾下军卒四散奔逃,身后是大砍大杀的明军骑军。
“将军,这是辽镇铁骑,他们的黑色大氅和手中的三眼铳独此一份,”
杨肇身边的一个亲军惊惧道。
辽镇精兵从曹文诏和祖宽南下剿匪开始就名满天下,陕西多少匪首如点灯子等就死在他们手上,辽镇铁骑名震天下。
虽然两人最后都死了,但是流贼们内里对辽镇铁骑的惊惧不变。
“那又如何,他们不过这点人马,去将城里的三千老卒调来,爷要砍下这些辽人的脑袋,”
杨肇发狠道。
李自成派他来此驻守,目的就是戒备东北方的保定军,结果他迅快丢了长垣,而且是被官军突袭,他怀疑自己回去后被枭首示众。
说什么他也要死拼一下。
何况他的粮秣都在大营,他在城内保存实力有什么用,断粮几日后手下的老卒就得星散逃跑,现在就得搏一下,以后,没有以后了。
几个亲卫立即向城内跑去。
但凡各处掌盘的都抽调老卒作为亲军,否则怎么立足,早被打花了。
杨肇的几十个亲兵如临大敌,就在城门处戒备,他们怕辽镇骑军立即杀入。
但是让他们吃惊的是,哪怕有追杀流贼的几十骑从城门前几十步冲过,也不杀入城中。
杨肇心里清楚,官军根本不需要杀入城中,骑军入城巷战,那是大忌,如果辽镇军将领兵杀入城中,杨肇一定让这些辽人伤亡惨重。
不过,辽镇军将必然是发下将令,城所不攻。
城内纷乱脚步声响起。
近三千老卒冲来,杨戟精神为之一振。
再不来就没机会了,趁着现在辽镇不足千的骑军追杀那些杂兵,分成了几十骑一股的很多股,正是逐一击杀那些辽人的好时候,如果这些骑军汇集一起,两千步卒也是无能为力。
杨肇怒吼着带领老卒们冲出城门,他也是昔日闯营老卒出身,虽然现在是所谓的偏将军,不过关键时候他还能上阵厮杀。
众多步卒杀出,正遇到追杀杂兵的三十多骑的辽镇骑军。
杀得兴起的这三十多骑,收不住一下冲入老卒的步阵中。
当即有几十名老卒被撞飞,砍杀。
不过,多年来他们经历战事太多,等闲不会挑头逃跑,而是凶狠的扑上。
辽镇骑军猛烈的冲击被扼制,几十骑战力就不够看的了,很快十几骑或是被刺下马来,或是战马受创扑倒。
其他的十几骑立即打马逃离,和建奴经年搏杀,这些辽镇军卒逃命功夫一流,见势不妙立即扯呼。
首战告捷,杨肇为之一振,他立即催促手下老卒继续围猎分散的骑军,这就是他敢出城一战的底气。
就在此时,轰轰轰,大地在此颤抖起来。
杨肇惊惧的抬头看向东方。
只见大股骑军猛烈冲来,这一次东边黑黝黝的都是奔驰的骑士,盔甲闪光,刀枪锋利,喊杀震天。
红色的旗帜,各色狂奔的战马,如同一股洪流倾泻而来。
杨肇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他心中只有后悔,早听袁宗第的话好了。
接着杨肇调转马头向城门而去,他身边近百名亲卫立即跟随。
杨肇直接穿城而出,将那些老卒尽皆抛弃。
在辽镇数千铁骑下想逃离,步军就是累赘。
吴三桂率军抵达之后,流民全部放下兵器投降,这般多战力强悍的辽镇铁骑在此,而他们的掌盘已经跑了,流民军登时瓦解。
吴三桂坐在马上安抚着坐骑,如今战马身上被汗水浸透。
“大人,我军一战大败流贼,贼首逃离,都是些土鸡瓦狗罢了,”
李长夏飞马过来报功。
“你小子斗大字不识几个,也拽文了,”
吴三桂笑骂,
“如果没有我后面数千骑,我看你就要苦战了,”
‘嘿嘿,这不是有您督阵嘛,小的只管厮杀就是了,其他的由大人定夺,’
李长夏笑嘻嘻的。
吴三桂一点李长夏,
“你个**,”
李长夏依旧笑嘻嘻的。
“伤亡如何,”
“大人,不过百多人伤亡,杀伤驱散近万流贼,”
李长夏傲然道。
不足千骑击败一万流贼,难怪他自傲。
‘好了,别忘了曹文诏,他可是常胜将军,对上流贼未尝一败,最后唯一败仗吧自己搭进去了,须知,流贼今非昔比了,长垣这里不过是一些杂兵罢了,’
李长夏唯唯听训。
吴三桂转身道,
“立即向殿下告捷,我军以百人伤亡大败万余流贼,斩首无数,”
吴某人也是个爱显摆的性子,别看他训斥李长夏,其实内里对这个战绩也极为满意,就要显摆一番。
亲将领命。
“大人,这仗打的痛快,嘿嘿,”
李长夏笑道。
“我辽镇精锐,可说天下无敌,足以以一当十,”
吴三桂傲然道。
他没说出口的是除了建奴,他麾下惧怕何人。
当然,内里他对太子和孙传庭的战略是认同的,辽镇铁骑如果没有步军脱离,就如同建奴铁骑一般风驰电掣,神鬼莫测,随意攻击,可说没有弱点。
唯一的遗憾就是兵还是少了点,只有万余。
“大人,俘获了四千余流贼,您看,”
李长夏道。
“十斩一吧,杀鸡儆猴,”
吴三桂随意的一摆手。
众将领命。
残破的长垣重回官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