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纳汉见到达阳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手中的马刀不由自主的就掉落在地上,不等他的命令,身后的巴岳特部骑兵全部滚鞍下马,俯地叩头,他们中大部分人虽然不认识达阳,却认识达阳身后的竖起的那杆大纛,那象征着大成鄂托克台吉的权威!
挥刀砍向一位权势滔天的台吉??嫌自己命长么?就算自己不怕死,就不怕被灭门吗?
见身边亲兵全部跪下叩头,哈纳汉也只能滚鞍下马,紧走几步来到达阳马前,俯身施礼,“哈纳汉见过达阳叔叔。”
达阳没有下马,也没有让他起身,只是对着回到自己身边的张亦隆说道:“他是松木儿台吉的幼子,几年没见,居然变成这样了。”
张亦隆差点说出熊孩子这个专有名词,略一思索,还是点手把那三名少男少女叫过来,告诉他们,这是土默特部十二鄂托克中大成鄂托克的台吉,达阳大人。
三人赶紧下马,跪地叩头。
达阳看向张亦隆,张亦隆就把刚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用手指向一辆巴岳特骑兵队阵后的十余辆马拉大车,“我估计,如果这个小女孩的姐姐还活着,应该就在那几辆大车上。”
达阳一挥马鞭,胡德尔金马上带着30骑冲了过去。
所有的巴岳特部骑兵没一人抬头。只有哈纳汉一脸桀骜的抬起头来,嘴唇微动,刚要说什么。
“啪”达阳手中的马鞭忽的狠狠抽在他脸上,“我让你起身了吗?什么时候草原上的人这么没规矩了?”
少年黝黑的脸上马上现出一道血痕,他却没躲没闪,也没继续弯腰施礼,就是那么死死盯着达阳。
达阳脸上浮出一线狞笑,“这小马驹还是欠调教啊。”说完就不再理他了。
张亦隆笑了笑,把背着的狩猎步枪扔给于硕,自己则翻身下马,站在跪地的少男少女身边。
很快,胡德尔金带着30骑兵把那十余辆大车赶了过来,同时还抓到了十几个赶车的巴岳特部骑兵,打头一辆大车的车辕上还坐着一名周身包着细绒毯的绝色少女,很明显,她就只是包了一条细绒毯而已。
哦,张亦隆了然的看向哈纳汉,难道这小子刚才疯了一样暴跳如雷,原因是自己撹了人家的好事啊,真是罪过,罪过啊。
少女见到达阳,赶紧跳下车来,快步走到马前,下跪叩头,却没有说话。
达阳看了一眼少女的脸庞和在细绒毯中若隐若现的大好身段,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看向张亦隆。
张亦隆都懒得去解释什么了。
“起来吧,”达阳让姑娘站起来,“你们是哪个板申的?”
“苏木沁”少女的嗓音很是清脆,虽然身处此地,却也不见她有多少畏惧。
“苏木沁?”达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苏木沁板申是土默川上少有手工业板申,至少曾经是。现在虽然说无论是板申的规模还是人数都大不如前,可也是归化城附近的几个大板申之一,怎么跑到五六百里之外的巴岳特鄂克托附近来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
达阳用马鞭指了一下那些大车,“这车里是你们的东西?”
“回禀台吉大人,”少女再次躬身施礼,“这些只是一部分,还有十五辆大车被他们赶走了。”
“既然是你们的,你能说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吗?”达阳有些怀疑,三十辆大车?这规模不算小了,那怎么也不请个护卫什么的?
“这辆里面装的是黄豆、这三辆装的是粗布,这二辆装的是高梁米……”看来这姑娘确实是很清楚每辆车上都装了什么,这十四辆大车上装的全是粮食、布匹和木制的家用物品。
达阳点点头,又摇摇头,再一次扭头看向张亦隆,“张大哥,你怎么看?”
张亦隆差点来一句,我又不是元芳。
忍住了吐糟的冲动,张亦隆还是给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应该只是他们贩运的货物中的一部分,自然不是最值钱的,我猜,被赶走的那十五辆大车上应该装的是兵器吧?”
少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达阳和张亦隆同时微笑点头,这姑娘还是挺懂事的。
张亦隆明白达阳问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考验一下自己仨人能否在草原纷乱的形势中迅速做出判断吗?这事还能难倒一个当过刑警的21世纪五好青年?
能跑五六百里贩运货物,又不肯雇佣护卫或是镖师,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运的货物中有见不得光的值钱东西。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好歹哈纳汉也是土默特部十二鄂托克台吉之子,又不是穷疯了,如果真的就只有几十车粮食、粗布和木制器具,值得一位台吉之子调动二百多骑兵来抢了抢了东西还杀人灭口?当然不值得。
那么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因为这些倒霉的板申之民,运来的东西确实值钱,值钱到能让一个台吉之子杀人劫财的,现在就只有兵器和好马了。听杨大乖说过,苏木沁板申是个手工业板申,自然不会有好马,那么答案就只有兵器这一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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