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植物都是会因为环境而进化,或因为条件而退化,植物尤其明显。作为类似妖兽的有等级的灵蜂,他们通过改变自己来适应环境是智力、本能与修为的综合结果。
木兰认真地将有关资料全部看一遍——感谢自己修为上去了,不然即使是金丹,如此短时间内看那么多资料都会头昏,更不要说在短时间内上手。
这次她手里的蜂品种是古代外界品种的变异进化体,适合了浓度不太高的灵气环境与不那么丰富的食物攻击。普通灵蜂的食物还是植物来源,这个是杂食的,啥都吃。话说,现在宗门内养殖的筑基及以上灵蜂大多是杂食甚至纯肉食蜂,食谱花蜜草叶果实树皮虫豸腐肉甚至妖兽,嗯,如果没有别的吃的,也会吃人。所以养蜂方面还曾出过不止一次事故,不少攻击人修的灵蜂跑出来造成伤亡。最后宗门出来一系列养殖规范,尤其是修为方面的严格限制:本宗内只准养殖低一阶,附属门派必须低两阶,禁止外售活体或卵,除非是卖给叶家老铺这种真正的宇宙老牌商家。
木兰选的是六翅玄尾蜂,蜂后是元婴期,普通工蜂筑基期,近卫蜂金丹期。手上这一堆,应该有好几窝的样子,加起来应该有几万只,数量不多,一是因为控制食物的关系,二也是没有用心养殖的后果。也没人能用上心,因为元婴修士很难控制蜂后为元婴的蜂群,而且是好几窝蜂群,至于化神养蜂人,木兰是第一个。
希望她不是最后一个。
灵蜂的培养记录明显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与现在的六翅玄尾蜂有不少区别!而蜂产品的效果也不会相同,可惜,由于弄到这些材料对修为要求过高……大概有千年没人从顶级空珠里搞出来了吧?另外,再不弄出来正常培养,这一支可能就要因为近亲繁殖而灭绝了。
她大着胆子从秘境里寻找应该是同种族的灵蜂,找得快要患上凡人才可能有的密集恐惧症,神识还差点被起码炼虚期的蜂后伤到,终于被她找到两窝外形基本相同的灵蜂,赶紧移出来。看守秘境的元婴管事也被木兰的经历吓住。他无比庆幸自己始终按照规矩只看守不多事,不然以他的修为肯定出问题。
灵蜂其实全身都是宝。蜂尾可再生不说,死亡后的尸体也是高级灵植的上佳肥料原料;甚至焚烧时的烟气,因为带着轻微的毒性和中等浓度的灵气,都可以收集起来。
在培育、养大和处理了两代蜂后的近两百年时间里,木兰终于将这个品种的特性保住,还重新整理出蜂产品的配方用量——除了毒针,其他都是她亲身试药。此外,她还又弄了另两个品种,处理过后交给出关的蒋林煜。
但是化神期的蜂后她就无能为力了,因为蜂后的寿命比她剩余的寿命还要长些。
她还能活好几百年,却也快到头了。
这是种非常奇怪的事。
好几百年可不是几十年,即使闭关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可就是这样,却有种老了、快死了的感觉。突然间,她开始理解不少寿命快要到头的修士,会以什么样疯狂心态做出毁掉所有道途的恶事而拒不认错。
生存欲,是所有生灵的本能,不论智慧与否,即使仙人也逃不过。
那么选择题来了:
她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着坐化呢?还是找个地方闭死关?还是二合一,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发呆兼修炼?
还有,是选风鸣界还是其他界?
最重要的是,做些啥来打发“最后的”时光呢?
***
灵脉、灵石等的形成有多种原因,各界也有不同的说法。其中一种是地心泄露说。
木兰站在已经拿走好些小灵脉的山头,感受着超过风鸣界平均浓度的灵气感受,想,这脚下说不定是新形成的地幔柱之类。
她徒步走着,一点点用脚丈量山川峡谷、溪流河床。然后采集新植株,不论是凡人的还是修士的。
星曜看到的情景就是:一名青年在草树繁茂的陡坡上边走边采摘,白衣整洁、姿态悠闲。他不觉得对方能走在极陡的山上有多厉害,因为他和他妹妹都可以做到,不过那身白衣一点脏污草汁也不沾倒是让人惊愕。
木兰对附近的凡人没有任何反应。但接下来跑来的一个小姑娘却令她“看”了一眼。三灵根,还从小练武,且两个少年少女学的武都带了点体修的意思。因此,这小姑娘入门就能做剑修!
呵呵,女剑修弟子缺啊缺!
于是等兄妹两个睁大眼睛看清周围环境时,已经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有一群山民迁居至此的农业基地——现在他们早就是寻天宗属民了,因为持续为本宗提供剑修弟子,因此生活水平普遍不错且男女孩的教育程度都比较高。
木兰将人交给当地值守弟子、行使了一把长老特权收新弟子进门就走了。等她将整座山脉都走完,顺手处理掉几百个山匪强盗时,那个姑娘已经练气四层,她的兄长也已定居成家。
地幔柱和地心灵气不是她一个“区区”化神后期能探索的。
将几个灵植新品种交给宗门,一种野生水果和培育方法交给凡人属地,木兰与宗门招呼了一声,从星门走了。
寻天宗金丹及以上的弟子在寻找突破契机时,可以免费通过叶家巷星门去其他世界,只是成功的只有陨落的一半。
登记的金丹管事朝木兰一礼。
她随手扔过去一小瓶封好的金丹用丹药——放了好几年了——然后挥手走人。
目的地是个仙凡混杂的中等世界,宗门都不太强,没有毕山道统,服装风格也比较符合她的审美。最重要的是,走星门到其附近一个资源大世界、然后再去中等世界的通行方式,既可以游历,物价又低,比她去一些同门喜欢去的大世界便宜不少。
省钱,已经成了本能。哪怕她的寿命快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