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是唯一可行之策,否则骑军重建遥遥无期,”
孙传庭第一个首肯。
“只是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第一次抢不够数量,下面麻烦些,”
刘之虞道。
第一次抢不够数量,蒙人就知道了明军的目的,以后绝不敢轻易的靠近大明长城一线牧马,北上的明军抢掠战马要困难。
“那就运筹好了,出动上万骑军好好抢一次,”
孙传庭恶狠狠的。
“蒙人大部落最多控弦上万,只要有一两万骑军北上,他们抵挡不住的,待得他们结成盟军,我军已经完成南下了,”
刘之虞有信心。
“唉,我等都是读书人,怎么如今也是满口抢掠二字,有辱斯文啊,哈哈,”
方孔炤调侃道。
众人哈哈一笑。
‘都是这世道逼得,建奴、蒙人、朝鲜人从北面抢掠,流贼在南边烧杀抢掠,我大明军也得抢回来,一些迂腐的臣子不懂,卿家都清楚,现今我大明就是一个乱世,没钱,那就抢吧,’
朱慈烺凶狠道。
天下太平,大明的文字、经典、社会制度是大明节制四方的软实力,乱世中刀枪为尊,实力为王了。
“诸位,如果要平复天下,抢掠不是根本,根本还是理顺大明财赋,因此,此番召集你等主要议一议盐政之事,”
朱慈烺的话让孙传庭摇头叹道。
‘微臣如何感觉殿下和我等做的都是内阁诸事,而内阁中有些人却是尸位素餐,’
朱慈烺能说什么,可以把感觉排除。
现如今他总揽全局,孙传庭等人帮衬掌控内阁、京营,可不就是小内阁嘛。
为何如此,实在是当今和内阁实在不堪。
朱慈烺收拾心情,和孙传庭、方孔炤、刘之虞商议盐政之事。
只是这事就商议了一天。
翌日午时刚过,李德荣禀报,吴甡前来求见。
“告诉他,好生为国办差就是了,不必多礼,”
朱慈烺没法见面。
他推荐了吴甡,再召见相谈甚欢,他那位心胸不大的父皇怎么想。
如果崇祯以为吴甡是他的人,那就失去举荐吴甡的意义了。
内阁需要一个中立派。
...
乾清宫,大臣们再次聚首。
新的内阁周延儒、孙传庭、谢升、吴甡也站在前列,所谓位极人臣了。
大多数人的眼睛却是盯着朱慈烺。
所有人都清楚,今天朝议为的是改制盐政。
这是涉及到很多家利益的大事了,最起码很多南方的官员家族多少和盐务都有干系。
“父皇,这三日来,儿臣召集了一些大臣商议多时,以为革除盐政积弊,当废止盐引开始,”
朱慈烺只是一句话就引起轩然大波。
“殿下,这可使不得,盐引每年可是为我大明贡献六七十万两银子的,”
周延儒第一个反对。
“正是,盐引废止,也就是大明各处盐商无法从盐场买盐,如何分销各地,大明四处到处是盐荒了,殿下太过鲁莽,不晓得其中干系,”
林欲楫出列强烈反对,老头胡子一翘一翘的。
东林党的人几乎全部出列反对。
崇祯一言不发。
他有经验了,大约他的长子出一个建言,朝堂就得喧闹一番。
看太子怎么应对就是了。
‘周相,六七十万两很多吗,呵呵,’
方孔炤出列,出言讥讽。
崇祯脸上一抽,这个臣子可是让他吃瘪几次,不过事后看他都是对的,但是崇祯心里还是不喜。
“很少吗,”
周延儒也怼道。
他也很讨厌方孔炤。
这人自从被太子从狱中放出,就是太子的忠狗。
“我大明如今人口有多少,”
方孔炤忽然道。
‘额,最近很多年兵乱很多,没法确凿定数,然则怎要过八千万之数吧,’
周延儒提出了一个他认为保守的数字。
因为他预感这里面有坑。
但是不能少于这个数字,洪武期间就有千万户,每户六人都没有,怎么可能。
很多家都是生了七八个子女,十多个的也不少。
均户六人很少了。
而以后大明没有大的战乱,人口是不断滋长的。
“这是登基造册的人户,其实隐没的人丁最少有五百万户,”
方孔炤的话没人反驳。
这是朝中的常识了,反驳没有意义。
很多人口攀附大族门下,这样不交税,不服徭役。
就是老老实实的当大族的长工。
否则那些大族哪里有那么多人手耕作田亩,都在这里。
特别是这百年来逃户极多,都是税捐徭役逼迫的。
绕过说纸面上大约有八千万人口,其实得有过亿的人口。
“如此就好说了,”
方孔炤一笑,周延儒等人心慌。
‘按一人一年吃盐六斤算,那就是过六亿斤,这是最少的吃盐量了,如果少于这个,只怕人体浮肿,全身无力不一而足,’
方孔炤的这话没人反对。
少于这个数人就完蛋了。
周延儒脸上一白,林欲楫也脸色不好看。
因为这个数字。
‘如果按照这个数字发下盐引,一盐引四百斤算,一盐引约为三钱余银子,一斤约为八十文的模样,大约每年我大明各大盐场发出的盐引钱该是多少,’
方孔炤这话一说。
大殿内一片寂静。
因为很简单,算一下就行了,大臣都是书生出身,算学是必须的。
“约为六百万两,”
蒋拱宸颤声道。
“每年大明的各府县按人丁的盐税还有三十万两,加在一处就是过六百万两,”
方孔炤这话一说,大殿内哗然。
要知道大明如今的盐税每年不过九十多万两,没错前几年还过百万两,几十年前还有二百万两。
现在只有区区九十多万两。
而现在从总数上粗估的结果和这个相差五百多万两。
这是多大出入。
现下如果有五百万两,足以从无到有的重建一个十万计的京营强军。
而且是战马双配的顶级骑军。
而现在之所以困顿不就是没有银钱重建京营新军吗。
“不会有错吧,”
林欲楫喃喃道。
周延儒一翻白眼,一点错谬没有,这还是最低的。
“其实,每年百姓不只是吃下六斤盐,还有北方流行腌菜,毕竟冬日里没有鲜菜,还有一些蛮狄也从我大明进盐,所以,我大明每年的出盐怎么也要七亿斤,因此每年的盐引收益怎么也要七百万两才对,”
方孔炤还在加纲。
大殿内很多人倒吸凉气。
很多大臣最多敢相信两百多万两这个关口,那是大明盐政最强的时候。
因此一再改制也是为了把大明盐政翻番罢了。
但是这么一合算,岂止是翻番这么简单,怪不得殿下盯着改制盐政不放,这里面有大收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