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貔挽剑狂舞,剑絮直冲刑天上三路。
刑天本能横槭,平肩抵挡。
即将近身之时,他突然跪地,剑风转向双腿。
“小心地躺剑!”陆吾喝止未及,飞出手中的弯刀,刀尖正中公孙貔的肩膀。
公孙貔忍住痛,进攻慢了一步。就是这一点儿,让刑天有了缓冲。极速刺向裆部的剑风,不知如何化解。稍作纵身,仍然躲避不了中招,左腿被刺穿一个血洞。
刑天挥槭,打在他的后背,顺即死死压住,公孙貔一时动弹不得。
他脸面磕地,求生欲顿起。裂嘴狂叫:“陆吾,你若杀我,必遭天劫!”
“刑天,休要伤他,我倒想听听,此话何意?”陆吾制止刑天动手。走到他面前。
“本王,王,娶,娶了白嫘!”公孙貔结结巴巴。
“你,你,原来白嫘…”陆吾气得浑身发抖。白嫘是陆吾的妹妹。十三岁那年,两人东游,不知所踪。陆吾为了她,找遍了千山万水,最后,意外找到荀祖栖息的洞穴。
后来,他率部来到雍关,得到容清头领的允许,在太梁山驻扎下来。
“你如何找到白嫘?”陆吾喝问。
刑天松手,让公孙貔站起来。
“她掉下曲灵山,奄奄一息。我把她背回去,请来子俞夷人。”
“白嫘天生柔弱,你可曾善待她?”木已成舟,陆吾的怒气,平息大半。
“我和白嫘,恩爱有加,生有三子一女。”公孙貔伸出指头,朝天起誓:“本王年界三旬有多,不曾续妃,独爱白嫘。”
“我信你!”陆吾有一丝感动。
可是,正令当头,放过公孙貔和吟狼,就看刑天的决定。
“”你等缴械投降吧!”战局至此,但凡心存一丝仁慈,后患无穷。放走吟狼,他掉头反攻均乐,岂不是两面受敌。
公孙貔无奈,只得扔下剑。
长剑咣当落地之时,三支箭矢钉在他的面前。
众人抬望,见得一头怪兽从天而降,稳稳挡在坳口。
怪兽马头、豹身、短翅、卷尾。
兽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子背着装满箭羽的兽篓,手提弓弦。
他跳下兽背,细眼横视,傲气冲天。
“荀阳贤侄!”公孙貔瞪眼惊呼。
“狼叔,为何降剑?”荀阳怒视刑天,挑战意味浓厚,他一步一步走向他,慢慢贴近他的脸。
他年龄与刑天不相上下。稚嫩的脸上,却有着咄咄逼人的傲气。
两人不服输地对视。
“荀儿,休生祸端!”妇人从兽背下来,赶紧劝止。
她身穿青绸裾,髻发上束。白净的脸上,虽有细细的褶皱,弯眉、秀鼻,如玉雕琢,仍然不失当年的美貌。她凝眸陆吾,举起一缕绸丝结绳。
陆吾躲避她的凝视,眉毛上抬,嘴角轻蔑道:“元妃,此乃何意?”
“青帝下令,与轩辕结盟!”妇人递过绳信:“此乃青帝手结。”
陆吾展开绳信,熟悉的结节,确实出自青帝之手。尖嘴停顿一会儿,无奈敬呼:“陆吾谨尊青帝之令,但只能孤身复命。”
“你的三千族兵呢?你的毕方、毕节呢?为何不能回去?”元妃花容动怒,连连质问。
“陆吾遵从祖愿,拜刑天为主!”陆吾冷声道。
“刑天乃何人?”
“此少年即是刑天!”陆吾走到刑天身旁,轻轻推开荀阳。
斗志高昂的荀阳,听母后说出陆吾的身份,态度变得温顺,细眼流露出亲切。他收弓如肩,泽亮的瞳光,分别停留在陆吾和母后的身上。
元妃看了看刑天,盯着他手上的干槭,什么都明白了。
但是,夫君与青帝的盟约,昭示得清清楚楚:轩辕、西陵结盟后,西陵所有的将兵,必须听轩辕氏调动。不过,她有办法让陆吾以及他西陵兵,离开刑天。
元妃从绸裾腰间,摘下布囊。解开绳结,里面是一片白玉圭。
她高高举起,红唇劲呼:“陆吾听令,率领所部,速回西陵!”
陆吾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元妃:“缙嫘,当初你暗嫁公孙越,已经退出青帝之位。何故重施青帝之令?陆吾决不尊从!”
“此事不难,只要缙嫘上奏青帝,你便是抗命!”
“你、你、你…”陆吾一气之下,竟赖躺在地上,双手枕头,耍起小孩子脾气。
元妃见状,啼笑皆非。
她心头一软,上前搀起他,斥责道:“阿弟贵为大将军,成何体统。你起来!”
“我不起,不起,不起…”
见母亲无可奈何。荀阳站在陆吾旁边,俯身边笑边说:“阿舅,此时征战,荀儿动用了灵宝符兵!”
闻听灵宝符兵,陆吾身子一弹,急忙站起来。
他回避刑天惊疑的眼神,反手扯起元妃的绸裾,乞求道:“大姊,休要伤了其他人,陆吾遵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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