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林纤手猛然一抖。一团粉末从她手中飙出,呼啦向前甩去。无比浓烈的药味袭来。那些地面毒物嗅到了粉末的味道,本来正急急地往后退却,此刻却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竟然全部折返,从地面疯狂跃起,扑向了鬼疯子。鬼疯子目呲欲裂。手中狠拍那块当成醒木用的烟灰缸。“咔嚓”一声响动。烟灰缸碎裂。圆桌子支撑腿受力不住,断裂在地。他口中的唱腔突变,音调凄厉而瘆人,头发如同被鼓风机吹了一般,猎猎而动。那些毒物在空中奔向他的时候,被声音刺激的噗呲呲落下,摔死在地。我感觉自己对这声音有一些受不了了,捂住了耳朵,强制自己静下心来。小竹和光头朱更是脸色蜡白,身躯在颤抖。冯晚林嘴里一声娇喝,手势一变,还准备继续进攻。谁知道。鬼疯子突然大吼了一声,瞬即转身,猛然推开了窗子,纵身往下一跳。我们这边的角度比较好。视线正好可以穿过房间,透过窗户,看到鬼疯子逃跑的身影。他撒丫子疯跑,没一会儿转过一个街角,消失不见了。这副逃跑的模样。与当时花老头被我逼迫之后逃跑的样子何其相似!冯晚林气得不行,快步跑到了窗边,见鬼疯子已经逃了,直跺脚。难怪鬼疯子回到城里先说要休息,还特意要开二楼的房间。敢情这家伙早就料到自己交不出羊皮卷,冯晚林会对他动手,已经提前作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彩门两大旗主斗法。其实冯晚林胜了一筹。冯晚林无奈地吹了吹口哨,房间里那些毒物全消失了。尔后。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对光头朱淡定地招了招手:“小光,下来收拾一下房间。”光头朱闻言,眼睛瞪得老大:“不能吧?!”冯晚林冷冷地看着他。光头朱非常无奈,只得下去,战战兢兢地开始收拾房间。我和小竹也下去了。冯晚林对我们浅笑道:“苏尘、竹姑娘,让你们见笑了。”我回道:“晚林姐厉害!”光头朱已经收拾完了东西,见我夸赞冯晚林厉害,无比得瑟地说道:“怎么样,彩门之法是不是神鬼莫测,我之前没有吹牛逼吧?”我不置可否。看起来确实神鬼莫测。但按照九儿姐教会我简单粗暴的思路,其实破法也不是没有。人花旗那些幻术,蒙上眼睛便可。鬼花旗的唱腔,塞住耳朵可抵制。至于兽花旗驱兽的手段,会比较麻烦一点,但假如直接封了冯晚林的嘴,不让她吹口哨,或者夺了她的药,又会如何?再令人头晕目眩的技法,只要不被表象遮蔽,抓住根本,往往可以化繁为简对付之。不过。今天他们的斗法给我提了一个大醒。刘娇娇是彩门鬼花旗的,今后若碰到她,务必要戴上耳塞!当时我没想到。这想法后面还真的起了大作用。光头朱瞅了瞅我,问道:“咦……兄弟,你这表情啥意思,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屑啊,要不让我姑奶奶陪你玩两下?”我忙不迭地回道:“不敢不敢。”冯晚林敲了一下光头朱的头:“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尔后。她吩咐光头朱和小竹先出去,说有话对我单独说。光头朱和小竹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神情无比古怪地出去了。冯晚林见他们出去了,不无遗憾地对我说道:“可惜了,今天没拿到羊皮密卷,有点愧对师父。”人家都已经让我单独留下来了。我干脆直接一点。我对冯晚林说道:“晚林姐想成为彩门门主、重振彩门,若有需要苏尘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冯晚林闻言,神情顿时一愣,随后意味深处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欣赏。“怎么这样说呢?”“鬼疯子虽狡诈,但从他告诉我花老陵之事,可见他还算是一位信守承诺之人。刚才他誓死不说羊皮密卷的秘密,证明他是真不知道。晚林姐心里其实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与之斗法,只不过想找一个充足的借口做掉他而已。”“这也不代表我想统管彩门呀。”“江湖门派戮杀同门,无非三点,仇恨、秘笈、位置。你从头到尾未彰显对鬼疯子任何仇恨,羊皮密卷已经不见,杀鬼疯子也无用,只剩下一个彩门门主,才值得你做掉他。”“可又怎么说需要你的帮忙?”“如今人花旗无旗主,人才凋零,佼佼者光头朱依附晚林姐,不足为虑。唯独鬼花旗,旗主犹在、下属众多,你对付起来既觉得非常麻烦,同门相戮又会为江湖所不耻。晚林姐帮我大忙、送我大礼,我欠你大人情,如果能借我之手解决鬼花旗麻烦,你将顺理成章接管彩门。”冯晚林格格直笑,胸前风姿摇曳,媚眼如花:“姐姐这么单纯,你把我想这么复杂,可真不礼貌呀。”我说道:“单纯和上进心并不相悖。”此话一出。冯晚林显得更加开心,她竟然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身躯靠得非常近,纤手无比暧昧地帮我正了正衣领子上,柔媚地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上你吗?”我回道:“知道,但说出来我多少显得不要脸。”冯晚林眉毛一挑:“没事,你说,我听着。”我回道:“光头朱在你面前将我描述成了神。”冯晚林说道:“没错!我听小光说了你在魔都对付老粮帮的风采、津门闯瓢把头总舵的风范,亲眼所见你闯我设立关卡、干翻索命门的手段,我太喜欢跟聪明又有大本事的人交朋友了!小光真的送了我一份大礼!”我回道:“谢谢。”冯晚林嘴巴附在我耳边,吐气若兰,说道:“苏尘,帮帮我,好吗?”江湖恩情。最是难欠。我点了点头:“好,但现在我要先处理自己的事,请晚林姐给我点时间。”冯晚林笑道:“我不急着吃眼前的熟肉,等你办完自己的事。”聊完之后。冯晚林很开心。我们一起出了房间。小竹见状,嘴巴扁了扁。我们与冯晚林作别。冯晚林笑意盈盈地将手比在耳边,做了一个常打电话的手势。她走后。光头朱把我拉到乐一边:“兄弟,你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我反问道:“什么事?”光头朱大急道:“泰域人缘尸油啊,给我弄点!”我:“……”无奈之下,我把那天擦脸的小瓶子拿了出来,给了他:“全给你了。”光头朱非常兴奋,打开瓶子看了几眼,又瞅了瞅外面商标:“这怎么是大宝sod蜜?”我说道:“你那天晚上袜子都要臭翻房顶了!我不好意思说你,又忍不了,向小竹要了这东西,涂脸上是为了挡臭味!神特么人缘尸油!”光头朱在风中凌乱。我和小竹没理他,打辆车回到津门之前住的酒店。发现肖胖子和三黑子都不在。我打电话给三黑子,问他们死哪儿去了。三黑子低声回道:“老板,我好像见到了疯虫,正在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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