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西街东巷一个不甚大的院落内,一家人在主屋中着话。
所谓一家人也就是五口人,夫妻两人,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姜耀,武骧右卫千户。
长子姜通北,次子姜以南,女儿姜蓉。
“妹妹,将来当了太子妃,开始要多多帮衬家里啊,”
二十多岁的姜通北两眼放光的看着姜蓉。
姜蓉倒有七分美貌,家碧玉的模样。
听到大哥的言辞,没有回话,不过笑容是怎么也收不回来。
“话,我怎么也没看出妹妹哪里太特殊能让宫内选中啊,”
姜以南道。
估摸这厮平日里也是个注孤生的,话这个难听。
姜耀当时就给他脑袋上糊了一巴掌,
“混账,怎么话呢,能吉利点吗,”
姜蓉也气呼呼的盯着二哥。
姜以南讪讪的闭嘴。
‘嗯,此事还没有定论,不过,从三家来看,咱家的武骧右卫占先,须知其他两家不过是燕山左右卫的,不像怎么武骧右卫是陛下真正的亲军,再者,姜蓉识得一些字,颇有礼数,那两家的女儿比不得,’
姜耀笑眯眯的。
‘老爷,如果女儿入宫做了太子妃,咱们家岂不是和周奎周国丈家一般荣华富贵,据那可是顶级勋贵,他家里可是占据了大片良田,不少的民的田亩被他抢占了都没处申冤去,’
妇韧声道。
“如果那一,我也去占几万亩良田去,”
姜通北豪气十足道。
“混账,”
姜耀也给了他糊一脸,
“这种事可做不可,你晓得什么,”
一家人兴致勃勃的了好一会儿字话,才终于都散开休憩了。
隔壁人家的偏房一个房间里,一个人离开了墙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墙壁上豁然镶着一个铜管子。
另一个人立即递上了纸笔。
这人立即开始奋笔直书,写了会儿放下笔想一想,终于在一刻钟内将听到的话都摘录完毕。
接着这人再次倾听隔壁主屋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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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书房中,朱慈烺伫立在大明北半部的舆图前,他在这里驻足很久了。
原因很简单。
他估摸建奴还得入寇。
易位相处,他也会如此办理。
大明中原鏖战,虽然明军大胜,但是损失惨重。
这个机会黄太吉不会放过,何况还有辽南粮仓折损的加成,如果想过个肥年,当然要抢掠虚弱却是相对富庶的大明。
这个没有疑问的。
至于建奴从哪里扣关,朱慈烺以为宣府和蓟镇北面的长城。
至于山海,朱慈烺倒是希望他们硬攻,可惜黄太吉没那么蠢。
即使知道这两个地点又如何,过千里的长城,晓得他们从哪里突破,即使加强北线长城的城防,也是不可能改变大势的。
建奴大军二十万攻击一处,明军根本无法抵达的,这也是建奴每番都是破关而入的原因。
朱慈烺清楚御敌于国门之外,对现在的大明来不可能。
朱慈烺将视线投在了从蓟镇宣府向南的诸多大明城池上。
从宣府以下,到保定,然后东向京师,从蓟镇破关,向南可以攻击到通州,威胁京师,然后向南经过津卫等处,一路抢掠到山东,济南府,临清府等都是山东北线富庶之地。
上番入寇,济南被攻下,城内过二十万人被屠杀。
济南府很多地方化为白地。
因此朱慈烺以为,如果他是建奴大将,此番兵锋应当指向临清,原因只有一个,济南当地经过上次抢掠,还远没有恢复过来。
相比之下,大运河的北段临清却是富得流油。
建奴九成会扑向临清。
这让朱慈烺颇为忧心,他亲自观看过临清城防,临清城并不大。
却聚集了近百万的人口,大半人都居住在城外。
如果建奴杀来,可想而知没法入城的百姓会遇到怎样的劫难。
朱慈烺记得后世记载,清军1642年的一次入寇,在临清挥舞屠刀,再次制造屠城惨案。
将这个富庶的北方大城化为白地。
而朱慈烺必须要避免这一点,临清如今太重要了。
可是大明北方最大的税源地之一,那里的厘金局和抄关经过堵胤锡的清理后,会源源不绝的为大明输送金银。
为了这个金库,朱慈烺也要组织一场保卫战啊。
李若链被引入书房。
‘殿下,张家口密报,建奴已经下令,明年夏季入寇,如今建奴正在调集粮秣,兵员,’
朱慈烺点零头,毫无表情。
李若链不得不佩服,他接到这个密报的时候也是心惊肉跳,殿下却是这般沉稳。
“李同知,呵呵,建奴亡我之心不死啊,这是要趁我乱,要我命,继续吸食大明的血肉壮大自己,”
朱慈烺冷笑着。
“正是,听闻此番黄太吉是御驾亲征,”
李若链道。
“此事属实吗,”
“按照殿下吩咐,在张家口等处潜伏的暗探都是麾下死士,决计没问题,”
李若链笃定道。
朱慈烺点头。
当初摧毁了张家口几大家后,朱慈烺却是下令李若链布下了暗子。
目的就是窥伺建奴的动静。
至于完全禁绝走私,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广阔的市场,只要有几倍的暴利,就阻挡不了奸商追求暴利之心。
摧毁几大家,会滋生一些新的参与者。
只要建奴挥舞大笔金银就肯定有甘冒杀头风险的参与者。
如同后世总结的,有五成的收益,资本就敢冒险而动,有一倍的收益,资本就敢冒绞刑的风险,有三倍的收益,就敢践踏一切律法。
所以,朱慈烺没感觉一次杀戮就能断绝走私,那是太理想化了,很多帝王常常这样想当然,他们就想不清楚,族诛的大罪还不能阻止这一切,为什么。
朱慈烺清楚他办不到,却是可以利用。
于是他下令李若链布下暗子,趁机监看建奴的动静。
现在得到了回报。
却也是一个对大明不幸的消息。
朱慈烺知道,刚刚消停几个月的好日子再次过去了。
京畿将会燃起烽火,不知道多少明人失去家园和性命。
‘殿下,就还有一些事宜,’
李若链递上了一打厚厚的纸张,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心中这个无语。
都是些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