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结束了街道另一侧战斗的蒙古亲兵聚拢了过来,他们是达阳派出的巡逻队,在这里突然受到了一伙狂热教徒的袭击,由于对方事先埋伏在街旁阴影中,所以双方瞬间就陷入了血腥的肉搏,魏立庆带着5骑赶到,绕着肉搏双方就是一顿劲射,瞬间就瓦解了白莲教徒们的士气,然后就是蒙古亲兵的收割人头了。
作为被救的一方,他们按照蒙古习惯虽然不需要过来感谢,但张亦隆是台吉的安答,必要的礼节还是得有,不然,挨鞭子都是轻的。
张亦隆示意这些亲兵继续巡逻,只是从他们那里临时借来了二匹战马,在刚才的混战中,自己这一边有两匹战马中箭受伤了。
双方换马后,巡逻的蒙古亲兵继续就地收割人头,张亦隆一行人则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家。
这次的运气明显不太好,等到他们赶到时,这家已是人去屋空,看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在草草检查了一遍屋里屋外后,一行人马上转向下一家。
最后一个要抓的,是苏木沁板申白莲教的一个中层头目,好像是什么香主?张亦隆在达阳那边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没太看清楚。、
实际上这人是不是香主对张亦隆来说,根本无所谓,敢抵挡的直接砍死,不抵抗的,就抓去扔给达阳,至于说达阳是要砍头还是要扔给杨大乖做各种非人道的人体试验,就更不关张亦隆的事了。
张亦隆要的只是苏木沁板申三个月到半年的控制权,只要完成初步组建新军的任务就行了。
正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情,所以当张亦隆一行人赶到位于板申南街的一处精致宅院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人坐在一把气死风灯笼的光影下对着杀气腾腾的众人微笑,就连号称镇定的张亦隆都毫不犹豫的抽出“寒光”腰刀,这里不会埋伏着大量白莲教徒吧?
岳双元劈手夺过身边蒙古亲兵的顽羊角弓,搭上一支梅针箭,对着光影下的年轻人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站起来!”
年轻人闻声高举双手站起来示意自己没武器,一脸真诚笑容的看向岳双元,“你们不是要来抓我吗?”
张亦隆没吭声,只是注视着年轻人的双眼。
方布则看向张亦隆,之前自己的冲动已经差点闯祸了,现在他决定要听一下这位张大人的意见。
“这么冷的天,不如我们进屋里去谈谈?”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张亦隆这话震住了,就连高举双手的年轻人也是一脸震惊,进屋?谈谈?
他在这些蒙古兵到来之前确实想过要和他们中官大的那人谈谈,但多年来与蒙古士兵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自己不挨几鞭子或是几脚是不可能见到什么大人物的。更何况听说今天到苏木沁板申的是大成鄂托克的达阳台吉,自己想要和这人谈谈,绝非易事。
可眼前这个笑咪咪的汉人军官却说出了要进屋谈谈?
年轻人在今天白天就发现了这次大成鄂托克派到苏木沁板申的军队中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其中为首的除了台吉达阳以外,另外三人明显是汉人,这就太奇怪了。
只不过蒙古兵开入苏木沁板申后,很快就控制了板申的头面人物,消息也被封锁了,年轻人只知道眼前这个说话的汉人军官是负责查抄胡守常家,其地位可能仅次于达阳。可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大成鄂托克内有地位如此高的汉人啊。
可现在这位大人却说进屋谈?年轻人有些措手不及。
现场的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好在年轻人的脑筋反应很快,继续高举双手,“大人想进屋谈,那就请,只不过我这个样子没法开门。”
张亦隆神秘一笑,“你把手放下来吧,现在你是主人,我们是客,客不能欺主嘛。”
年轻人心中都要骂娘了,有你们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客人?
可心里骂归骂,表面文章还是得做,年轻人转身推开根本就没锁的院门,将张亦隆一行人领进院里。
张亦隆示意魏立庆指挥10名蒙古亲兵留在院外警戒,自己只带岳双元、方布和5名蒙古亲兵进入院内。
这到不是张亦隆大意,而是从院门和院墙就能看出这个宅子虽然精致却不大,不可能在里面藏下几十人,如果只有十人左右的袭击者,自己带的这些人也足够应付了,更何况,自己腰间还插着支54式手枪呢,这可是近距离战斗的大杀器。
年轻人同样理解张亦隆的担心,所以双手始终处于肉眼可见的位置,自己带头走在最前面,脚步沉稳,不急不缓,在进入客厅后,肃立一旁。
方布手持铁拐和圆盾抢先一步进入客厅,快速将客厅里外扫视了一遍。
客厅内有两架大烛台,上面各有三支牛油大蜡,照得客厅内外通明,几乎没有死角,看来除了这个年轻人,客厅内再没其他人了。
张亦隆一进客厅,就赞叹了一句,“好雅致!”
年轻人的客厅不大,也没有悬挂什么字画,只在挂了一幅中堂,画上是一个戎装男子,手按长剑,目视前方,极有风度,只不过身上穿的盔甲好像不是明代。
客厅里没有摆放多宝架,代之是一排排书架,粗略看去,足有数百本,看来这年轻人是个读书人。
张亦隆大马金刀的居中而坐,岳双元则腰刀出鞘守在客厅后门,二名蒙古亲兵站在张亦隆身后。
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吧,我的时间很紧,所以咱们就不绕弯子了,这位先生先自我介绍一下?”
“在下姜玮,”年轻人没有落座,而是抱着施礼,“不知怎么称呼大人。”
“我姓张,张亦隆。”简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张亦隆拿出那张名单,就着烛光看了一眼,“姜玮?你是白莲教华木堂香主?”
“是,”姜玮没有任何否认,“苏木沁板申内的白莲教可以分为二个堂口,云木堂和华木堂,胡守常是二个堂口的堂主,郭四端是云木堂的香主。”
“哦?”张亦隆看了眼肃立在旁的年轻人,岁数不超过二十四五岁,衣着整洁,身着青色儒衫,头戴方巾,如果他自己不说,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会是白莲教在苏木沁板申的重要头目。
“别看都是白莲教,但实际上云木堂信奉的是无生老母,我们华木堂信奉的是弥勒佛。”说到这里,姜玮轻笑一声,“我是不信的,哪个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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