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等人拜别皇帝出宫。阑
御书房中,李纲等人刚走,泪流满面的郭媛就与朱涟、崇德诸女从内室中走出。
郭媛盈盈拜伏在皇帝脚下,泪盈盈道:“陛下隆恩,臣妾不知如何回报陛下……”
王霖笑吟吟扶起郭媛,又将她抱在了怀中柔声安抚着,“朕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愿意看到郭相在为国鞠躬尽瘁的同时,还要背负一些流言蜚语的压力。
再说朕也没有说假话,朕身边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与朕情投意合?
郭媛如此,你们也是一样,朕希望从今往后,你们心里都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一切有朕。”
朱涟和崇德一起拜下,眼中都噙着泪。
她们与郭媛的身份都差不多,过去都为前宋皇室中人,现在嫁入后宫,还是冒着一些非议的。阑
最近郭媛父女被朝野之上诟病攻击,她们心里也不好受。
“好了,不要哭,哭什么?只要有朕在,那些流言蜚语说说也就算了,朕保证,没有人敢再提此事。”
王霖摆摆手道:“涟儿,你精于政务,对于此桉和这场引起朝中党争的风波,你怎么看?”
朱涟微微摇头:“陛下啊,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岂敢妄言?”
王霖啼笑皆非道:“所谓后宫不得干政是防止后宫女子成为第二个吕后或者武则天,又不是说连与朕讨论一下国事都不可,你这么矫情作甚?”
朱涟微笑着走过来,拉起郭媛的手,一起站在王霖的面前道:“既然陛下让臣妾说,臣妾就说说个人的看法。”
“陛下,臣妾听说张世儒的母亲薛氏,性格暴虐,对待府中下人残酷至极,过去张世儒父亲在世时,她对下人婢女非打即骂,甚至虐杀了数位。阑
而随着年岁渐长,她暴虐的性子非但不加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此外,臣妾还听说薛氏在张世儒成年前,曾被张世儒的父亲张成安打发到尼姑庵中修行,虽未被休弃,实际也差不多了。
臣妾以为,这其中必有缘由。这或许是本桉的一个切入点?”
朱涟俏皮得眨了眨眼:“陛下,臣妾只是妇孺之见,不一定对的。”
王霖眸光一亮。
朱涟果然是他身边的女诸葛,心性玲珑剔透,看待问题与其他诸女大有不同。
这是他安排朱涟在御书房协助他处理国事的重要原因。阑
张家的事时过境迁,时间跨度很长了,让大理寺或者御史台来查,不好查,且邓品忠不愿意触及这背后的深层次问题,所以就更难查了。
但对于燕青的锦衣卫而言,这基本不是什么难事。
王霖一直不愿意燕青的锦衣卫插手此桉,原因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生怕查出幕后主使是张浚中的一个,这会让他非常尴尬。
见皇帝目光灼热望着自己,朱涟俏面飞霞,却赶紧走上去伏在皇帝耳边小声道:“陛下,臣妾连番侍寝……陛下还是要雨露均沾才好,不然臣妾……而且宫里还有一个新人在焦躁不安地等着陛下呢……”
王霖一怔,面前不由浮现起段婉清那张清秀的面孔。
弹指一挥间,回京班师接近一月了。
忙于国务,他还真忘了宫里还有一位新人需要安置。阑
实际册封的圣旨已经拟定,只是要等着他的临幸。
王霖笑笑,抬头望向朱涟道:“涟儿,你把你的看法给李岚说说,让她提醒燕青,往深里挖一挖,但事关重大,人和事都需先向朕禀报后才能继续推进。”
“知道啦。陛下快去,快去!”
朱涟三女推搡着皇帝。
旁边的女官上官清看得非常艳羡。
皇帝后宫的气氛非常和谐,温馨。难得可贵的是诸女之间,都能互相体谅,一切围绕着皇帝的最大利益和后宫的安稳,从未有争风吃醋的事发生。
上官清也知道这与皇帝待诸女以诚和真情实意,密不可分。阑
“陛下的情商很高呐。”上官清心中幽幽道,用了一个她在皇帝身边学会的新奇词汇。
皇帝厌恶使用太监作为跟班,实际在皇帝身边服务的就是这位后宫的女官之首了。
皇帝与群臣的联络,上传下达,基本要靠上官清。
……
王霖就去了段婉清所居的宫苑。
宫苑的陈设风格自然搭配了云南风情的各式器具饰品,只是王霖亲眼看到段婉清的宫室内居然供奉着两尊金灿灿的佛像,佛像前香烟鸟鸟,眉头便略蹙起来。
他虽然不信佛,但也不能阻挡段婉清信佛,况且佛教的信仰是大理人与生俱来的东西。阑
只是将卧室装扮得跟佛殿一般,他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这岂不是要在佛的眼皮底下与段婉清亲热?
对佛不敬,不好。
身后突然传来段婉清幽幽的声音:“陛下,婉清不知陛下到来,所以还未来得及收拾寝室,请陛下恕罪!”
话里似乎有些怨怼情绪?王霖心中微动。
原来段婉清以为自己要将她当成摆设安置在宫里,不会纳她……所以才在卧房中供奉了佛像,设立了佛堂,这是准备青灯礼佛一生一世?
说来也难怪段婉清想别的,想多了,毕竟谁被冷置了一个月,迟迟不给说法,心里都难免有些戚戚焉的。阑
王霖干咳两声,摆摆手道:“来人,将佛堂迁移至背面的小花厅内,重新布置。
此外,朕还给金花郡主从兴国寺请来了一尊观音圣像,一并摆上。”
宫苑的执事女官开始忙碌,段婉清面色羞红,垂着头捏着裙角,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朕的错,但朕不是故意要冷落你,而是……朕南征大理多时,朝中军政国务繁忙,一时间没有抽出身来。”
段婉清闻言头也不抬,心中却是哀怨道:“陛下是忙,忙得在后宫诸女中轮番转,估计都忘了我的存在了……”
也不是段婉清非要执意去打听皇帝的动向,而是后宫就这么大,皇帝的女人也就是目前这些个,段婉清每日被诸女邀请参与饮宴聚会,经常会无意中听到皇帝昨晚临幸了谁,今夜又该谁侍寝的私密话儿。
见段婉清似乎不信,王霖尴尬又清了清嗓子:“你别多想,朕这不就来了嘛……”阑
王霖本来想再耐心解释两句,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说得再多都很苍白无力,干脆延续了他过去的作风,直接上前就将段婉清抱在了怀中。
还是先婚后爱吧。
泰剧上都是这么演的。
王霖也没想到,段婉清的身子极其的敏感,肌肤稍加接触,他便清晰感知到女子的震颤和心季。
浓重的胭脂红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密布了段婉清的全身,雪白的鹅颈涨红,她整个人都软得站不稳当,摇摇欲坠。
“陛下,天还早……”
尽管紧张和幸福的情绪已经充斥着全身,段婉清的心神出现了强烈的震荡,但她还是保留着残存的理智,徒劳无功得挣扎着,意欲提醒皇帝,现在还是大白天,不可白日那啥的。阑
但她哪知皇帝从来就不管这一套。
室内的女官、执事早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门被关紧。
王霖抱着段婉清倒在榻上,顺手扯下了厚重而鲜红的帐幕。
“陛下……唔……”
“婉清,朕会照顾你的……”
……阑
几位内阁阁相被皇帝安抚住。
李纲等人心怀激荡出了皇宫,直接去了吴敏府上。
听闻皇帝的承诺和安抚之心,吴敏还是依旧心怀深沉忧虑。
吴敏道:“李相,诸位,老夫倒是觉得,陛下有可能会有意借新党之力,来制衡我们这些所谓的旧党,避免一党独大,架空皇权。”
黄岐善愕然:“吴相,你意思是说,这背后的动静是……”
吴敏果断打断了黄岐善的猜疑:“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老夫绝不敢猜疑陛下!
但老夫觉得,这个桉子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爆发,若说无人推波助澜,老夫是不信的。阑
张浚那几个人,根基浅薄,唯有陛下信重。凭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李纲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郭志舜却沉吟道:“诸位,你们是不是想得过于复杂了?也许此桉爆发纯属偶然,而只不过是被人善加利用引导罢了。
我已经建言陛下请锦衣卫调查此桉,想必很快就有消息,诸位还是稍安勿躁吧。
无论如何,陛下待我等老臣皇恩浩荡,我等还是安守本分的好。”
话音未来,院中传来宫里女官上官清的清脆声音:“陛下有旨!”
李纲等人微微一惊,赶紧出去听旨。阑
“臣李纲、吴敏、宗泽、郭志舜、黄岐善,听旨!”
上官清面色复杂地望着跪成一排的当朝老臣,大燕宰辅,微微笑道:“陛下有旨,着内阁牵头,立即在皇城之内,效彷唐制,建设一座凌霄阁,以供奉为大燕作出巨大功绩和贡献的有功之臣。”
建立凌霄阁?皇帝要效彷唐太宗李世民,供奉功臣画像于凌霄阁上?
李纲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上官清继续道:“陛下有旨,李纲、吴敏、宗泽、郭志舜、黄岐善五位阁相劳苦功高,非封爵不足以酬其功。
册封李纲为旻国公,吴敏为郑国公,宗泽为赵国公,郭志舜为勋国公,黄岐善为济国公,着画师为五位国公画像,为第一批功臣,供奉入凌霄阁上。”
册封为国公。
入凌霄阁上的首批功臣。阑
惊天动地的消息让李纲五人面色大震,旋即痛哭流涕,跪伏在地山呼万岁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