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不能继续让项少安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的话,这项少安恐怕会暴露出自己在这些年做过的其他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来!
不过,丁武跟韩守礼两人在听之后,却并没有动手。
司马宁见状怒道:“你们两个还不动手?”
而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马飞却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虽说声音很轻,可那丁武跟韩守礼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候司马宁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来,这两人在大牢里的时候已经见识过那个侍卫的身手,所以,在没有这个侍卫控制之下,丁武跟韩守礼两人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而司马宁也知道,这个侍卫必然是听了陈安晏或者是那位郡主钦差之命。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宁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一切极有可能都是那位郡主钦差的意思,而陈安晏,只不过,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便露面,所以才派了陈安晏前来。
否则的话,堂堂大内侍卫岂会听陈安晏的话。
因此,司马宁这时候又立刻堆着笑脸朝着陈安晏说道:“这宵小之言不足采信,还请陈大人……”
不过,这一次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安晏便直接打断道:“司马大人,你的意思是此人的话不能相信?”
司马宁连忙点头称是。
而陈安晏并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而是立刻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再请一位证人进来!”
陈安晏说完之后便朝着马飞点了点头。
马飞见了,立刻朝着外面说了一句:“你们也进来吧!”
司马宁没有想到,外面竟然还有陈安晏的人。
很快,这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这一次,进来的只有两个人。
只不过,在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司马宁却是脸色大变,更是连连后退。
而且,他还指着这两人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人是鬼?”
原来,这时候进来的两个不是旁人,都是司马宁曾经见过之人。
其中一个乃是数日之前在公堂上,司马宁亲自审问过的郭云召,至于另外一人,虽说司马宁很少与其见面,而且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有数月之久,但是在见到此人的时候,司马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个被郭云召带进来的,正是那位虎头帮的帮主田大当家。
这位田大当家本名田二牛,不过,在虎头帮上下却没人敢用这个称呼。
这主要还是因为这位田大当家觉得田二牛这个名字不够霸气,在出去做“买卖”的时候,一旦说出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势弱。
所以,在这些年,他一直要求虎头帮上下都称呼自己田大当家或者帮主。
只不过,此刻的这位田大当家看起来却是有些凄惨。
尽管穿的衣服并没有破损,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受伤,可是此刻的田二牛却是有些精神恍惚。
而他在见到司马宁的时候,却是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司马宁的跟前,抓着司马宁的腿口中还大呼救命。
司马宁这时候却是已经退无可退。
这个时候虽说已经是深夜,但是在这个季节,天气已经渐渐转热,再加上只是自己一人在书房,所以司马宁穿的都是薄衣薄裤。
因此,在这田二牛紧紧抓着司马宁腿脚的时候,司马宁倒是觉得此人的手有着温度,并不是死人的那种冰冷。
这时候,司马宁强打着精神,朝着这田二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田二牛听了,却是立刻带着哭腔说道:“大人,草民自然是人,草民没有死!”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再次上前,似乎是想要躲到司马宁的身后。
而这田二牛在见到司马宁似乎已经回过神来,又立刻指着郭云召说道:“大人,是他,是他杀了我那么多手下!”
司马宁听了,却是咽了咽口水。
一个人杀了六十多人,这听起来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司马宁毕竟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而且,昨日他也已经接受了秦穆安的说法。
因此,司马宁倒是很快就已经镇定下来 。
可是,这时候他却是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这田二牛没有死,想来之前丁武前去查看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检查每一具尸首。
而且,按照这田二牛的说法,郭云召在杀最后一个人之前,曾经让那个人穿上了自己是衣服。
所以 ,那丁武应该是见到了田二牛的衣服后,便以为田二牛也已经被杀了。
至于那郭云召,显然,这其中必然还发生过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候,司马宁又想起之前韩守礼曾经告诉自己,项少安曾经跟那个神秘的男子勾结。
想来,他们应该是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演了那一出戏,所以事后自己曾数次派人在那条河的下游去找郭云召的尸首。
可自始至终都是一无所获。
司马宁的手下甚至都去上游找过,可是这一切都是秦穆安他们设计的陷阱,自然不可能找到郭云召的尸首。
因此,既然如此的话,郭云召自然没有死。
不过,司马宁这时候最担心的不是此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因为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这郭云召显然是之前进来的那个侍卫的手下。
如此一来,这郭云召自然也是侍卫。
这倒是也能解释得通那郭云召为何能有那般身手了。
毕竟,一般护卫的身手,最多也就是跟衙门里那些官差的身手差不多。
只是,按照之前所知,这郭云召是一个少年公司的护卫,如此看来,那少年公子必然就是陈安晏了。
那之前自己跟宏掌柜他们勾结,诓骗银子的事情,想来也瞒不住陈安晏了。
因此,这时候在听到田二牛所言之后,司马宁却是立刻跑开了一些,朝着陈安晏说道:“陈大人,本官不认识此人……”
田二牛一听急了,连忙追了上去,口中还说道:“司马大人, 你可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啊!”
司马宁这时候却是多了一个心眼。
他的这间书房并不算大,而在见到那位田大当家朝着自己追来的时候,司马宁却是朝着陈安晏跑去,而且,在跑之前,他还回头朝着田二牛使了个眼色。
在司马宁看来,若是这田二牛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继续朝着陈安晏的方向来追自己,等到靠近陈安晏的时候,突然对陈安晏出手。到时候不管这田二牛能不能得手,想来那几个侍卫都不会放过田二牛。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不将田二牛就地正法,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而若是田二牛没有发现自己给他使眼色,想来那些侍卫也会为了保护陈安晏而出手。
所以,司马宁故意这么做,就是想要置田二牛于死地。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成功。
就在司马宁刚刚跑出去三步的时候,他却好像撞到了一堵墙,直接摔在了地上。
原来,就在司马宁刚开始想要朝着陈安晏那边跑去的时候,郭云召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毕竟这些可都是大梁的大内侍卫,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
而他们就算是面对江湖高手,都会时刻盯着其动向,更不要说司马宁这样的文官了。
这时候,陈安晏却是看着司马宁说道:“司马大人,下官的品级可是不及大人,自然无权审问大人,不过既然这两个人证你都觉得他们是在攀诬,那下官只能将此事禀报钦差大人,到时候是直接审理,还是在回京之后将这两个人证以及那本账本交给王爷,就看钦差大人的意思了!”
“等等!”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司马宁却是有些着急了。
好在这时候郭云召也已经将那田二牛拉开了。
司马宁却是几步来到了桌前,说道:“陈大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其实,一开始司马宁的确是想要欺负陈安晏年岁尚浅,想要糊弄过去。
按照他的想法,陈安晏虽说是个京官,但对于断案必定所知不多。
所以,不管陈安晏有什么人证物证,只要自己一一否认,想来就不会有事。
可是如今看来,眼前的整个少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真如他所说,将这件事捅到京城,别说是于安通救不了自己,恐怕这位知府大人都会受到自己的连累。
不过,这时候司马宁倒是又镇定了一些。
因为他从陈安晏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丝别的意思。
按照司马宁的理解,陈安晏似乎愿意放自己一马。
这时候,陈安晏再次朝着马飞他们点了点头。
马飞跟郭云召见了,立刻将田二牛以及秦穆安他们几人一起带出了书房。
陈安晏这时候已经半躺在了椅子上,不过,这椅子对于陈安晏来说还是硬了一些。
因此,他辗转了一番之后,才看着司马宁说道:“司马大人是想下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宁还是心中还是不太确定,陈安晏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因为若是陈安晏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自己就不必这么多顾虑,可若是陈安晏所想的就是自己所担心的,那自己就得好好合计一番了。
可是,这司马宁一方面觉得陈安晏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弱冠少年,应该不会有那么深的城府,可另一面他却知道,有项少安跟田二牛这两个人证,还有那本账本作为物证,若是传到京城,自己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此,司马宁却是也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