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太少,无用
作者:种十八   明血1641最新章节     
    “明军还是没有动静,让人捉急。”

    豪格在大帐中走来走去。

    在朝鲜北部抢掠颇丰。

    这些年没来,朝鲜北部恢复了一些。

    颇有些钱粮,何况抢掠的丁口也有三十万。

    收获超出了意料,这个结果让各个牛录很满意。

    但是豪格很不满,抢掠朝鲜不是为了这个,而是调动大明。

    然而,大明却是按兵不动,不但山海方向没有动静,就连辽中和辽南几处新城也没有增兵动向,这就让几个王爷头疼了。

    多尔衮心里也很烦躁,他的性子也不像黄太吉一样收发自如,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些。

    烦躁的原因很简单,每次和那个朱慈烺较量都很艰难。

    没有一次是向他们预期的发展,这个尼堪皇帝总是能猜出他们的想法,要么趁机发作要么不为所动。

    多尔衮想象不出一个长在深宫的娃儿怎么这么难缠,相比之下,还是崇祯好对付,可惜死的太早。

    ‘洪学士你以为呢。’

    多尔衮看向洪承畴。

    “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南下,继续逼迫朝鲜,看明国是否出兵了,只是时机要把握好,到了汉城左近不可继续南进,否则来不及退回国内,”

    洪承畴想想道。

    他压力也很大,调动明军是他的建言。

    其实他知道多尔衮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通过他说出来而已。

    那他就是提出建言者,如果失败,很多人就算在他头上。

    只能说作为汉臣太难了。

    就是女真人的走狗罢了,什么大学士。

    多尔衮摇头叹道,

    “到了这个地步,没法停手,那就走一走,不过四万余大军不用全部南下,我意一万多军折返镇江堡,将这次抢掠的东西送回去,余者南下,”

    多尔衮只想带着骑军南下,他心里还有忌惮,和明军京营可能的对战,激烈的战事下什么都有可能,唯有骑军才能进退自如,汉军旗的步军算了。

    豪格没有反对。

    虽然他和多尔衮是对头,但现在对付明人才是紧要的。

    只有压迫处朝鲜人,看看是否能将明人引出来了。

    三日后,大军进军平壤。

    平壤闭门自守,城中军民瑟瑟发抖。

    其实清军在平壤左近折腾一个多月了,四周的村镇被劫掠一空。

    平壤的朝鲜军民战战兢兢的等候着自己的命运。

    结果他们发现很幸运,清军没有理会较为坚固的平壤,而是继续向南。

    ...

    仁川港,数十艘明军战舰海船正在依次靠拢栈桥。

    只是刚一开海,明军舰队就出发了,经过十来天的航行,舰队抵达了仁川港。

    阮季、阎应元站在座船上,指挥战舰商船依次登上栈桥。

    “阎总兵,此番舰队是完成差遣了,剩下的只能靠将军自己统领向东了。”

    阮季颇有忧心,

    “听闻建奴大军过了平壤,距离汉城不足两百里,其斥候已经抵达了汉城左近,将军此番是孤军深入啊。”

    阎应元笑笑,

    “如是数年前,本将也会忧心忡忡,不过现下,本将丝毫不惧,现下惧怕的当是建奴。”

    阎应元信心满满。

    阎应元登岸。

    朝鲜仁川水师防御使朴勇在迎候多时了。

    他也是为了迎接礼曹判书崔哲。

    这也是六部判书之一,再晋一步就是领议政,阁臣之属了。

    朴勇在身为武臣姿态极低,一个是王国重臣,一个是明军大将,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简单寒暄过后,朴勇在迫不及待的问道,

    “敢问大人,此番明军援军几万。”

    他用的朝鲜话,不想让阎应元听到。

    崔哲摇头苦笑,

    “只有五千余精锐。”

    朴勇在呆滞,五千人,哪怕是精锐明军能做什么,建奴那是数万铁骑啊。

    “家国大事,也是你个武臣能置评的。”

    崔哲一唬脸。

    大王和领议政可以对他不满,朴勇在你个武臣也敢给本判书甩脸子吗,谁给你的勇气。

    别看崔哲在大明是四处磕头,处处逢迎,回到朝鲜摇身一变,那就是朝廷重臣,谁敢轻辱。

    朴勇在连称不敢。

    阎应元没听明白他们的说辞,但是也能大约猜出一二。

    阎应元不明白朝廷为何不派出大军援助,但是只要军令在,他必须遵从。

    “朴将军,建奴大军现在距离汉城多远。”

    阎应元关心的是这个。

    “回将军,建奴距离汉城只有一百五十里,正在京畿道烧杀抢掠,”

    朴勇在一脸的愤恨,当然是无能狂怒,两次倭乱两次胡乱,朝鲜人大部分都在无能无能狂怒,两次倭乱还好,有中原爸爸出马,总算击败了倭寇收复河山。

    两次胡乱,中原爸爸自顾不暇,朝鲜只能举手投降,躺平随意了。

    甚至献上几位王子当做质子,送去主战派大臣让清人折磨。

    大王出城入清军跪拜投降,无以复加的屈辱。

    ‘阎将军,只怕中原大军无法靠近汉城,部曲只有五千余人,大多步卒,极易被建奴偷袭。’

    朴勇在忍不住还是讥讽了一句,五千人你来作甚。

    真是不看重我们朝鲜啊。

    “多嘴,胡言乱语,”

    崔哲暴怒,你个武将知道什么,知道大明皇帝大行,不动刀枪吗,他好不容易求告请来的援军,这厮一点不知辛苦,还多嘴不得靠近汉城。

    不入汉城,他怎么办,等于没请来援军。

    他这趟差遣等于完全失败。

    朴勇在急忙请罪。

    “两位不用忧虑,本将自有筹划,九成把握进入汉城。”

    阎应元笑笑。

    他的援军最好是进入汉城,陛下的底限就是汉城不能失守,朝鲜王室不能有失。

    这干系朝鲜人坚持下去的勇气。

    作为臣子必须完成陛下的筹谋。

    朴勇在嘴角一抽,表情分明不信。

    崔哲也是纠结不已,他既希望援军抵达汉城,也惊惧清军。

    他也要随着明军返回汉城的。

    如果明军被围,他也完蛋。

    明军战马当先登岸。

    看的朴勇在目瞪口呆。

    一水的北方高头大马。

    在朝鲜只有边军才有数千匹。

    禁军有一千骑军用的这种骏马,余者都是矮小的朝鲜马。

    而区区五千明军竟然有近两千匹良马,真是让人眼馋。

    接着大明步卒登岸。

    这些步卒顺着绳梯滑下,接着顺着绳梯,船梯放下兵甲,只是区区一盏茶功夫就披甲列队完毕,向东开进。

    一个个身材健壮,脸色红润,目光平静,好像这里不是朝鲜战地,就在大明国内一般。

    朴勇在还是识货的。

    一眼就看出是悍卒,老练沉稳,这是经历战事众多历练出来的,菜鸟是没得这种表情的。

    接着齐整的军阵哗哗的开进。

    没有多少杂音。

    如果是朝鲜军,登岸列阵开进,不知道怎么鸡飞狗跳呢。

    朴勇在终于承认大明皇帝还是看重朝鲜的,派出的绝对是京营精锐了吧。

    可能昔日德州大败清军的就有这支队伍。

    但是,五千军还是无法对抗清军的数万铁骑的。

    朴勇在还是不看好明军可以安然抵达汉城,可能半途被清军袭击。

    ...

    一日后,六百余骑明军出大营,向东开进。

    接着四千余标营军卒携带了三日干粮饮水,还有兵甲全力向东开进。

    登时,双方斥候战异常激烈起来。

    明军六百骑军利用两匹备马的优势,不断出击清军斥候,目的就是一个遮蔽后方的明军大队,让清军无法立即靠近明军,察觉明军的具体数量。

    清军的斥候突入汉城以西的不多,不过两百余骑,很快被明军驱逐。

    清军先锋是满达海。

    这位王爷统领一万骑当先向南,现下距离汉城只有一百里。

    这几日他率领部下大肆抢掠。

    这里毕竟靠近了汉城,朝鲜的京畿道,比起北方富庶很多。

    人口也稠密。

    满达海抢掠的很是尽兴。

    多年没有这么生发的时候了。

    虽然说这些抢掠大半都要充公,但是他的两红旗也能得到不菲的收益。

    这日他搂着两个朝鲜美娘睡的正香,被阿达礼唤醒。

    “阿达礼,什么事这么匆忙。”

    满达海起床气很大。

    他也是对阿达礼不满。

    他死去的哥哥萨哈璘的这个长子是和硕托一伙的,投向了多尔衮,这是对他的背叛。

    阿达礼也很腻歪,他这个叔叔比他岁数小的多,如果说他的父亲健在,这个王爷的位置轮不到这个小屁孩。

    可惜他老爹英年早逝。

    他也想不明白,他爷爷也算英明神武,怎么选了幼子继承家主旗主的位置。

    “王爷,汉城以西斥候忽然遭遇大股明军斥候,数量众多,领军章京不敌,向大营求告速派援军,”

    阿达礼的话让满达海彻底清醒了。

    “事情属实吗。”

    那个方向上出现了明军,意味着太多太多,可能明军倾巢来援了。

    “属实,一人三马,半身铁甲,兵器有火铳没有弓箭,明军京营斥候无疑了。”

    阿达礼不认为那个章京能看错,和明军京营交战这些年,双方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明军数量呢,到底多少。”

    “这个未知,明军斥候更多而且凶猛,”

    阿达礼干巴巴的。

    “立即派出一个牛录的骑军,不,两个牛录,向西探查,一定要查清明军数量。”

    满达海还算靠谱。

    阿达礼想想,

    “是否我军当立即西进,击败这股明军,防止其进入汉城。”

    “哪里那么快,明军向来全甲行军,一天三十里最多了,否则不得累死,仁川距离汉城九十里,他们来不及的,”

    满达海摇摇头,

    “我这就下令集结全军,你要知道,如今我军万余骑分散在数十里的地界,收回他们就要一天。”

    阿达礼闭嘴离开。

    他还是觉得不妥,但他不是王爷,是满达海执掌两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