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呀!你,你……你不要过来呀!”
成昆的现任徒弟张良弼看见清风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就把成昆给打得倒地不醒了,自己恐怕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张良弼看见清风有意无意的朝他这边瞟了一眼,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看见一旁被成昆打伤的周止若,心头一动,立刻朝周止若扑了过来,将她抓到手中,用手扣住了周止若的咽喉处。
张良弼此时好像才有了对抗清风的底气,朝清风哆哆嗦嗦的大声喝道:“清风!我……我告诉你,你……你最好不要乱来!不然……不然我就杀……杀了她!
你放我离开……离开此地,你放心,只要你放我走……走,我绝对不会动……动周止若半根汗毛。
不然……不然我就……就杀了她!
你……你听见没有?你笑……笑什么笑?我……我的话你听见没有?放我走!放我走!”
“你……你要不要先冷静冷静,把……把舌头捋直了再……再说话?”清风笑眯眯的看着张良弼,模彷着他的说话,“她是明教教主张无忌和女人,你用她的命来威胁我?你脑子瓦特了?”
清风就站在那里慢悠悠的喝着酒,既不受张良弼的威胁,也没有出手救出周止若的打算。
虽然清风有把握在张良弼捏碎周止若的喉咙之前,将周止若救下来的把握,但是清风并不打算这么做。
“哼!别拿张无忌吓唬我!我不相信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死在我的手上!”张良弼见清风似乎不受自己的威胁,扣在周止若咽喉处的手劲又加大了几分,周止若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唉,好吧!我一个道士,慈悲为怀,确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止若死在你的手上,所以……我只能把眼睛闭上了。”说罢清风还真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就在清风把眼睛闭起来,让张良弼一愣神儿的功夫,清风手中的一颗石子飞了出来,从张良弼鬓角旁飞了过去,镶嵌在张良弼身后的矮墙之上。
清风睁开眼睛看了看矮墙上的石子,笑骂了一句:“我靠!打歪了!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张良弼定定的看着清风,甚至不敢回头看看那颗石子的威力,他知道清风是在警告他,清风有的是手段将周止若救下,只是他不想而已。
张良弼一咬后槽牙,另一只手从身后拔出一柄短剑,抵住了周止若下颌。此时的张良弼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和清风死扛到底了。
“嗯,这才有点威胁人的样子,好了你赢了,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我保你安全的离开此处,这样总行了吧?”清风看见张良弼真的准备玩命了,两手一摊的说道。
清风本来也没打算拿张良弼怎么样,虽然历史上的张良弼也算得上是元末期着名将领,曾官拜陕西宣慰使、参知政事、湖广参知政事、陕西左丞相等职。
但是对清风来说,张良弼依旧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人物,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想凭借你空口白牙的一句话就让我放人?你想得美,到时候我放了她,你反悔了,我找谁说理去?
想让我放人也不是不行,你站在此处不要动,等我离开此地,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自然会放了她。
你放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张无忌的女人,我可不想以后整天躲避明教的追杀!”张良弼见清风有意放他一马,立刻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去。
此时的张良弼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好不容易抓住了周止若这根救命稻草,可不敢轻易的放手。
“随你的便,要走赶快走,我马上就要改主意喽。”清风随意的挥了挥手,就让张良弼自己拿主意了。
清风此时也想借助张良弼的嘴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谢逊在自己的手中,也好省下自己的一番宣传的功夫。
张良弼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周止若的重要性,不敢拿她怎么样。否则的话他张良弼一下子得罪了明教和西南盟两大势力,以后恐怕就没有他什么好果子吃了。
而且张良弼此举还会分散张无忌的注意力,如果张无忌知道周止若和谢逊分别被人抓走了,以他那个优柔寡断的性格,恐怕他都不知道应该先救哪一个好了。
这事就留给张无忌去头疼吧,其实如果是清风处在张无忌这个位置上,一定会先救谢逊的,因为以周止若现在的武力,只要将气息调好立刻就会摆脱张良弼的控制,反杀张良弼也说不定。
而此时的周止若在见识了清风的所作所为之后,心中也是同样的五味杂陈,尤其是殷离还跟在清风的身后,也不知道她都跟清风说了些什么,以至于清风似乎对她的生死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在清风心中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依旧是当年那个汉水旁边孤苦伶仃的可怜女孩,还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峨眉弟子。
尤其是她跟随张无忌回到中原之后,听闻了西南盟在东南之地灭掉了全部都怯薛军之后,周止若隐隐的感觉到,自己攀附张无忌的计划似乎并不是上上之策。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久了,所以今后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看来从今以后自己可能会跟清风成为敌人了。
但是……以自己的实力,真的能战胜这个可怕的敌人吗?
“良…良弼……救我……不要忘记了为师啊!”成昆见清风竟然真的要放张良弼走,立刻生出了一丝活命的希望,急忙开口叫住张良弼,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徒儿,快让清风放了我!”
“师父,您觉得可能吗?我这种货色是因为清风道长看不上才放我走的,我能掳走周止若是因为清风觉得这样可以让张无忌分心而已,您真以为他是在我的威胁下逼不得已的吗?”
张良弼看了一眼虚弱无力的成昆,苦笑着说道:“再说您这身体能跑多远啊?带着您不外乎多了一个累赘,到时候咱们师徒两个可就都离死不远了。”
清风听见后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嗯?果然是个聪明人,可惜了,聪明人都活不长,我开始后悔把你放走了,要不你还是留下吧?”
张良弼一听此话,急忙后退两步说道:“别!别!我这就走了,如果您老人家不放我走,谁替您去到处宣传谢逊被您擒住的消息呀!
您可是英雄豪杰呀,不会说话不算数的,再说了就算我聪明绝顶又如何,还不是在您的手下走不了三个回合吗?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说完直接把周止若挡在身前,快步的逃离了此地,那是片刻都不敢停留。
“你……你……”成昆虽然说性格自私自利,但是只有他对不起别人,从来没有人敢对不起他的。此时见到张良弼真的弃他于不顾,气得又一次口吐鲜血。
之后便满脸鲜血的仰天大笑:“张良弼,哈哈哈,你……果然够狠!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好徒儿啊!也是我成昆瞎了眼睛,收了你这么一个孽障!哈哈哈!
!咳咳咳……”
清风见成昆如此,便凑到他的近前说道:“行了,应该说这就是你的报应,你想想吧,给你做徒弟有什么好处,看看你为了对付明教,把自己的徒弟谢逊都害成什么样了?
现在有个徒弟如此对你,也算的上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成昆听清风如此说,“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旁,便不再说话了。
清风看着张良弼远去的身影,也没有追赶的意思。
张良弼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交锋,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因为他们懂得趋利避害,知道如何做,才能对自己更有利!
于是此刻的清风反手点了成昆的穴道,暂时封住了他的内力之后,便开始为谢逊治疗伤势。
在自己的计划进行之前,清风还是需要一个健康的谢逊。
看着饱受七伤拳之苦的谢逊,清风叹了一口气。
谢逊十岁时拜“混元霹雳手”成昆为师,在其门下学艺。二十三岁时离开师门,远赴西域,并娶妻生子,加入明教,成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驰名江湖。
谢逊二十八岁时,父母妻儿,弟妹仆役,全家一十三口被师父成昆所杀。此后一直尝试为此报仇,却曾两次败于成昆手下。
后来成昆失踪,谢逊便开始滥杀无辜,每次于杀人后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企图引出成昆但不成功,反为自己和明教种下祸根,成为武林公敌。
曾为抢夺崆峒派的《七伤拳谱》而击伤“崆峒五老”中的其中三老;误杀少林派高僧空见。空见死前指点谢逊能够向成昆报仇的方法:寻找屠龙刀以索解当中的秘密。
谢逊四十一岁时,为了索解屠龙刀中的秘密以报大仇,前往王盘山试刀大会成功抢夺本由天鹰教夺得的屠龙刀,又赌吞毒盐,杀海沙派总舵主元广波以报余姚张登云灭门、海门欧阳清惨死之仇;封鼻憋气,杀巨鲸帮帮主麦鲸以雪数十名远洋客商命丧大海、七名妇女被奸杀之耻;大展神威,杀神拳门掌门过三拳,分明是一个为别人仗义出头的侠客,更以一招“狮子吼”力败与会的群雄,并挟持武当七侠之一“银钩铁划”张翠山和天鹰教紫微堂堂主殷素素前往东海荒岛,让自己能在岛上思索屠龙刀的奥妙。
及后三人遇上海难,流落到北极附近的冰火岛。在流落冰火岛前,因狂性大发,企图杀害殷素素,却遭其蚊须针毁掉双目。
在冰火岛时,谢逊与张翠山、殷素素夫妇结拜,并收夫妇二人刚出生的儿子为义子,给他起名为“无忌”,以纪念自己早已逝去多年的亲生儿子谢无忌。
一家四口在冰火岛生活十年后,他帮助张翠山、殷素素、张无忌离开冰火岛,并在临行前教会无忌武功口诀。
在冰火岛上再住十年后,“紫衫龙王”黛绮丝挟持殷素素后探听到了谢逊的下落,将他接到了灵蛇岛,之后又经历了千辛万苦方才再次踏足中原。
至于谢逊所练的七伤拳是很有意味的一种拳术,掌握了它的人可以同时发出或刚勐或阴柔的不同劲力,摧伤敌人脏腑,拳力复杂,吞吐闪烁,变幻万端,威力惊人。
但这神妙凶恶的武功,伤敌力强,伤己也重,似应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道理,每练一次,内脏便受一次损伤,“一练七伤”,“先伤己,后伤敌”。
若内功不够雄厚充沛,万不可练,否则摧肝损肺,令人狂性大发,不可自制。
有诗为证:“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忽,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
金毛狮王谢逊练的就是这么一种功夫。
谢逊武功应属一流,其人威武雄壮,心思敏捷,犹如战神金刚。
而性烈如火,偏执极端,无视凡庸。
他是明教的代表人物,本师从混元霹雳手成昆。成昆爱恋师妹,却为阳顶天强娶,心怀愤恨,加之权欲炽盛,便从高徒谢逊——一个爱激动、爱走极端的年轻人身上入手,先奸杀他的爱妻,再杀他全家,诱他复仇。
谢逊果然入套,寻仇未果,便四处杀人,嫁祸于成昆,激他出面,却不知落入成昆计中,明教事业固然废弃,而滥杀无辜,为祸江湖,更损害明教声誉,使明教成为天下公敌,人神共愤,天怒人怨,帮助成昆实现着罪恶目的。
谢逊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抢到《七伤拳谱》,开始修炼七伤拳的。
这时,他内力不济,又一心复仇,因而变态杀人。
这很有意味:没有足够内力的谢逊强练七伤拳,当然是损伤心脉,神智癫狂,凶性难抑;没有足够的人生经验、对大是大非缺少分辨能力的年轻狮王一心寻仇,杀人无度。
当然是给他自己留下了如内脏受伤一样的精神祸根。
没有雄厚内力的谢逊也正是没有仁慈德性的狂狮,拳力越大,为祸愈烈,伤己越重;复仇愈切,损德愈深,为害愈惨。
当人们伤害他人的时候,看似消灭了对手,清除了对头,其实损人从未利己,害人必将害己,这是天理。
佛性不足的谢逊以恶抗恶,求武技之高明,求报仇之痛快,却坠入魔道,越陷越深,渐渐使自己变成了野兽妖魔。
他疯狂失智,全然不知所有的伤害,只能使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他击出的每一拳,都在摧肝损肺,击向自己的心脉。
伤害他人从不能使一个真正的人受益。伤害别人使人异化,使人变成世界的敌人,变成那个原本是人的自己的对头和敌人,变成与自我分离的异类,伤己与伤人是同时发生的。
因此,谢逊非但没有报得了仇,反而成了敌人的工具,成了成昆实现其罪恶野心的最好帮手,帮他除去了无数武林好汉,帮他损毁明教的声威,帮他为明教树敌,帮他混淆乾坤,破坏世界,好让他乘虚而入,有机可乘。
而谢逊自己得到了什么?他使自己变成了武林公敌,人人欲得而诛之,他使自己时时狂性大发,如同疯魔,人性全无;他使自己为无谓的争斗瞎了双眼,孤苦无依;他使自己从一个优秀青年变成了一个血债累累、走投无路的大魔头;他使自己成了野兽和魔鬼。
“一练七伤”,这就是那欲以无比威力——暴力伤害别人而终于反噬自己的七伤拳!
当然,真正的源头在成昆那儿,在阳顶天的霸道那儿,他们的邪行败道,成了成昆复仇的“缘”,他们埋下的恶因,成了谢逊练拳的动机来由。想想吧,这样的恶根能长出什么果子来!
谢逊是在内力不足时强练七伤拳的,是啊,他的确是内力不足。恶带来恶,善导致善,惟有断绝恶根,才能避免恶果;惟有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惟有回头,方才有岸。
所以,当谢逊在少室山顶勇勐出击,以牙还牙,刺瞎成昆双眼,废去他一身武功,大仇得报之时,也是那恶根被挖去的时候。
那时,狮王平静地承担了所有的血债,他向人们请罪,要求最严厉的惩罚,无怨无恨地接受了命运。
仇心已泯,他对自己的损伤方告结束,七伤拳的使命就此完成。于是,谢逊废去一身武功,立地成佛,遁入空门。
空见神僧曾劝他回头,但孽根不除,劝说无用,空见只能指望自己将那些罪孽承担起来,超度成昆与谢逊二人灵魂。
空见的死是谢逊回头的第一步;空见武功至高而对谢逊的攻击决不躲闪还击,这种“非暴力”的反常态度,将谢逊的思考方式从那惯常的以武逞强的轨道上拖了出来,让他进入了一个从未涉足、难以置信的新天地——充满人性光辉的温暖的人生境界,故而空见那佛一般的死在谢逊心中唤起了久已消失的人性。
当邪恶失去了落脚点,当恶的力量发泄而出,得不到它所期待的反作用力,恶便陷入了“空无”!空见以至高无上的人性光辉点燃了谢逊心中微弱的人性之烛,使这头狂怒凶暴的狮子在纯真的人们面前复萌了人性。
而待成昆真相毕露、谢逊大仇得报,则使谢逊得到了彻底的“空”。谢逊终于“谢”离了武林,谦“逊”成佛,得“空”之真谛——即无仇敌,何来复仇?
即不复仇,何必伤人?即不伤人,又何能伤己?七伤拳之害,至此尽“空”。七伤拳由此演绎了谢逊的一生,成了谢狮王由人变魔、由魔成佛的人生故事的象征。
张无忌练成九阳神功,内功沛然,兼之心地仁厚爱人,所以,七伤拳到了他手中,非但不会“一练七伤”,损伤脏腑心智,反而手到拈来,成了化解争斗、调和矛盾的手段,他让同谢逊一样激切的、修为不足而以七伤拳逞能的崆峒一派长老们心服口服,绝恶念,结善缘。
张无忌不以七伤拳害人,用雄浑内力演示出来,既给各位长老以真理,更能慈悲为怀,比武是名,助他们疗伤是实,诚心相待,从崆峒诸老身上拔除了七伤拳带来的伤害和为人行事中的戾气。
九阳神功和仁爱之念,使伤人伤己的七伤拳变成了无害于人的技艺,所以,张无忌能借着唐文亮的发问,指出真凶成昆。
清风又喝了一口酒,不由得感叹道:“七伤拳,真是一个关于人性的妙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