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十四一死,呼喊“着火”之声马上就小了。少数几个想要借机逃跑的打手见援军来的如此神速,马上放弃了逃命的念头,老实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清脆的枪声压过了此处的喧哗,乱成一团的步军稍有清醒,趁此机会,马上的张亦隆大吼道:“全军整队!各哨哨官马上集合所部,违令者斩!”
身后二百标营兵一起大喊起来,同样是声震天地。
各哨哨官听到“违令者斩”时,头脑马上冷静了下来,开始厉声招呼各队什长赶紧集合手下。
张亦隆命令身边的刘东方带一百标营兵马上去处理那些着火的营帐,先救人,着火的营帐用长枪挑到一旁,只要不蔓延到其他营帐就行了。最后还严令,一旦发现有人死了,千万不要移动尸体。
刘东方马上率人扑向着火的营帐,每队负责一顶营帐,救人,推倒营帐,有条不紊。
张亦隆则率剩下的一百标营兵把步军隔离在一旁,保证他们不添乱。
很快,于硕带着董一振等人也赶了过来。
看着混乱的现场,董一振、岳双元等人马上下跪请罪。
张亦隆淡淡的说了句,“先起来吧,你们去把队伍整顿好了,等情况弄清楚了再说了。”
董一振等人听到这冷淡的语气都觉得后背发凉,不敢多说一句,赶紧起身去整顿队伍。
于硕提着akm突击步枪从马上跳下来,双眼圆睁,对着周边狠狠扫了一圈,用英语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我听到枪声了。”
张亦隆一指倒在火堆旁的人说道:“那人一直在制造混乱,让我毙了。”
于硕走过去,把尸体翻过来看了看,“这人不是咱们的兵,这边的营官是谁?”
一个穿着铁网甲,臂上扎着白带的汉子从不远处跑来,单膝点地,“标下卢增禄,暂任前营营官。”
卢增禄额头上的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作为最早被提拔起来的营官,他们四人天天被反复教育的一个重点就是军法,虽然说振威军的军法没那么要砍人脑袋的条律,可引发营地混乱和牵乱阵形都是必斩的罪名。
自己这个营官的位子还没坐热,就要掉脑袋了?
“起来吧,”于硕把akm重新背在身后,用手一指地上的尸体,“你认一下。”
卢增禄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张陌生的脸,很肯定的说:“回于大人,这不是我营士卒。”
于硕点点头,现在一个营不过四百多人,这次出征,每营又只抽调了50人,营官再蠢也能一一认识。
“他,”于硕又一指火堆旁一具倒卧的尸体,“是你的人吧?”
这名死者身上穿着铁网甲,内里还有牛皮甲,虽然没带铁盔,可于硕一眼就认出是振威军的人。
卢增禄翻过尸身,看了一眼就说道:“是长枪二队的什长马十六。今晚是他负责值夜守卫的。”
此时,刘东方已经带人把着火的营帐推到一旁,营帐内的打手们也都被救了出来,除几人有烧伤外,其余都只是受了些惊吓,毕竟振威军的牛皮营帐还是很厚实的,不像布帐篷易被烧毁。
但在救火过程中,刘东方发现了一具振威军士卒的尸体和九名绑绳已经被割开的打手,他没敢动尸体,而是自己按刀在旁守着,让手下赶紧去请二位大人过来。
结果来的不仅于张亦隆、于硕,还有杨大乖、周洪新和董一振等人。
一具穿着振威军制式牛皮甲的年轻士卒面朝下趴在地上,背上没有血迹却也没有一丝起伏,显示出生命已经离他远去了,手中的长枪也已经不知所踪。
“火把拿近一点。”张亦隆把年轻士卒已经有些凉了尸体翻了过来,看到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年轻面孔,不由得轻叹一声。
死因不难判断,因为致命的指刀仍插在年轻士卒的胸口上。
于硕伸手拔出锋利的指刀,“卢增禄,你过来看一下,这刀是他的吗?”
卢增禄接过还梁有血迹的指刀,反复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答道:“大人,我没见过这种指刀。我确定我手下也没有这样的刀。”
卢增禄有句话没敢说出来,能来应募的都是穷人,这把指刀别看尺寸不长,却是纯钢打制的,起码值个一二钱银子,也就是说区区一柄尺余长的指刀的价格和一口中等质量的腰刀相等。
哪个穷人肯花这钱去买把指刀?
张亦隆点点头,扭头让刘东方把那九个跪在不远处的打手押过来。
此前这九人一直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原因特别简单,每人后心都抵着一杆长枪,只要一声令下,锋利的枪尖就会在瞬间贯穿他们的身体,直接送他们上西天。
也就是这些打手多少还有些胆子,不然早都尿了裤子。
刘东方带人把九人拎到火堆旁。
张亦隆指着自己亲手击毙之人的尸体问九人,这人是谁?什么来历。
一个打手马上跪爬半步,抬头说道:“大人,这人叫屈十四,他是韦老大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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