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难怪。
这《神农本草经》起源于数千年前的神农氏。
神农氏因为尝百草的精神而得到了世人的推崇。
于是,后人便将他记录的各种草药编撰成册,这也是《神农本草经》的雏形。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上千年里也有不少的名医将他们的研究的成果添加在里面,一直到最后,这《神农本草经》已经有上、中、下三卷,总共记载了将近四百种草药极其疗效。
因此,这《神农本草经》也算是中原流传下来最早的医书。
正因为如此,中原所有的大夫都将这《神农本草经》奉为神作。
薛启堂家族行医多年,他自小便耳濡目染。
他自从在年轻时受到刺激之后,便也想着效仿神农氏尝百草,不过,也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知道这有多么艰难。
在这数十年里,薛启堂记录下的总共也就四十多种药材。
不过,可惜的是,中原的王朝在有一段时间战乱频繁,甚至有的建朝不过数日,便又被其他的朝廷推翻。
而《神农本草经》便在那个时候遗失了。
这也成为了中原王朝所有行医之人的遗憾。
陈安晏在带着薛启堂来到京城之后,虽说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陈安晏也能看得出这薛启堂的确是在尽心尽力的为自己治病。
而这又是临近年节,陈安晏便想着准备些东西送给薛启堂。
不过,到底送什么东西,这倒是让陈安晏有些犯难了。
这薛启堂也不是俗人,若是直接送银票却有显得太过市侩。
其实,起初陈安晏倒是想着搜罗几样名贵一些的药材,薛启堂不论是自己研制丹药还是送回杭州作为镇宝,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那个时候,施镖头还在京城。
陈安晏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施镖头的时候,施镖头却是直接否定了陈安晏的建议,说是这件事就包在他的身上。
而且,这施镖头还说,他准备的这件东西一定让薛启堂满意。
既然施镖头都开了口,陈安晏自然很放心的将此事交给万通镖局了。
不过,在得知施镖头出事之后,陈安晏在伤心之余,也担心此事。
后来,他也曾经问过徐镖头,不过,徐镖头倒是让他不必担心。
按照徐镖头的说法,万通镖局所有的镖头和镖师都分工明确。
既然之前施镖头应下了此事,必定会对陈安晏有所交代。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徐镖头便派人将这《神农本草经》的残本交给了陈安晏。
陈安晏在拿到之后也欣喜万分。
他本身患病多年,也算是读过一些医术,因此,他自然知道这《神农本草经》的珍贵。
按照陈安晏的估计,若是将此书公开售卖,几千两银子应该不在话下。
在拿到这《神农本草经》之后,陈安晏也算是明白了当初施镖头为何能信誓旦旦的告诉陈安晏,说薛启堂一定会满意这份礼物。
想来这《神农本草经》也是万通镖局通过全国各地分舵搜寻所得,尽管只是一卷残本,但陈安晏也能感到这其中的分量。
就从这位之前对陈安晏一直都十分客气的薛启堂,在得知手上的是《神农本草经》残本的之后,竟然没有理会
陈安晏,而是直接回了药房,这也能看出这本《神农本草经》在薛启堂心里的分量。
不过,陈安晏不知道的是,万通镖局为了找这《神农本草经》,撇开人力物力不谈,光是银子就花了超过一万两。
因为虽说他们交给陈安晏的是《神农本草经》的残本,但是实际上,这已经是经过万通镖局专门请人整理之后的成果了。
万通镖局在搜罗的时候,很多时候耗费了很多精力,但最终只找到了一两页。
不过,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全国各地万通镖局分舵的共同努力之下,他们总算是对陈安晏有所交代。
按照史书记载,这《神农本草经》是按照三品分类之法,将全书分成了上、中、下三卷。
其中下卷总共记录了一百二十二种药材极其药性。
而万通镖局准备的这本残本总共记录了五十种药材。
尽管还没到半数,但这也已经是最近百年来,《神农本草经》最全的一个残本了。
要知道,薛启堂在这数十年里,也不过尝了不到五十种药材。
好在陈安晏也得知,万通镖局并非只是准备了这样的一个残本,他们还在继续寻找《神农本草经》的上、中二卷以及下卷的其他残页。
若是真的能够将这《神农本草经》复原,也算是天下行医者的幸事。
不过,陈安晏也知道,万通镖局如此大费周章的搜罗《神农本草经》,自然不只是为了“讨好”薛神医。
毕竟,以万通镖局的实力,想要在大梁找一些比薛启堂医术更厉害的大夫应该也不是难事。
要知道,当初丁坚就已经通过万通镖局寻访天下名医。
其实,王万通镖局当初也听说过这位薛神医,不过,在得知这位薛神医在年轻的时候因为受到刺激而变得有些不太正常,最终还是没有前去拜访。
不过,谁也没想到,最终却正是由这位薛神医来为陈安晏治病。
而万通镖局之所以会如此费劲心力,很大的可能还是为了陈安晏。
他们已经通过丁坚留下的消息,知道了当初在观潮亭发生的事。
如今既然由薛启堂为陈安晏治病,他们也知道陈安晏以为初到京城,为了帮李彧谋事,也让薛启堂操了不少心。
所以,他们便想着能利用这本《神农本草经》的残本,让陈安晏跟薛启堂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
此刻陈安晏见到这薛启堂在欣喜之下,竟然有些“失态”,他便知道,万通镖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陈安晏并没有立刻跟着进去,而是直接来到了小院外面。
这年节也算是大梁最隆重的节日,所以陈安晏倒也准备了一些散碎银子给那些伺候他们的下人。
陈安晏早就打听过了,在京城里,那些大户人家在年节的时候,都会给府上的下人一些赏钱,大多都是不到一两,折算下来,差不多是这些下人们大半个月的薪水。
其实说白了,也只是图个喜庆。
而吴王府的下人,每个月的薪水会比其他府上高一些,差不多有二两多,而他们的赏钱也会多一些,差不多是二两银子。
所以,整个京城其他府上的下人,都十分羡慕吴王府府上的下人。
陈安晏给这几个下人没人准备了一两多不到二两的赏钱。
至于
马飞他们,陈安晏也给他们准备一些礼物和银两,不过,按照价格都不超过李文栋的赏赐。
毕竟若是给多了,似乎对李文栋不敬了。
起初,那些下人倒是收下了,不过,马飞他们却好像有些不太敢收。
看样子,他们似乎还挺喜欢陈安晏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不过,似乎是碍于王府的某些规矩,所以他们尽管喜欢,但是并不敢收。
而这时候,李义恰好出现了。
得知此事后,李义却是笑着让马飞他们手下,说是这毕竟是陈安晏的一点心意。
马飞他们这才收下了。
没过多久,外面倒是有人通传,说是韩王府世子李淡跟郡主李纯登门。
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在大梁有晚辈向长辈拜年的习俗。
李淡兄妹二人在京城除了宫里的那些贵人们,便只有李文栋这一个长辈。
今日想要进宫多有不便,因此,他们自然直接来了吴王府。
陈安晏得知后,便直接回去了。
毕竟这二人今日前来乃是行晚辈之礼,陈安晏在场也不太合适。
回到小院之后,陈安晏发现薛启堂还在药房没有出来。
陈安晏也终于明白,这薛启堂当初为何只是听说了邻县有奇花,便直接赶了过去。
也终于明白这薛启堂的名号为什么会从神医变成了药痴。
陈安晏走近一看,这薛启堂正小心翼翼的翻着这《神农本草经》残本,旁边还有着另外一本笔记,看样子应该是薛启堂这些年的心得。
陈安晏坐到一旁,倒也不敢打扰。
看样子,这薛启堂是在对照这《神农本草经》残本上记录的那些药材跟自己所记录的药材有没有相同的。
而且,这薛启堂一边看着,一边还在自己的笔记上记录着什么。
这薛启堂就这么又继续翻了几页,却愕然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他刚要喊陈安晏,却见到陈安晏就在一旁,倒是吓了他一跳。
不过,他也立刻回过了神来,立刻拿起了一叠东西,对着陈安晏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手中的拿着的正是一叠银票,看上去有五千两左右。
显然,这些银票都是夹在这《神农本草经》里面。
此刻,看薛启堂的神情,似乎因为这些银票有感到不悦。
对于薛启堂来说,尽管家中因为自己生了变故,而开始走下坡路。
不过,薛家毕竟在杭州经营数十年,也算是有一些底蕴,再加上因为李彧的关系,薛启堂在进京之后也得了不少赏赐。
除此之外,还有薛启堂的性格,注定他视金钱为粪土,所以,此刻他在见到这些银票的时候,确实让他有些不满,认为陈安晏这么做是在侮辱他。
不过,陈安晏却对着薛启堂摆了摆手,说道:“薛神医不要生气,这些银子不是给你的!”
薛启堂一听陈安晏这话,倒是也觉得有些诧异。
不过,他却有些不太相信陈安晏的话,毕竟,他也算见识过陈安晏的“狡诈”,在他看来,陈安晏应该是找了个理由来让自己接受这几千两银子而已。
因此,薛启堂很快又板着脸,对着陈安晏说道:“既然不是给老夫,那你为何要将这些银票夹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