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年龄已经九十多了,我以为会他会步履蹒跚,但没想到却精神矍铄,腿脚非常之矫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丝毫不亚于身旁的那位丫头。
那丫头闪着大眼睛瞅了我几眼,目光移到了肖胖子的身上,神情欣喜异常:“胖兵哥!”
肖胖子闻言,身躯一哆嗦,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丫妹……好久不见。”
丫妹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肖胖子的手,像欣赏一位失而复得的宠物,脸上笑嘻嘻的。
肖胖子神情顿时有一些尴尬:“那什么……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哥。苏子,她叫丫妹,老爷爷叫五阿公。”
我赶忙向他们打招呼:“五阿公好、丫妹好!辛苦你们了!”
丫妹嘿嘿一笑,问道:“苏哥,你就是胖兵哥嘴里的金陵首富苏老板吗?看起来可真没一点架子!听说你家里有好大的产业,不仅给胖兵哥开了好高的工资,还有股份!胖兵哥一直说,等他跟着你赚大钱了,就把我从贵省接到金陵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肖胖子。
肖胖子一把捂住了丫妹的嘴巴:“你咋什么话都往外漏呢……那什么,天气太冷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车吧!”
我赶忙将五阿公和丫妹请上了车。
为了给肖胖子撑一下面子。
上车之后由我来当司机,让五阿公坐在副驾驶,肖胖子和丫妹坐后排。
丫妹可能很少来大城市,见到到处高楼大厦,神情非常惊奇,问这儿问哪儿的。
五阿公的话则比较少,有着老人家特有的慈祥,一直笑呵呵的,在车内还不停抽着旱烟斗。
这烟不仅烟味冲,烟雾还大,整个车厢烟雾袅绕。
有几次因为烟雾实在太大,熏得我眼睛流泪看不见,我差点撞上人家的摩托车。
但基于礼貌,我也不好意思叫人家不抽。
我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肖胖子低声让丫妹少问东问西,别什么话都往外漏,丫妹撅起嘴不高兴了,手挪过去狠狠地掐肖胖子的大腿。
肖胖子疼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但强忍着没吭声。
我心中好笑。
死胖子也有被人给死死拿捏的时候。
看来这货在贵省部队的时候,没少招惹眼前这位丫妹,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一般。
来到家里。
我们打开了车门,车里面浓烟顿时滚滚而出。
倪四爷在家门口,正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见到这情景都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他转身冲进屋子,拎了一桶水出来,就要往车里浇。
我一边大声咳嗽着,一边罢手制止了他。
五阿公手里捏着旱烟斗,狠狠地吸了两口,笑呵呵地说道:“小伙子,看来你不会抽烟呐。”
我寻思按五阿公这抽法,就哥们这点烟瘾,都算没入门!
缓了好一会儿。
我们三人上了楼。
丫妹上下打量着楼房:“胖兵哥,这就是你买的楼吗?”
肖胖子实在有一些忍不了了:“你今天刚来,能不能别问这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看多了吗?”
丫妹闻言,双手叉腰,撅嘴瞪着他。
肖胖子这位连老虎都不怕的主,竟然停下来了脚步,满脸慌张地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五阿公笑呵呵地说道:“丫妹!不能胡闹!”
丫妹听了这话,白了肖胖子一眼,扶着五阿公上了楼。
到了楼上客厅。
我给他们泡茶、上烟、水果。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
人家初来乍到,马上让五阿公替我办事,有一些抹不开面。
我对他们说道:“五阿公、丫妹,你们先安顿下来,事情等明后天再说。等我们解决完事了,我让肖岚带着你们好好逛一逛金陵。”
五阿公却说道:“我们先办正事,小苏你先把东西拿出来吧。”
我听他这样说,心中无比欣喜,赶紧拿出了拓印纸。
没想到。
五阿公一见到上面的字,赶紧捂住了眼睛:“小苏你先折起来,这可是天书字,没起仪式就看,会亵渎天神!”
我有些发傻。
丫妹说道:“苏哥,我太爷爷的意思,要先焚香沐浴唱诵,才能认这些字。”
少数民族各种独特的习惯比较多。
更何况五阿公还是一位老祭师。
完全可以理解。
我赶紧将拓印纸张给折了起来,让五阿公先去卫生间沐浴,再让倪四爷将香给点燃。
五阿公沐浴出来,穿了一套长袍,袍子上有不少金丝图案,还戴了一顶非常有民族特色的帽子,那种祭师范一下就出来了。
他先冲着香拜了几拜,开始在屋内转着圈圈,一边转,嘴里还念念有词。
像唱歌一样。
还挺好听的。
十几分钟之后。
五阿公又吩咐我拿水盆给他净手,再拿一个小火盆烧上炭。
净完手。
五阿公双手抹了一点粉末,在炭火上面熏了起来。
顿时间。
整个客厅布满了独特的松香味。
五阿公的一双手烟雾袅绕,就像电影里面法师特效一样。
如此严谨而虔诚的场面。
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五阿公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拓印纸,慢慢地展开,双手捧着,就像捧宝物一般,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依然像唱歌一样。
念了好一会儿。
五阿公方才停了下来,再郑重其事地将拓印纸合拢,交还给了我,吩咐我们将香给灭了。
我以为五阿公要开始翻译了。
没想到。
五阿公却说:“丫妹,给我备床!”
丫妹闻言,问我们准备那间房间让五阿公住。
我只得傻傻地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这房间本来给倪四爷住的,但因为考虑到他们要来,特意打扫出来了,让倪四爷睡一楼的杂物房,要撩妹子就去开房。
五阿公在丫妹的搀扶之下,进了房间。
丫妹轻手轻脚地将房门给关了。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五阿公的呼噜声。
肖胖子忍不住了,拉着丫妹,低声问道:“妹子,阿公不应该给我们翻译水书吗?!这咋还睡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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