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对于这个蛊毒都没有太深了解。
这个蛊毒,陈安辰究竟是哪里所中、什么时候中的、中的是哪一种他们都不甚了解。
若是寻常的毒药,可以通过下毒的剂量,来控制中毒之人毒发的时间。
而这个估计也有他特殊的办法可以做到。
而且,这两种蛊毒解毒的办法也各不相同,只是以他们目前对于蛊毒的了解,在前期根本就无法分辨,可一旦到了后期,便是神仙难救。
之前,薛启堂以为陈安辰只是受了较重的内伤,所以在他看来,陈安辰就算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救治,但也能拖上一段时间。
可这蛊毒若是不及时救治,快则几日,慢则月余必定会毒发身亡!
因此,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陈安晏听完之后,面沉似水,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
据他所说,太医院倒也有两位擅长解毒的太医,但是擅长解蛊毒的,却从未听说过。
喜儿见陈安晏如此,泛红的眼眶,再次流下了泪水,只见她还在不停的自责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二少爷,都怪我……”
陈安晏自然知道这不能怪喜儿,只是此刻的他,心中实在烦躁,挥了挥手,让两人都离开。
两人见陈安晏如此,也知道他想要静一静。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安晏突然问道:“那施镖头可还说了什么?”
薛启堂想了想之后,说道:“他只说会尽量想办法替安辰解这蛊毒。”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另外,他还说,他会离开京城几日,之前你吩咐的几件事都已经安排好了,请你放心!”
陈安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薛启堂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便跟着喜儿离开了。
陈安晏替陈安辰整理了一下被服之后,便也在一旁躺下,昨天是喜儿在这里守了一夜,今日他准备在这里守着。
这个时候,他满脑子所想,都不是为李彧设计的权谋,而是跟陈安辰在太白居的日子。
虽说他知道施镖头素来极为稳重,他既然这么说了,必定会尽力去找给陈安辰解蛊毒的法子,但是自己也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实在不知日后自己死了如何给陈文锦夫妇交代。
想当初,喜儿带着陈安辰刚来京城的时候,自己还下定决定,一定会好好培养陈安辰。
可眼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虽说还不知道陈安辰究竟是如何中的蛊毒,但是陈安晏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跟自己有关!
这蛊毒几乎从来没有再中原出现过,陈安辰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正常来说,根本不会中这蛊毒。
原本还在太白居的时候,虽说一直纠结于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可纵是如此,有丁坚和安辰的陪伴,倒也十分舒心。
如今这才短短的三个月,不光丁坚中毒身亡,就连陈文锦夫妇都含冤而死,眼下连安辰也危在旦夕。
自己虽说在朝堂之上,看起来似乎替李彧挽回了一些局面,可安辰却因为自己而家破人亡!
这个时候,在陈安晏的心里,甚至出现了一丝动摇,他在怀疑,当初答应赵公公来京城辅佐李彧,究竟是对是错!
若是此刻点起烛火就能看到,
陈安晏的两只手都死死的攥着拳头,整条胳膊上,甚至已经爆起了青筋!
他就这么一直想着这些到了深夜,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辰才睡着的。
到了第二天,陈安晏醒来的时候,喜儿告诉他,李文栋一早来过,只是见他睡得太沉,没有叫醒!
今日虽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李文栋还是一早就去了宫里批阅奏折。
陈安晏自己梳洗之后,又端来热水,给陈安辰擦洗身子。
当初在太白居的时候,陈安晏因为体寒,经常泡着一些药浴活络筋脉。
陈安辰见了便也想泡!
无奈之下,陈文锦便又买了一个木桶,就放在陈安晏的旁边。
每次陈安晏泡药浴的时候,陈安辰也在一旁泡着热水澡。
以至于后来,每次陈安辰不愿洗澡的时候,只要陈安晏发话,他便乖乖的去洗,最后也是陈安晏替他擦洗身子。
只是陈安晏没想到,如今确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给安辰擦洗身子。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陈安晏总觉得自己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只是眼下,他实在不知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施镖头已经通过万通镖局在想办法,李文栋在离开之前也说,会去请太医院的人帮着查找这方面的典籍。
另外,他也留下了话,让陈安晏放心,不会让旁人知道是陈安辰中了蛊毒!
不论是施镖头还是李文栋,陈安晏对他们都很放心。
此刻的陈安晏,很想打人!
于是,他立刻唤来了马飞,准备去一趟顺天府!
其他人他不便动手,可是对那几个倭国人以及两个杀手,他可不会手软。
很快,陈安晏便坐着马车来到了顺天府。
顺天府门口的那几个官差如今对陈安晏已经十分熟悉了,陈安晏要进去,他们根本就不会阻拦。
只是,让陈安晏有些好奇的是,今日那位唐知府竟然没有迎出来,而且,从衙门里面似乎还有一些争论的声音传来!
陈安晏倒不是计较这位顺天府尹对自己“不敬”,毕竟这唐大年怎么说也是朝廷正三品的顺天府尹。
只不过因为此人出事太过怯懦,其实陈安晏也提醒过几次,只是这位唐大人似乎在短时间内也改不了这样的习惯!
陈安晏知道,若是再继续敲打,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对他有意见。
因此,陈安晏便也由着他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今日唐大年没有迎出来,反倒是让陈安晏觉得有些奇怪。
当陈安晏问及时,那引路随行的官差也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不愿提及。
这倒是让陈安晏有些诧异。
很快,陈安业便跟着来到了府衙的二堂。
之前,唐大年为了跟陈安晏亲近,曾经吩咐府衙的官差,若是陈安晏来了,不必通报,直接请进来便是。
当陈安晏出现在二堂门口的时候,唐大年先是一愣,随即就要起身相迎。
不过,陈安晏一眼就瞥到了这二堂还有旁人在,十分隐晦的摆了摆手,先行一礼:“下官见过唐大人!”
唐大人这才起身还礼。
这时候,陈安晏一眼扫过这二堂。
这里除了坐在主位的唐大年以及站在他一旁的师爷之外,还有四个人!
其中一人,正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此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身绫罗绸缎,丝绦、玉佩一应俱全,一看就是一位富商。
在他一旁站着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看其打扮应该是位掌柜。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两人就有点惨了。
另外那两个人相对来说要年轻一些,看上去最多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是此刻。他们两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迹。
陈安晏一眼望去,便看出了这两人除了腿脚被人打断了之外,身上还有七八处伤。
这二人此刻都躺在了架子上,显然是被抬着进来的。
陈安晏在进来之后,那个坐在下首、富商模样的人连眼皮都没抬,显然没有将陈安晏放在眼里。
之前他也瞥到了唐大年准备起身相迎的动作,但是他也没有多想。
因为这位唐大人的胆小是出了名的,只要是跟朝中重臣有些关系的人,哪怕是寻常百姓,来顺天府的时候,这位唐大人大多也会如此。
自己今日来顺天府的时候,这位唐大年可是直接迎出了府!
因此,陈安晏在进来之后,此人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见他饮了一口茶后说道:“唐大年,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听到他说话如此无礼,不留情面,唐大年其实也有些尴尬。
不过他还是陪笑道:“齐老爷,这个确实有些难为本官了。”
这唐大年话音未落,那位齐老爷便将手中的茶碗往地上重重的一摔,指着唐大年喝道:“本老爷今日前来好心提点,你却如此冥顽不灵,莫非是要我请我那位干爹出面,你才会乖乖的听话。”
其实若是放在过去,虽说他有些瞧不上这位唐大年,但也不会如此无礼。
只不过今日有陈安晏这个外人在场,这唐大年竟然拒绝了他,显然让他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这个时候,陈安晏已经驻足在那两个受伤之人一旁仔细看了看。
这两人受的都是外伤,而且那下手之人应该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将这两人必然性命难保。
不过纵是如此,这两人少说也得休养三五个月,也怪不得那位齐老爷如此生气!
那个掌柜模样的男子见陈安晏在看那两个伤者,立刻一边甩着手一边上前说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他的神情和动作,仿佛是在驱赶苍蝇一般。
见他如此无理,陈安晏身后的马飞有些不乐意了,正要上前却被陈安晏一把拉住!
自从李义将马飞他们交给陈安晏调遣之后,每次陈安晏出门,都会让他身着便服!
因为他们那一身侍卫的官服太过显眼,有时候实在多有不便!
因此,那个掌柜模样的男子还以为马飞只是寻常的手下想要替主子出头而已。
不过,马飞的这个动作,还是让那位齐老爷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在他看来,像唐大年这样的三品知府,都应该自己的安排,而这个少年的手下竟然想要顶撞自己。
这次发生的事原本已经让他十分恼火,唐大年还推三阻四。
如今一个下人竟然也敢如此,这位齐老爷眯着眼睛,看着陈安晏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虽然他语气平淡,看上去似乎并未发怒,可实际上,在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报复陈安晏和马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