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见到的,并不是那位数日未见的婉儿,而是一个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此人一身夜行黑衣,不过,倒是没有遮掩面容。
司马宁见了,下意识的想要喊人。
不过,那人却是直接冷冷说道:“司马大人不必惊慌,我没有恶意!”
这司马宁毕竟为官数年,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而且,他也知道,此刻虽说还没有夜深,但来往的人不多,自己的手下又都在衙门,就算是自己大声呼救,说不定反而会吃大亏。
因此,他轻咳了两声,说道:“你是何人,婉儿人呢?”
原来,这里住是乃是山西的一位名妓秦婉儿。
在数年前司马宁曾在山西为官,很早就跟这位秦婉儿结识。
这秦婉儿倒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因此司马宁很快就深陷其中。
随后,他便利用敛来的银子替这位名妓赎了身。
其实,这司马宁早就有了家室。
只不过,他家中那位夫人颇为凶悍,所以,在遇到秦婉儿之后,便一见倾心。
后来,在司马宁调任山东济宁的时候,他将这秦婉儿也带到了济宁。
为了能时常见面,他便替秦婉儿在城里安置了一处宅子。
其实,在县衙里,司马宁的几个亲信也都知晓此事,所以之前在酒楼的时候,他的有个手下才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而司马宁的夫人一直都住在县衙后院。
其实,还在山东的时候,司马宁的夫人便已经知道了司马宁跟那秦婉儿有苟且之事,她还找了个机会将司马宁好好修理了一顿。
而在后来司马宁调任山东的时候,他的夫人曾要求他跟秦婉儿断了联系。
只不过,司马宁的夫人没有想到,司马宁竟然让秦婉儿带到了山东。
之前他的那几个亲信,也正是在商议他们在回到衙门之后,由谁去禀报司马夫人,说是司马宁在码头,因为公务繁忙所以不回来了。
其实,像这样的事情他们之前已经做过多次,而这几个亲信倒是也从司马宁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在这段时间里,司马宁的夫人也知道郡主钦差从济宁过境之事,所以对于这样的说辞,她也不会怀疑。
在听到司马宁问及秦婉儿,那个男子却是微微一笑,朝着后方说道:“你出来吧!”
随后,却是从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司马宁仔细一看,正是秦婉儿。
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委屈,这倒是让司马宁放心了。
这时候,司马宁才留意到,在那个男子的手边,有一件白色的风衣。
司马宁记得,这件风衣是自己去年的时候买给秦婉儿的。
想来,刚才给自己开门的不是秦婉儿,而是此人。
而他之所以会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想来是此人用了这件白色的风衣。
随后,司马宁又看向了那个男子,皱着眉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个男子听了,却是微微笑道:“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来这里,是想要请司马大人谋个差事!”
听到此人这么说,那司马宁却是皱起了眉,问道:“莫非你是想要来衙门当差?”
对于司马宁来说,心中着实有些诧异。
其实,在这些年里,也有不少人托着各种关系来找自己,想要在衙门谋个差事。
毕竟,在衙门里当差,可是一件光耀门楣之事。
而且,家中有人在衙门,做什么事也都会方便一些。
可是,司马宁还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这种方式来求自己。
“在衙门谋个差事?”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宁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而那个男子却是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想请大人谋个差事,但不是在衙门谋个差事!”
这个男子的话却是让司马宁更加糊涂了,只见他皱着眉说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只见他说到此处后,又看了看一旁的秦婉儿,接着说道:“既然你没有伤害婉儿,那一切都好商量,只要本官能做到的,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宁却是猜测,眼前此人极有可能是想要银子。
在他看来,既然此人明知道自己是朝廷官员还敢这么做,要么是寻仇,要么是劫财。
可是在最近这几年里,自己靠着知府大人得了不少好处,虽说也做过一些龌龊的勾当,但是他可早就打听过了,那些都是没有身份背景的寻常百姓,根本不敢来这么一出。
因此,在司马宁看来,此人只有可能是寻财。
而且,这司马宁隐隐记得,这所谓的差事,似乎也是绿林之中的黑话,并非是真的想要差事,而是想要银子而已。
所以,他才会告诉此人不要乱来,自己愿意出银子!
其实,对于司马宁来说,这也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
毕竟,在眼下这种情形,这里只有自己跟秦婉儿两个人,虽说还不知道对方的身手究竟如何,可是对方既然胆敢就这么来找自己,必然有所依仗。
不管如何,只要等自己脱了身,一切就好办了!
而这时候,那个男子却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过,就在他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止住了话头,而是在看了看一旁的秦婉儿之后,又朝着司马宁说道:“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秦姑娘不知道的好!”
听这个男子的意思,是想让秦婉儿先离开。
这倒是让司马宁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若是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来劫银子的,那在这样的情况下,此人应该不会让他们两人的任何一人离开,因为一旦离开,便有机会去喊帮手!
似乎是看出了司马宁的疑惑,那个男子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司马大人放心,我此番前来不是要为难大人的!”
虽说心中十分不解,可司马宁听了此人的话之后,还是朝着那秦婉儿点了点头。
就在秦婉儿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男子却是突然朝着秦婉儿说道:“就烦请秦姑娘去隔壁的屋子稍等片刻,应该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听到此人所言之后,那司马宁再次朝着秦婉儿点了点头。
随后,这秦婉儿便直接开门离开了。
见到秦婉儿离开,司马宁刚要上前说些什么,那个男子却是直接伸手拦住了他。
随后,只见他侧了侧头,似乎是在听什么。
很快,这个男子便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司马大人见谅!”
司马宁见了,却是大吃一惊。
因为按照他的估计,刚才这个男子是在听秦婉儿的动静。虽说这个男子是让秦婉儿去隔壁的屋子,但秦婉儿本身就是个身形纤瘦的女子,走起路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
可是这个男子似乎还能听到秦婉儿的脚步声,这着实让司马宁有些吃惊。
而这时候,司马宁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白天在衙门大闹了一场了郭云召!
今日上午在公堂上,那郭云召可是展示了他的轻功。
等退堂之后,司马宁也问过衙门里的那些官差,按照那些官差们的说法,就算是他们十个人一起上,他们也未必是那郭云召的对手。
而且,光是此人的轻身功夫,他说要去向那位郡主钦差告状,恐怕并非虚言。
司马宁为官多年,倒是也见过一些会功夫的人,可是,那些人大多都是拳脚身手灵活一些。
而在对上衙门的官差时,别说是以一敌十,就算是以一敌三也都十分吃力。
按照司马宁的猜测,若是眼前这个男子并不是在装模作样,那此人的身手必定也不同凡响。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他更加想知道此人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因为在司马宁看来,此人既然能有这样的身手,若是前去那些权贵府上当一个护卫,每年光是工钱恐怕都要比他这个知县的俸银还要多了。
而且,就算是想要做不要本钱的买卖,也根本犯不上来找自己。
因为自己毕竟是朝廷的官员,若是有个闪失,必定会引起一方震动。
若是此人真的有此意,也必定会选择那些富商,而不是自己这个知县!
因为那些富商虽说富甲一方,但并无权势,去动他们可是要比动一位朝廷命官安全的多。
因此,这司马宁想了想之后,却是上前问道:“不知这位英雄来找本官,究竟有何事?”
那个男子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示意司马宁坐下。
见到司马宁坐下之后,这个男子才缓缓说道:“刚才我说想要大人给个差事,其实我是想跟大人合作!”
司马宁听了却是更加诧异了。
对于他来说,实在想不出能跟眼前这个男子合作什么。
见到司马宁一脸不解,那个男子却是接着说道:“今日在公堂之上,看得出来,大人十分担心那个人会去向钦差大人告状!”
听到这个男子所言之后,司马宁的脸色却是有些尴尬。
而这个男子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大人是在担心什么,但若是有我在,大人就不必担心此人!”
司马宁听了心中一动,按照眼前这个男子话中的意思,在自己今日升堂审案的时候,他也在外面听着,而且,此人的身手,极有可能比那郭云召还要高一些!
因此,这时候司马宁立刻说道:“你有把握胜过那郭云召?”
只见这个男子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这男子说到此处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他不过是轻功高一些,动起手来自然不会是我的对手!”
司马宁虽说微微点了点头,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是有些怀疑:“你怎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难道你见过他出手?”
这个男子听了却是笑着说道:“大人,我们习武之人对于这些十分敏感。看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不一定要看他出手,从他走路、呼吸的方式也能看出其武功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