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英恰!你不要欺人太甚!
!”
巴达礼实在忍不住了!
勐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隔壁桌的贵英恰怒斥道。
“哟~生气啦?看我不顺眼?打我呀?不打你就是孙子。”贵英恰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
“贵英恰,你不要太过分!”
“我就过分!你咬我啊?”
“你!”
“你什么你?看你那怂样子,你动我一下试试?”
“贵英恰!”
“别光叫!来来来!照这打!你刀呢?砍我砍我!”贵英恰丝毫不甘示弱,将脸伸到了巴达礼面前。
巴达礼双目圆睁,喘着粗气,一双拳头攥的紧紧的,恨不得一拳把贵英恰的脸给打烂。
但他不敢。
这里是大明。
贵英恰也知道他不敢,一个刚刚跟大明打过仗过来求和的部落,怎么会有在京城这种地方闹事的勇气?
“贵英恰。”
正僵持间,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贵英恰回头一看。
“哎哟,是田指挥使。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威风的嘛?”
“没有没有。这不是碰到熟人了么。”贵英恰连连摆手。
“陛下让我来通知你们,十月二十八,杀虏大会,别错过了!”
“此事田指挥使还亲自跑一趟,放心吧。一定不会错过,到时我们插汉部会准时到场!”
“好!”田尔耕点了点头,回顾四周。“别在会同馆闹事,别怪我们提醒你们,不然...哼。”
说完田尔耕转身走了。
田尔耕的到来,也算给巴达礼救了场。巴达礼也吃不下去饭了,直接离开了大厅,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还瞪了贵英恰一眼。
科尔沁依附的黄台吉被大明干掉了,奥巴病重,科尔沁押错了宝。巴达礼的威望不足以压制部落里的其他头目,科尔沁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与自己的父亲商量后,巴达礼毅然带着人响应大明的号召来到了京城。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若是自己等人再不醒目点,接下来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巴达礼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抓起面前的茶壶就摔了出去。
恰好门被推开,茶壶碎片飞溅到门口,把来人吓了一大跳。
“贝勒,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推门的是个女人,漂亮女人。捡起了地上的茶壶碎片,坐在桌前笑盈盈地问巴达礼。
“贵英恰欺人太甚,对我百般羞辱。”巴达礼看了一眼来人,闷闷地说道。
“依我看,贝勒不必因此着恼,这里是大明。就算他贵英恰再嚣张,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此时恐怕是故意激怒贝勒。您想想,若是您动了手,恐怕这趟进京必定无功而返。这不是刚好顺了插汉的意愿?”
“是了!贵英恰必定是担忧咱们这次来京会和大明皇帝达成一致意见,届时他们就没有借口趁咱们虚弱之际吞并我们了!”巴达礼眼睛一亮,击掌说道。
“贝勒能想明白就好,无论他贵英恰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咱们不理会他,他就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我险些酿成大错。”巴达礼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
“为了部落!”
女人正了正身子说道。
巴达礼这次进京可谓是诚意满满,带上了各种部落里的奇珍异宝准备献给大明皇帝,包括眼前这个女人。
博尔济吉特·海兰珠
科尔沁贝勒寨桑的女儿。
大玉儿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海兰珠比大玉儿大四岁,但长相却不输大玉儿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更聪明,更会取悦男人。
这也是奥巴思来想去还是把她送来的原因。
即使她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你说陛下会在什么时候召见咱们?”海兰珠轻轻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在杀虏大会前不太可能召见我们了。听明人说,陛下很忙。”巴达礼摇了摇头。
“嗯,距离杀虏大会也没几天了。不过我倒是有些期待,想要见一见这大明皇帝陛下是一个何等雄才伟略的君主了!”海兰珠风情万种的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以及野心。
巴达礼微微有些失神,若是海兰珠得势,自己部落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吧。
接下来的几日,贵英恰整日变着法地找巴达礼的麻烦。
已经猜出他意图的巴达礼不为所动,你骂我我骂你,就是不动手。巴达礼不敢,贵英恰也不敢,两人的嘴炮一直打到杀虏大会开始。
十月二十八
酝酿了许多时日的杀虏大会如期举办。
地点设在西山。
朱由检本来打算在城内寻个广场,喊几个百姓把这些人砍死算了。但他低估了百姓们对杀虏大会高涨的热情,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了京城,就为了要亲眼见到黄台吉等人的死。
于是干脆想了个点子,要玩儿就玩把大的。
卯时三刻
在牢里熟睡的黄台吉一阵心季,突然醒了过来。
透过巴掌大的窗户往外面看了看,已经有些发亮了。隐隐约约有喧闹声从外面传来。
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涌上心头,黄台吉坐了起来。
这些时日的伙食明显好了起来,他已经有种隐隐不详的预感。
“二哥,醒了吗?”他的牢房在代善的对面,透着光隐隐看到代善动了动。
“嗯。”代善轻轻回答。
“你我兄弟一场,恐怕,今日要到下面再做兄弟了。”
“嗯。”代善依旧没说话,黄台吉有的预感他也有。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牢里的看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端着饭菜的狱卒。
“吃吧。最后一顿了。”
说罢命人将饭菜送到他们的牢房里。
黄台吉愣愣地看着眼前称得上丰盛的早餐,一丝恐惧涌上心头。
这么久以来,他寻死觅活的抗争。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好。此刻早已没了反抗的斗志。什么面子,什么荣华富贵,先活下来再说。说不定哪天崇祯狗皇帝生了孩子大赦天下呢?
黄台吉也知道这基本不可能。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的兄弟们都在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也挺好?
黄台吉正在发呆,一个哭喊声从隔壁牢房传了过来。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能不能替我禀告皇帝陛下,我多铎愿意给他当牛做马,求他留我一条性命!呜呜呜!”
“多铎!闭嘴!求饶没用的!明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多尔衮的呵斥随之而来。
“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多铎的哭喊也吵到了其他人,牢房里哭喊声、叫骂声震天响,乱作一团。
“要我说,你们不如省省力气,说不定今日还能活下来。”牢头掏了掏耳朵,笑呵呵地说道。
“什么意思?”黄台吉勐地站了起来,扶住了牢门。
“没什么意思,等会儿就知道了。赶快吃吧,一刻钟后就出发了。”
说完牢头转身走了出去。
黄台吉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饭菜,抓起一只鸡啃了起来。
不管如何,先吃饱再说!
牢头的话让众人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连哭喊的多铎都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牢头再次走了回来。
这次的阵仗要大上很多。
为防路上出意外,朱由检让黄得功率领三千步兵亲自押送黄台吉等人赶往西山。
一个时辰后,黄台吉等人被押送到了西山,搭眼一望。
西山脚下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搭眼一望,无边无沿,至少数万人。百姓们眼见黄台吉等人被压过来,立刻激动的大叫起来。
特别是曾经辽东的苦主,恨不得立刻跑过来生吞活剥了黄台吉等人。黄得功竭力维持着秩序,指挥麾下阻拦情绪激动的百姓上前。
正在这时,轰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队骑兵快速奔驰而来。
“陛下驾到!”
领头的士兵大吼一声,接着开始维持秩序。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的仪仗到了,朱由检坐在马车上。再后面是满朝文武。
待到走到近前,朱由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身边的士兵将麦克风呈给朱由检,将两个音响从后面的车上搬了下来,并且打开音响开关。
“今日,是个大日子,杀建奴的大日子!建奴占我大明疆土,残害手足,作恶多端!
朕知道,你们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杀死,将他们挫骨扬灰!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朕前些日子出征,侥幸抓到了奴酋黄台吉。不单是奴酋,还有他的家卷。他的兄弟,兄弟的家卷!全部给一锅端了!”
朱由检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下面的百姓疯狂地吼叫起来。
“他们会死,但不能轻轻松松地死去。
今日,朕将报仇的机会交给你们!
朕今日要让你们玩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做:
刺激战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