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还是个职业者?为什么小时后没选择修炼,而是活得如此荒废?”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再次开口问道,然而这回他却并没有转过身子。
征服者帕里奥格列本身就是个神佑骑士、久负盛名的巅峰强者。因此他可以明锐感知到对方体内的斗气波动,虽说小得有些可怜。
帕瓦联邦想来都是武力唯尊的地方,因此在这里,越是强大的职业者就越是能收获到更多东西,无论财富或爵位。换句话说,就算一个人在如何富有,也永远都无法在对等的职业者面前放肆。
因此征服者帕里奥格列才会好奇,以对方那份资质,倘若从小就开始勤于修炼的话,那如今即便不能踏入巅峰之境,估计也是个十分有潜力的苗子。
然而对方却直到半年前才开始修炼,但以其三十多岁的“高龄”,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去向往爵位与金币了,却绝没可能亲自冲锋陷阵。
“禀告大人,我的家庭条件不算多么差,但也仅能维系正常开销。双亲活着的时候体弱多病,我自然不好将钱浪费在购买魔晶方面。”
“并且相较于武力,我更信赖自己的脑袋。或者说我是个很贪生怕死的人,可没胆量去踏足战场那种地方。”
阿舒尔对于这个问题却显得没什么顾虑,或者说他的性格便是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绝不后悔,因为与其反思曾经的问题,倒不如放眼于未来。
并且他也是个很孝顺的人,或者说如果不是自己双亲莫名其妙的惨死于家中,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阿舒尔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相反待冷静之后,他也萌生了自己的目标,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既然你是个贪生怕死的人,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今天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这点你毋庸置疑。”
征服者帕里奥格列似乎望见了什么有趣的场面,嘴角缓缓上扬。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令阿舒尔无奈至极,因为自己最大的弱点便是实力太过弱小,而对方却已然将巨剑抵到了自己的脖颈处。
这回阿舒尔没再急着回应对方,而是陷入了沉思。地精座钟所发出的咔哒咔哒声愈发刺耳,足足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才整理好了思绪。
只见阿舒尔此刻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卑躬屈膝,那是种上位者才能散发出来的味道,只不过尚显得有些稚嫩。
“咱们帕瓦联邦之所以会选择与地精族结盟,不过是贪图对方的科技产物。而对方也不过是为了能谋取异族大陆,或者说地精族对兽人族与矮人族的仇恨,全然就没有释然的一天。”
“因此咱们与对方的关系也应该停留在互惠互利的层面上,却万万不可轻信那些绿皮矮矬子。”
“再说奥古大陆那边,咱们帕瓦联邦的唯一目标便是‘重返’,而非‘毁灭’。因此该如何切入第三次神圣战争,或者说该以何种姿态与那些旧势力碰面,却是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打算攻陷奥古王城,那自然当与西塞公国结盟。只不过那头豺狼可不好糊弄,更何况其身后还有暗精灵族的影子。”
“若是让我来策划,咱们帕瓦联邦应该去主动与霜骑堡交好。霜骑堡有三个特征,其一因为‘血湾事件’,霜骑堡对奥古大陆而任何一方势力都怀恨在心。其二是霜骑堡相较于别的势力方,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而越是微不足道的家伙,就越好拉拢。”
“其三,咱们帕瓦联邦与霜骑堡之间不存在任何阻碍,完全就是两个陌生人的第一次交易,自然很好实现。”
“但无论是西塞公国或霜骑堡,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猜到,那想必奥古王也定然如此,否则如今就换作我坐在铁王座上面了。”
“而纵观奥古九大公国,唯一的突破口,或者说最被鄙夷的,则为吉恩公国。而吉恩公国又恰巧位于奥古王城东南方向,与西塞公国分属两端。如果其能出手配合的话...”
阿舒尔的话到此戛然而止,随即他的面部表情快速变幻,最终又恢复成了先前那种卑躬屈膝的模样。
以上那些想法也自然并非阿舒尔即兴高谈阔论,而是早已反复思考了千百遍的东西。他觉得帕瓦联邦若真的打算在第三次神圣战争里分一杯羹,那自己的策略或许才是最佳选择,否则要么亏得血本无归,要么甚至都没法全身而退。
只不过这些却都是自己的想法,而最终的决策权却掌控在征服者帕里奥格列手里。但阿舒尔却十分信任对方,否则也不会搞出那么多事情了。
“哦?这却是我此前从未听闻过的东西,至少最近在御前会议当中,没谁如此大胆的给出建议。”
“这样才有点样子,至少没浪费掉我一下午的时间。只不过...你的计划虽好,可却有个缺陷。”
“无论是西塞公国、霜骑堡、吉恩公国,可都与咱们帕瓦联邦没什么关系,那对方凭什么要与咱们共同进退呢?”
征服者帕里奥格列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对方所说的那些话。然而若是对方没有进一步的计划,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毫无可能性。
因此,征服者帕里奥格列打算继续试探试探对方,或者说要瞧瞧对方还有什么办法,也省得空欢喜一场。
在那场浩劫之后,征服者帕里奥格列也似乎变得更加沉稳。至少他不再觉得自己天下无敌,除了远古凶兽之外,至少还有七个人足以颠覆帕瓦联邦。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征服者帕里奥格列愈发期待第三次神圣战争。换句话说,如果帕瓦联邦无法继续前进,那必将沦为二流势力方,甚至未来某天还要成为傀儡。
“事在人为!不去试试的话,永远都不会失败,但却也永远都没法品尝到胜利果实的滋味!”
阿舒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因他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剩下的问题却只能丢给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去一个人烦恼。
还是那句话,他现在只想能活着离开王宫,毕竟自己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如此强势,强势到令自己溃不成军。
“这样么,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我这个人其实也挺小心眼的,至少没那么宽宏大量,或者说总会拉着谁一起倒霉。”
征服者帕里奥格列也不再继续追问,只见一个卷轴从其袖口内滑落到掌心,随即那个卷轴又在半空里划出一道抛物线,最终准确落到了阿舒尔怀里。
再反观阿舒尔,待接住那个卷轴后也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瞬间单膝跪地,向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宣誓效忠。
烙印着雄鹰纹饰的火漆,再加上先前的交谈,阿舒尔自然明白了一切。从今天起,他便成为了帕瓦联邦的新晋执政官。
从曾经的市井之徒,到暗中掌控集市区的卑鄙之徒,再到如今的新晋执政官,阿舒尔在不到一年内就完成了无数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事情。只不过他却显得没多少兴奋之色,或者说更多的是某种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