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沽新城可是比旅顺新城还要坚固也要大的棱堡。
在重炮和强兵的襄助下,大沽城可是大明有数的几个坚城,何况东面还有天津水师的几十艘战船襄助,其中就有数艘大沽战船,虽然其中舰炮不多,但是援助大沽守军是足够了。
如果建奴大军猛攻大沽,朱慈烺很欢迎,这座城定会让建奴大军伤亡惨重,留下自己的威名。
这个胜利的把握要比临清兵略更大,只需要这一场大战就会让建奴大军伤筋动骨,失去继续抢掠大明的能力。
那时候用舰队将步军调回,和建奴决战,鹿死谁手真还说不定了。
既然孙传庭都已经发话了,众人也就停止了劝诫。
“阮季,你将孙相和王总管送到船上,”
朱慈烺的话让孙传庭大吃一惊。
“殿下在此,臣下怎可轻离,”
‘孙相,如果建奴大军猛攻大沽,本宫相信大沽必会守住,如果建奴猛烈攻击,也会给建奴予以重创,那时候,建奴必然无力南侵,也就不存在什么临清兵略,在外的数万大军可让水师送回,在京畿左近登陆,孙相可自行决断如何反击建奴,本宫将此番大战成败托付孙相,’
朱慈烺和孙传庭就是新军的两个主心骨,朱慈烺可以坚守大沽,他却希望孙传庭在外。
只要建奴在大股遭受重创,他坚信孙传庭必然会充分利用这个战机。
而将这个大战交给其他人,朱慈烺是毫无信心,只有孙传庭一人可以托付。
孙传庭还要再说,朱慈烺坚持道,
“孙相,本宫将大明北方千万百姓存续托付于孙相,相信孙相定不负所托,”
孙传庭明白朱慈烺所想,这也是一个非常睿智的选择。
但是让他抛去朱慈烺,独自退避海上,他还是有些接受不能的,只是,想想,这是最好的安排了,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孙传庭跪拜于地,
“臣领命,”
“吴三桂,你统领五千精锐退避海上,听孙相之命从事,”
朱慈烺命道。
即使因为大沽攻防,孙传庭寻获了战机,但是外边的京营五战营没有骑军也不可能成事。
让吴三桂等辽镇军卒退出就是为了最后的决战。
单兵战力,辽镇骑军还是比新军骑军要强的,他相信孙传庭定会充分加以利用。
“殿下,属下还是想要跟从殿下身边,为殿下效死,”
吴三桂扑腾跪下。
他自诩忠义,他的爵位战功都是朱慈烺为他争取的。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朱慈烺的帮衬,他没可能封爵。
那些文官早就将封爵阻止了。
因此他相当感恩朱慈烺,也将自己视为太子党的一员,此番入援他是相当积极。
他吴三桂可是讲究人,讲究一个有恩必报,这次来就是在太子麾下报效的。
因此他还真不想离开大沽。
‘吴卿家,你此番退避海上,非是本宫让你躲避建奴大军,而是要让你率领铁骑痛击建奴,收复国土的,本宫对你期许甚深,希翼有一日你是我大明岳武穆,’
朱慈烺肃然道。
继续顺毛撸,朱慈烺已经把好脉了,对付吴三桂就得这么来。
吴三桂听闻浑身一颤,听听,殿下对他何其看重,不禁哽咽道,
“臣下敢不从命,定为殿下效死,”
朱慈烺满意点头。
王承恩不禁感叹太子的手段,虽然年轻,但是对这些相当桀骜的军将拿捏的死死的。
左良玉如此,吴三桂也是如此,好手段啊。
“殿下,老奴还得侍奉殿下身边才是,”
王承恩道。
“王总管,您可是大军监军,如果孙相统兵反击,您还要继续监军才是,就一同上船吧,”
朱慈烺笑道。
王承恩明白,朱慈烺这是让他离开险境,不禁叹息太子纯良啊,
“老奴敢不从命,”
大沽立即躁动起来,天津水师将所有的战船发动起来。
船只不足,还有因为战事封海控制的商船和渔船,所有百多艘船只开动,装载五千多名军卒离开海岸。
距离海岸一里下锚。
其中载有火炮的三十多艘战船就在距离海岸半里处下锚。
翌日深夜,朱慈烺被号角声惊醒,建奴大军抵达了。
朱慈烺更衣,在亲卫的随扈下登上城头。
只见大沽城四周闪烁着零星的火把,那是建奴的斥候。
接着西北方马蹄声轰轰作响,城楼上都在微微震动。
大股的火龙由远而近。
建奴骑甲人手一支火把,气势万钧的杀来。
巨大的火龙迫近大沽城两三里的地界停住了脚步,在火把的摇曳光线下,一身盔甲的清军身影隐约抽动着,他们用满语嚎叫着笑骂着,在暗夜里,他们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朱慈烺却是下楼离去了。
他就不信建奴会用骑甲来攻城,这不过是建奴的先锋罢了。
如果攻城,必要等汉军旗的到来。
走狗、炮灰才是攻城的主力。
果然,朱慈烺又睡了一觉,起身吃过饭再次来到城头的时候。
清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开来。
此时开来的都是汉军旗的步军了,他们密集的包裹在大沽城的西北方。
总是变幻的风力将他们的气息刮向了大沽。
除了浓烈的马汗味道,还有蛮族的另类气息,和中原绝不相同。
清军人喊马嘶,兵甲的闪光练成一片海洋一般。
给人以极度威压。
而方圆五里不算很大的大沽就在这片黑色巨浪的下方。
朱慈烺将目光投向了三四里外的一处高岗上,那里竖起了杏黄色的龙旗,很显然,那位清国皇帝黄太吉就在那里驻跸。
朱慈烺用单筒望远镜看去,相距还是远了点,他只能看到一群身披明光铠的清军大将的身影,分辨不出其中谁是那个敌酋。
朱慈烺环视了一下城头上驻守的新军士卒们。
只见很多新军军卒双目怒视着远处的清军,甚至有些军卒胸口不断起伏着,显然心情极为激动。
这些军卒虽然随着新鲜血液的流入,只是占据了新军的不足一半,但是却是新军的筋骨,支撑起新军顶尖战力。
而这些辽人心中对清军刻骨的仇恨越发的炽烈,如今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很多军将士卒战意浓烈。
城外庞大无匹的清军不能惊吓他们,相反让其燃起复仇之火。
朱慈烺很满意,这才是他需要的铁军。
有这样的坚城,有这样的铁军,黄太吉如果想攻陷大沽,那就用这二十多万军的性命来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