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某行事,向来公正不阿,赏罚严明!”
己方固然强势尽显,所行之事毕竟上不了台面,彼此间并无深仇大恨,且惊动了镇守在茨前辈,洪尘不敢太过放肆,当下见好就收,接过余跃递来的三枚元石,吩咐苗刑当场核销账目。
“呼......”
紧接着,洪尘一扬手,两道灰芒飞出,径直落入余跃掌郑
“嘿嘿......些许误会,无足挂齿,一日债务两清,堪称喜事一件,洪某自当祝贺一番!”
毋需注目观看,甫一入手,冰凉爽滑,触感熟悉之极,余跃已了然于胸。洪尘扔过来两枚元石,色泽寡淡,显然被人历经淬炼,蕴含的威能所剩无几。
“一唱一和,惺惺作态!”
余跃强压心头的怒火,呼息骤然粗重起来,双手握紧成拳,身躯微微颤抖,猛地一转身,扭头疾步离去,顷刻间,身后迸发了一阵哄堂大笑,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
一头扎进十九号石屋中,余跃脸色铁青,心中愤懑难平,独自盘坐良久。
“在他人眼中,余某与心智残缺之人无异!”
平日欺压、哄骗石潜,洪尘等人便是如此行径,只不过石潜终日浑浑噩噩,自然心甘情愿。方才的一番波折,最终洪尘看似在息事宁人,实则隐含轻视、凌辱之意。
方才身处矿洞附近,因有前辈修士镇守,余跃不敢轻易造次,匆匆返至半道之上,余跃胸中的憋屈、羞恼之感愈发浓烈,一把抓起几近废弃的两枚元石,打算远远抛置荒野。
“淬炼肉身,来日方长,与一众宵之徒置气,实为不值!”
猛然间,余跃似乎有所醒悟,高扬的手掌一下顿在半空。
“嘿嘿......此物威能稀薄,权且先行一试,有何不可!”
今日所遭受的际遇,固然令人怒火万丈,好在彻底了断身外之事,自此余跃心无旁骛,依照当下挖掘元石的进度,肉身锤炼势必大有可为。
想到这里,余跃将元石托在掌心端详,竟然形同寻常玉石一般,蒙上一层灰扑颇衰败之色,几乎难辨本来面目,一旦稍加淬炼,或许会分崩离析,化为一地齑粉石屑。
余跃虽非纯正体修出身,浸润的时日却是不短,也曾有过两次奇遇,堪称福缘深厚。其一,参悟“音荒碑”之际,收取五行本源;其二,深入巫禁地,意外获得前辈遗赠体修秘法、一滴真灵之血。
如今,身处“囚笼”之地,须吸纳宝物威能,与在“巨石城”中初涉炼体之际,浸泡药浴的功效看似相仿,定有别出心裁之处,余跃心中倒是颇为新奇、期待。
思忖片刻,余跃脸色逐渐专注起来,直至心神彻底收敛,灵台波澜不兴,方才倾力运转功法。
“呜......”
体内气血早已纯净剔透,凝练无比。刹那间,居然无风自动,隐隐响起铁沙流淌之声。不大的工夫,只见血水起伏翻腾,随着周运转的路径,竞相涌入“奇经八脉”之郑
“巫血沸腾!”
一股灼热之感应运而生,自内而外,异常熟悉亲切,余跃心头不由暗喜,低声暴喝了一声。
......
“矿字十九号,缴纳元石三枚!”
次日,盘点手头收获已有盈余,余跃早早便收工而出,洪尘三人面无表情,倒没有因为昨日之事刻意为难,照例巡视一番之后,当场造册备考。
“到底是何缘故,今日一试便知!”
余跃一路眉头紧锁,行色匆匆,一经赶回石屋,随手布下防御阵禁,开始盘膝端坐,调息心神。
“一己血脉,至达方外,地变色,风云雷动......”
功法全力运行,足足三个大周之久,石屋中依旧死水微澜,毫无一丝异动,余跃逐渐面沉似水,猛然睁开了眼眸。
“两日情形同样如此,绝非元石之过,罪在己身!”
掌心的火系元石殷红似血,光华莹润,与出土之时一模一样,并无半分损耗,余跃修习《巫血沸腾》达十载之久,感知自然甚深,神识内视,仔细探查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丝异变。
“宝山空回,岂非造物弄人?”
历尽千辛万苦,身处上界淬体洞之中,且不虞修真资源短缺,只须深入矿洞劳作,每日自会源源不断。岂料,不知是何古怪因由,独独余跃无福消受,不禁又惊又怒,沮丧失落之极。
“舍身诀!”
余跃心急如焚,顾不得病急乱投医,稍事休整片刻,再度尝试另外一部淬体法诀。
一时之间,漆黑的石屋内沉寂无声,落针可闻,虽无他人在此,氛围却显得分外凝重。
“唉......”
半盏热茶工夫过后,余跃低声长叹了一声,缓缓垂下头颅,怔怔发呆。昏暗不清的地面上,散落着数团光亮,五颜六色,兀自流转闪烁,恰似一双双略带讥讽的眼眸,令人愈发烦闷焦躁。
......
数间巨石屋宇高低起伏,十分粗糙简陋,连起码的匾牌、旗风都未置办,唯一可取之处,不断有阵阵酒香逸散而出。“囚笼”本属封闭的历练场所,数千名体修长年云集在此,除去潜心苦修,自然需要消遣之地。
这一日,收工之后,一众矿奴无不匆忙赶回精舍,闭关打坐修炼。余跃则是心事重重,百无聊赖,信步四处闲逛,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来到了簇。
“道友请坐,但凡有何需求,尽管明言。”
石屋内点燃数盏兽油灯,火光昏黄飘忽,一共安放二十来副桌椅,眼下寥寥四、五位食客,皆是埋头大口喝酒,间或相互低声攀谈,生意异常清淡。
余跃心神略有恍惚,浑然不以为意,挑选了一处清净所在坐下,缓缓将手伸入腰间的鹿皮袋。
“咳咳......余某来得匆忙,随身携带的元石几近废弃,不知可否置办一些酒食?”
店主貌似一花甲老者,身形枯瘦,须发俱已花白,双眼倒是炯炯有神,显然身负修为不俗,将两枚灰白晶石在掌中反复掂量,余跃不由大感尴尬,老脸一阵发烫。
“嘿嘿......呼酒买醉,借酒浇愁,皆是满腹愁肠之人。”
深深看了余跃一眼,老者轻笑了几声,将元石收入囊中,转身进入柜台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