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最后一架云梯,也是一瞬间,燃起大火。
有几个没来及跳的士卒,被火焰吞没,仿佛一个火人,从空中摔下去。
“撤了。”
“他们撤退了。”
城墙上,汉军在欢呼。
在第五架云梯被烧毁后,张鲁不在犹豫,直接撤兵了。
他也明白,失去攻城器械,就他手中现在这些人,基本不可能再拿下阳平关了。
将近三个时辰的战斗,最终他还是失败了。
他本以为,按照杨松的计策,今天在损失五万士卒,一定能拿下阳平关。
但是他还是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汉军今天,还有这么强大的战力。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进攻,就没能影响到汉军丝毫吗?
他的十万人,昨天轮流进攻,还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即使如此,那些信徒今早也都有些疲惫。
汉军才多少人,就算轮流休息,张鲁也可以确定,汉军的每个士卒,战斗的时间肯定比他们要长得多。
张鲁再次留下一地的尸体,灰溜溜的退回到十里外的营地。
三个时辰的战斗,他虽然只动用了五万人,但是撤退的时候,已经有两万人留在阳平关外。
三个时辰,他手中士卒的伤亡,就已经超过昨天了。
城墙上,汉军还在欢呼。
“啊……”
有人在怒吼,在发泄。
他们成功了,没有让敌人登上城墙。
这一刻,有人嚎叫,有人躺在地上。脸上露着笑容。
面对敌军的强攻,他们没有退缩,而且成功守住阳平关。
以两万人,挡住对方十万大军,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外加最后这一场血战。
他们值得的称赞,也可以骄傲的拍着胸脯,说自己是英雄。
受伤的士卒,已经全部被送去医治。
今早参战的士卒,也都下去休息了。
城墙上已经换上另外五千士卒。
刚刚休息好的他们,尽管还是有些疲惫,但是站在城墙上的时候,身形如一杆杆笔直的长枪。
还有一些人,坐着箩筐来到城墙下,将战死的同胞的尸体,放到箩筐中。
除了跟着王定出城,战死的二十个亲卫外,还有好些是从城墙上摔下来的。
不似张鲁,撤退之后,全然不管战死士卒的尸体,任由这几万具尸体,躺在阳平关外。
或许只有等到他下一次进攻的时候,才会让人将妨碍前进的尸体拖走。
王定道:“张鲁手中兵马,差不多损失过半,应该不会在进攻了。”
徐晃高顺等人,也都从城墙上下来了。
但是并没有去休息,贾诩被王定请了过来。
对方战死的信徒,就有将近四万之众,在加上受伤的。
张鲁军中,现在能上战场的,估计也就只有三四万人了。
而且云梯和攻城车都被烧毁了。没有这两个攻城器械,单靠人命填,是填不满阳平关的。
“先生,那群俘虏,现在什么情况?”王定问道。
这两天,光顾着和张鲁打战,王定给没在去过伤兵营。
贾诩昨天和今天,基本都在伤兵营。
他说道:“有一部分伤势已经稳定,大部分目前还处于重伤中,难保他们能够活下来。”
伤势轻的,还能动的,都跟着撤退了。
被汉军弄进城的,都是重伤昏迷的,短短两天时间,一边被医治,一边有人不断死亡。
每天都有尸体,从当中被抬出去火化掉。
王定道:“清醒的人,现在都什么态度?”
贾诩道:“在大夫的尽心医治下,这些人如今都很感念主公之恩情,不过暂时还没法让他们脱离五斗米教。”
张鲁创立的五斗米教,还是相对很成功。这些信徒很有归属感。
王定点了点头,道:“只要他们不排斥我们就好。”
“等下吾军的伤兵都安置好后,在让樊稠去城外,将那些还未死的敌军,也都弄进来。”
张鲁不管他们的死活,王定来管。
等到这些人的伤,全都被医治好,让他们感激王定,到时候再放他们回去。
那个时候,看张鲁会如何对待这些人。
在这些人的口口宣传下,王定不信,到时候还有那么多的信徒,愿意跟着张鲁打战。
今天,王定自己的人,也战死了将近三千,另外受伤的也有好几千。
随军的大夫,到现在就没停下来休息过。
不管怎么说,他肯定是要先确保,自己的士卒得到最好的医治。
至于张鲁不管的那些信徒,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了。
张鲁也收到消息,汉军出城在清理战场。
但是他没有去管。
回到营地之后,张鲁第一个命令,就是将杨昂拖下去,打了一百军棍。
理由是没有看顾好云梯和攻城车,以至于让今天的攻城失败。
杨昂觉得自己的很冤。
云梯和攻城车被烧,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阻止不了。
上个月,杨柏才挨了一百军棍,此刻看着受罚的杨昂,心有戚戚。
还好这次,张鲁没有让他出战,否则现在挨军棍的又是他了。
他可不想伤势才好,然后又在床上躺上一个月。
张鲁一边听着外面的惨叫,一边又问道:“杨松,如今攻城器械均已损坏,又该如何破城退敌?”
攻城车云梯,打造并不容易。
想要重新打造出新的云梯和攻城车,少说也要半月。
在张鲁撤退的时候,杨松就已经在思索了,此刻他开口道:“如今能战之士,不足五万,又无云梯之利,单靠吾等,难以破关,主公何不请刘州牧相助。”
身为张鲁麾下的头号智囊,杨松自然也清楚张鲁和刘焉的关系。
虽未认父,但实则已有父子之情。
张鲁的母亲,现在可还是刘焉的府邸中。
张鲁沉思,没有说话。
这一战,他用人命去填,看似对战死的信徒漠不关心,但是真的伤亡如此之大,他又如何不心痛。
这些战死的,也都是汉中的子民,也都是五斗米教的信徒。
短时间内,他也没办法在聚集十万大军了。
杨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张鲁每每想到在刘焉府中的日子,他就不想和刘焉有更多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