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安晏却是让薛同光他们不要声张,随后,他想了想,在薛启明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薛启明听了,却是有些诧异的说道:“难道陈公子你怀疑是……”
不等薛启明说完,陈安晏便点了点头说道:“回春堂在杭州城也算是名声在外,寻常百姓也不敢打你们的主意。”
薛启明听了,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会不会是那三家……”
他口中所指的,自然是水小蓝他们三家。
毕竟,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三家一直在联合对付回春堂,说不定正是他们截下的书信!
不过,陈安晏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他们做的,否则的话,他们这次也不敢陷害回春堂!”
见到薛启明似乎有些不解,陈安晏又解释道:“薛神医在寄回来的信件之中,应该提到了他到了京城,成为了太医,若是他们知道了此事,必然不敢打回春堂的主意!”
众人听了,也都微微点头。
随后,薛启明便离开了。
至于范怀信他们,既然答应了留下来观礼,那这两日他还会留在杭州。
只不过,他毕竟是浙江巡抚,公务繁忙,所以他也先离开了。
因为忙了大半天,陈安晏早就十分疲累,倒是就这么半躺在椅子上就打起了盹。
既然薛家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衙门也还了薛家清白,因此,陈安晏决定这两天就住在薛家,等到薛正航拜师之后,他便带着薛启堂和李琳离开杭州。
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对于陈安晏的这个安排,李琳和薛启堂都没有什么异议。
而为了感谢陈安晏出手搭救,他们将陈安晏奉为上宾。
若不是陈安晏他们推辞,那薛同光恐怕都想将自己住的小院让给他们。
好在如今这回春堂虽说有些拥挤,但住的地方还算富余。
薛家给薛启明他们这一代,没人都准备了一个院子。
薛启堂自然也有一个院子。
只不过,这些年薛启堂从来没有回来过,所以他的那个院子一直荒废着。
在薛启堂回来之后,薛家便已经将那个院子打扫干净了。
不过,那薛启堂倒是也十分拾取,他将院子让给了陈安晏和李琳。
在他看来,虽说男女有别,但陈安晏和李琳毕竟还都只是少年,所以他还是去跟薛同光一起凑合了。
而且,对于薛同光来说,薛启堂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再加上用不了几天,他又要离开,所以薛同光也很想跟薛启堂多说说话。
因此,在整个薛家上下,几乎都对陈安晏十分客气。
特别是薛正航和薛正阳两个小辈分。
薛正航就不必说了,按照薛同光他们的说法,他这次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正是因为陈安晏的帮忙。
更何况,他们也都知道,柳世安之所以愿意收薛正航为徒,这其中必然有陈安晏在推波助澜。
所以,对于薛正航来说,陈安晏对其算是有再造之恩。
至于薛正阳,他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而他之所以想要跟陈安晏亲近,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跟薛正航关系极好,陈安晏又是薛正航的恩人。
而另一方面,其实他也有些私心,在听说薛正航要拜师柳世安的时候,薛正阳也有些羡慕。
只不过,他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也只能在一旁献殷勤。
尽管这两人比陈安晏大了十几、将近二十岁,但一看到薛正阳的神情,陈安晏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不过,陈安晏也没有说破,只是默默的“享受”着薛家的殷勤。
但是,在薛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陈安晏,也有人对于陈安晏和李琳的暂住十分不满,薛正定就是其中之一。
在听说薛同光想要陈安晏和李琳留宿的薛家的时候,薛正定便立刻找到薛同光表示反对,说是回春堂如今有这么多病人,根本就没有富余的地方让陈安晏和李琳居住。
而且,陈安晏还有差不多三十个随行之人,这么多人实在太过拥挤。其实,对此薛正定说的倒也没错。
尽管薛启堂有个小院,但是要住三十多人,还是太过拥挤。
而且,让这些侍卫跟李琳住在一个小院,多少也有些不太合适。
因此,陈安晏也很快就做出了安排,只有自己和李琳暂住薛启堂的那个小院。
至于那些侍卫,陈安晏让他们还是住在附近的客栈。
不过,陈安晏还是让马飞安排人手,在暗中保护李琳。
而对于自己请马飞的那些安排,陈安晏自然不会向薛家解释。
可是,那薛正定在得知只有陈安晏和李琳两人住在那个小院的时候,他还是十分不满。
甚至还用到了靡乱这个词。
薛同光听了,立刻上前扇了他两个耳光,让他滚出去。
李琳听了十分生气,陈安晏也是看在薛同光他们的份上,才没有跟他计较。
而因为今晚陈安晏他们留宿,薛家倒是也准备了酒宴。
不过,陈安晏却说是自己近日有些劳累,想要早些休息。
陈安晏都没去,李琳和马飞他们自然也不会去。
所以,到最后这酒席也就只有他们薛家人自己而已。
在旁人看来,陈安晏如此多少有些无礼。
不管怎么样,主家设宴,他至少也该去露个脸。
不过,薛启堂倒是替陈安晏解释了,说是陈安晏的病十分怪异,稍有不慎就会有危险。
所以他今日没有来,也是情非得已。
陈安晏本身对薛家就有恩,再加上薛启堂的解释,薛家上下也都能理解。
所以,按照薛同光的说法,既然陈安晏他们没来,那就当是提前给薛正航庆祝了。
相比薛正航的兴奋,那薛正定却是在一旁喝着闷酒。
其实,原本听说今日设宴主要是因为陈安晏后,薛正定是不愿意来的。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实在有些清苦,而且,他又听说薛启明请的,都是附近有名的厨子,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听说陈安晏没有来,薛正定还暗骂了几句。
不过,对他来说,陈安晏不在,倒是少了个眼中钉,所以他便毫无顾忌的吃肉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薛正定终于忍不住要去解手。
途中,他还听说薛启明派人送了些饭菜过去,可是他们来到陈安晏屋子外面,刚要进去的时候,李琳却是里面出来了,说是陈安晏已经睡下了,让他们不要去打扰了。
既然李琳都这么说了,他们便将饭菜留给了李琳之后,便离开了。
薛正定听了之后,又暗骂了几句,随后便又回去吃肉喝酒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薛正定因为喝多了,还在睡觉。
而作为如今薛家家主的薛启明却是下了一道命令,说是过两天薛正航便要拜师柳世安,到时候恐怕会有不少人来薛家,所以,他准备请人将薛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免得让人笑话。
虽说有人觉得这么做是小题大做。
可是,既然是回春堂出银子他们倒是也没有意见。
等那些清扫之人来到薛正定的住处时,薛正定还没有醒,许是因为昨晚喝多了,这才宿醉未醒。
等他被叫醒,见到这么多人都在外面,他倒是吃了一惊,醉酒已去了七八分。
等他起来问明缘由之后,却是立刻想要将那些人赶出去,说是他住的地方不用打扫。
其实,如今的薛正定也住着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原本是属于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不在了,这里便成了薛正定的住处。
而因为他本身不太跟人亲近,所以薛正定平日里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平时,也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做些什么。
那些薛启明请来打扫的人见到薛正定如此,也都十分为难。
因为之前薛启明可是吩咐过的,一定要将薛家里里外外都打扫过了,他才会付银子。
如今就连薛同光以及陈安晏他们住的那个院子都已经打扫过了,只剩下了薛正定的这个院子,他们自然不想就这么白忙活,所以,他们一面上前好言相商,一面却是让人去请薛启明。
起初,他们还以为里面有一些值钱的物件,所以薛正定才不愿让他们进去。
可是,在他们提出,薛正定可以在一旁看着他们收拾的时候,薛正定却直接上前将大门关上,根本不愿跟他们多费唇舌。
随后,他们再敲门,薛正定便不再理会。
很快,薛启明便闻讯赶来。
听到薛启明都来了,薛正定才算是把门打开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那些人进去打扫。
薛启明见他这般冥顽不灵,怒道:“你不要他们去打扫,那行,我进去打扫!”
说完之后,他便拿起了旁边的扫帚就要进去。
可是,他刚迈出两步,就见到薛正定将他拦了下来。
薛启明见了怒极反笑:“好啊!看来连我也没资格进你这院子了!”
薛正定见到薛启明动怒,连忙说道:“侄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一时之间,他却是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
薛启明见他如此,朝着后面的人吩咐道:“既然我都没有资格,想必只有二叔他老人家才有资格,还不快去将太爷请来!”
那些小辈听了,一溜烟就跑去找薛同光了。
而薛正定这时候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
显然,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他看来,薛正航拜师柳世安,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薛启明所说,到时候会有人来薛家,就算自己屋子里乱糟糟的,自己也只需将大门紧锁,也没人能看到。
可是这薛启明竟然为了这点小事,要将薛同光也请过来。
要知道,在如今的薛家,自己最怕的就是薛同光。
很快,他又将矛头指向了陈安晏。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陈安晏,就没有今日这么多事。
而这时候,他偏偏又看到了陈安晏在不远处看热闹,顿时怒火中烧,拿起了一旁的扫帚,便朝着陈安晏冲了过去。
可惜的是,他冲出去还没几步,就已经被两边的人拦了下来。
就在他想要挣脱的时候,薛同光终于来了。
“这点小事还要请我过来,你们是不是真的嫌我活的太长了!”
远远的就能听到薛同光的声音十分不满。
而在他来到近前时候,似乎没有看到薛正定一般,立刻朝着薛启明问道:“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打扫好吗?”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看向了旁边的薛家小辈,接着说道:“我们薛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这几间房子折腾了快两个时辰还没好,简直离谱。”
听到薛同光这么说,薛启明立刻想要上前辩解。
可是一旁的薛正定却是挣脱之后,立刻来到了薛同光的面前,说道:“二爷爷,都已经打扫好了,您别动怒伤了身子!”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利用薛启明他们不愿惹薛同光生气的机会,继续将人拦在外面。
听到薛正定这么说,薛同光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些。
只见他轻咳了两声,说道:“是么,都已经打扫好了?”
这时候,那薛正定又抢先说道:“二爷爷,真的都已经打扫好了,您看大伯都在帮忙,咱薛家这么大的喜事,我们谁都不敢马虎!”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给薛启明使眼色。
按照他的意思,想要薛同光不发火,那只有配合他圆这个谎。
如今虽说附近还有不少人,但薛正定知道,只要薛启明开了口,附近的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薛启明没有说话,薛同光却是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到底打扫得如何!”
听到薛同光这么说,薛正定却是着急了,连忙上前将薛同光拦下,说道:“二爷爷,这有什么好看的,其他地方也都打扫过了,您看哪里都是一样的!”
薛同光见了,却是有些不悦道:“怎么?连我都不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