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卫自然不会那么听话,依旧拦在了那个官差的前面。
那个官差有些恼羞成怒,毕竟眼前这人让自己在知县大人以及那些同僚和百姓的面前丢了面子。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钢刀,不过,这个官差终究还是没有拔刀。
毕竟他也想着,若是将此事闹大,日后恐怕会不好收场。
而且,知县大人毕竟还没有发话,自己也不能擅作主张。
因此,这时候,他立刻大声呵斥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你还不赶紧让开!”
只见他说到此处又对着樊文清拱了拱手后,又接着说道:“知县大人在此,岂容你造次?”
陈安晏嗤笑了一声之后,却发现那单修趁着自己看向樊文清等人的时候,竟然挣扎着想要摸向自己手中的匕首。
陈安晏冷“哼”了一声之后,立刻用匕首的刃口抵着单修的手腕。
单修立刻吓的不敢动弹。
而不远处的那位知县大人也立刻大声喊道:“住手,还不赶紧把单……把他放开!”
这樊文清险些直接说出“单公子”这个称呼。
不过,“公子”二字还没有出口,他便反应了过来,立刻改了口。
他会如此激动,自然是因为陈安晏的动作。
在他看来,陈安晏似乎就要对单修不利。
可陈安晏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见他在逼着单修把手缩回去之后,直接划向了单修的胸口。
“不要!”
那单修立刻吓的脸色惨白,失声哀嚎了起来,随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而大喊“不要”的,却并不是单修,而是那两个大内侍卫!
他们在见到陈安晏的动作之后,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两人一左一右朝着陈安晏扑了过来。
可是他们的身形刚动,马飞他们也立刻动了起来。
不论是皇宫里的那些大内侍卫,还是吴王府里的侍卫,其实他们的身手都在伯仲之间。
再加上齐太后派出的,是宫里身手比较一般的大内侍卫,因为那些身手好的,她自己也要留在身边使唤。
而李义安排保护陈安晏的,几乎是仅次于贴身保护马飞他们的侍卫。
因此,此消彼长之下,若是他们单打独斗,这些吴王府的侍卫还能占些上风。
更何况,这个时候这两个大内侍卫都是以一敌二,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上前。
至于那位稍远一些的樊大人,在见到陈安晏的动作后大脑之中也一片空白。
要不是他身后的那位师爷搀扶了一把,这位知县大人极有可能会就这么摔倒。
而在他回过神来之后,却见到陈安晏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而是继续用那把匕首在单修胸前的位置摸索着。
这樊文清再次清醒了过来,就在他想要带着那些官差冲上前去的时候,却再次被一旁的师爷拉住了。
樊文清回过头正要训斥,却见到师爷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这位樊大人顺着师爷的视线望去,那两个大内侍卫正跟另外四人打斗。
而且,就算他不懂武功,也能看得出此刻那两个大内侍卫只守不攻,显然,在两个比自己稍胜一筹的人交手,并没有太多的余力反击。
这一下又让樊文清吃了一惊。
他已经通过押送单修的官
差那里得知,这两人乃是大内侍卫。
可如今却落在了下风。
而此刻陈安晏的身后还有差不多二十个人。
以樊文清的眼力,自然无法分辨侍卫和官兵。
不过,他却很清楚,若是这二十个人的身手跟那四个正在和那两个大内侍卫交手的人差不多的话,那自己带的这些人恐怕根本不够看的。
想到这里,这樊文清倒是下意识的退后的两步。
至于先前那个在樊文清的授意下,去制止陈安晏动手的那个官差这时候也意识到了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这时候再看那个拦着自己的人,对方也正好看着他。
这个官差立刻吓的连退了几步。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若是此人的身手也跟那四个人一样的话,那自己跟此人动手,与以卵击石无异。
而那两个大内侍卫此刻的心里却十分的憋屈。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一趟是个好差事,此行就当是游山玩水,等回到京城之后便能得到封赏以及单文柏的一个人情!
可如今看来,这就好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若是打的话,陈安晏可是带着十个吴王府的侍卫,而自己这边出了他们两个大内侍卫之外,剩下那两个官差根本就不顶用。
而那十个吴王府侍卫的身手个个都不在他们之下,特别是那个马飞,在整个吴王府之中,应该也能排的上号。
就算是放在皇宫大内,其地位也必定在自己二人之上。
而若是不打的话,他们又不敢不管单修的死活。
陈安晏和单修本就不合,如今远在京城,就算陈安晏真的把单修杀了,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这两人这时候一边交手,一边却是十分懊恼。
而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心里很清楚,若是正面交锋,他们二人毫无胜算。
也只有兵行险着,才有机会救出单修。
可是就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去偷袭陈安晏。
只要能制住陈安晏,便能以陈安晏为质,马飞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问题是他们一共就只有两个人,就算再分出一人去偷袭,恐怕也胜算不大。
所以,这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一次毫无胜算的交手。
而樊文清他们确实越看越是心惊。
因为跟那两个大内侍卫交手的四个人,他们的功夫实在有些出乎这位知县大人的预料。
又过了片刻之后,那两个大内侍卫渐渐开始有些不支了。
一方面,那四个吴王府侍卫的身手原本就要稍稍高出他们两人一些,更何况此刻他们每个人都是以一敌二,自然不是对手。
另一方面,这双方的心境完全不一样。
对于那四个吴王府的侍卫来说,就算是落败了,还有马飞等人在后面,所以他们完全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可对于那两个大内侍卫来说,心理却一直想着若是败了,该如何去面对单文柏和齐太后。
所以,原本他们就算是以一敌二也能拆个五六十招,如今才刚过三十招,两人便已经败像尽露。
而这也让樊文清心里越来越着急了。
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了,立刻唤来了几个手下,一边派人继续去召集县
衙的人手,另一边又派人去把巡防营的官兵请来!
在他看来,若是陈安晏身后的那二十多个人同样有如此身手,那恐怕举谷城县所有官差之力,也无法把他们拿下!
所以,这个时候也只能去请巡防营的官兵了。
其实,这樊文清的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马飞等人的眼睛,不过,他们见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动作。
而就在樊文清刚刚安排好之后,却听到了一旁陈安晏“嘿嘿”笑了两声。
这樊文清立刻看了过去。
只见到陈安晏从单修的怀里掏出了一个软袋。
这软袋光是从绣工就能看出其必定价值不菲。
其实,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他们在出远门的时候,必定会在贴身的衣物上缝上一个内衬口袋,把银票以及一些重要的契据放在里面。
可是这单修之前毕竟在大牢里待了那么多天,他的这件案子整个京城的人都十分关注。
再加上有陈安晏盯着,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手脚,所以,在单修被关进大牢,一直到流放出京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是一直身着囚服,自然没有办法在内衬里缝上口袋。
可京城到云南可是有数千里之遥,单文柏当然要为单修准备一些银子防身。
所以,他特意去找了一个巧匠,又挑了一块十分柔软的绸缎,给单修缝了一个贴身的软袋。
其大小正好可以放些银票,而且,这软袋不像袖口或是胸前的口袋,软袋贴身藏着,不容易被人发现。
陈安晏打开这个软袋粗粗一看,这里面少说也有过完两银子!
只见他冷笑了两声之后,便将这个软袋放到了一旁,随后又用那把匕首在单修的身上翻找起来。
很快,他又找到了几张百两的银票以及大概十几两的散碎银子,除此之外,还有几样首饰。
看样子,单文柏对这个独子简直是操碎了心。
这么多银子和首饰,别说是从京城到云南了,这都够几十户百姓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在确认了单修身上没有其他银子和值钱之物后,陈安晏把那些散碎银子以及银票还有那些首饰都放进了软袋,起身之后,直接交给了马飞。
马飞也没有说话,他在接过之后,也没有细看,只是拿在了手里。
而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那正在交手的那六个人。
不过,显然陈安晏对那几个在交手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只见他径直走到了樊文清的面前,把那把匕首递了过去,说道:“大人,您要的凶器在此,还请过目!”
那樊文清稍稍犹豫之后,还是接过了匕首。
一方面,这里有这么多百姓,若是自己露了怯,必然会在这么多百姓的心中失去威严。
另一方面,陈安晏的身边有这么多高手,就算真的要对自己不利,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倒不如所幸表现的“大义凛然”一些!
而樊文清在接过匕首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看,却觉得十分诧异。
因为在这把匕首上,除了有个部位有一些不太明显的血迹之外,其他地方都光洁如新!
只见他立刻一脸疑问的看向了陈安晏,可这时候陈安晏却已经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马飞他们的那边。
随后,樊文清又看向了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