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对卞武也没有什么轻视,因而秦光远所说他与卞武棋艺差不多对他也并没有多大影响。
吃过了午饭,朱高煦又拉着秦光远下了几盘,依旧没胜一盘,秦光远自然就不再与他玩了,老是胜也没什么意思。
朱高煦便拉着府中的其他人开始玩,五子棋难度小,上手也快,燕王府中的那些人学起来也快。
次日,朱高炽和朱高遂才满是疲惫的回来,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秦光远和朱高煦才刚起床,正吃着早餐呢。
“世子,三王子,你们回来了?”秦光远主动问道。
朱高炽二话不说便也坐了下来,道:“快些吃些东西,吃过后便立即启程回北平。”
朱高煦不做声,朱高遂回了句,“哦,好!”
朱高炽他从北平启程赶往这里之时便已经做好了被朱允炆扣留的准备了,但若有空余之地能离开的话,自然还是应当离开的好。
他们留在这里只能是给朱允炆留下一个掣肘朱棣的筹码。
朱家三兄弟和秦光远吃过饭之后也没做任何的歇息,便找了快马准备即刻离开应天府,只要是一过长江渡口,他们便也算是安全了。
他们四人带着一队护卫上了马便扬鞭朝着城外狂奔而去,他们行至金华门,眼看着便就要离开应天府了,突然远处有一队人骑马而来,嘴中高呼,“关城门,快关城门。”
秦光远等人刚走到城门口,那朱红色的城门便闭合了个严严实实。
“至于吗?”秦光远嘴中嘀咕了一句。
这里也不过是金华门而已,朱允炆若是想把朱家三兄弟留住的话,有的是办法把他们三兄弟随时追回来,至于这般急切吗?
城门关上之后不大一会儿功夫,那队高声呼喊关上城门的人便已经到了朱家兄弟跟前了。
领头之人赫然就是那个曾去燕王府给秦光远和朱高煦传达朱允炆口谕的太监。
秦光远也未下马,只在马上笑呵呵的问道:“不知公公此为何意?”
那公公板着脸,公事公办的道:“陛下口谕,既燕王有忠孝之心,朕感同身受,着燕王世子,二子,三子立即往太祖孝陵守孝。”
听了这太监的话,最不高兴的便是朱高煦了,秦光远喊了声,二王子,后又对那太监笑呵呵的问道:“公公,不知陛下是否单独提到我?”
朱允炆若是没有单独提过秦光远,那秦光远自然得陪同朱家三兄弟一块前往孝陵的。
那太监扯起个笑容道:“当然有,陛下说,秦光远既是燕王随从,想必皇四叔那便离不开他,着秦光远继续返回北平,代朕与皇四叔问好。”
秦光远无所谓的摊摊手道:“既如此,那小子便只好回北平了。”
秦光远这次也并没给那太监银子的意思,他等了半天也没见秦光远有所动作,脸色一拉,道:“咱家已传到陛下口谕了便先回了,请三位尽早赶往孝陵吧!”
这小太监既然能够几次传朱允炆口谕,便说明他是的朱允炆信任之人,皇帝眼前的红人,即便只是一个太监,不管是文武大臣还是各地的藩王都势必给其几分薄面的。
别看朱家三兄弟是天潢贵胄,这小太监只需行该行之礼就行了。
那小太监一走,朱高炽苦笑了下,道:“看来我们是走不成了。”
秦光远拧眉道:“那小太监并没说守孝的具体期限,这便就可迟可早了,至于何时守孝期满,那完全得由陛下一人说了算了。”
朱高炽笑了笑接道:“这其实也并不算是最坏的结果,本来我们不就做好此准备了吗?现在幸运的是,光远你能离开北平。”
秦光远心中即便再高兴,但也不能表现出来,极为为难的道:“其实,我是很想与你们一块留下来的,要不然这样,我偷偷的留下来,就躲在孝陵附近,怎么样?”
朱高炽和朱高遂是否猜出秦光远的想法不得而知,朱高煦反正是猜出来了,道:“嘁,还不知晓你,你恐怕早就想着离开应天府了,行了,别装了,赶紧走吧。”
秦光远委屈的举起三根手指道:“二王子,你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发誓,我可从没想过要把你们丢在这里自己走的。”
朱高炽温和的道:“光远,既然陛下给了你单独口谕,你便回北平去吧,到了北平转告父王,母妃,就说我们在此一切都好,请他们放心。”
朱高煦这次终于与朱高炽站在了同一战线之上,也接着道:“行了,行了,你就回去吧。”
朱高遂也道:“光远,你先回去吧,我和大哥,二哥,在此还能有个照应,你回去之时可要一路保重才是。”
刚才在谈论其他事情之时,秦光远没想起来他一人该怎么回北平,朱高遂的这一番话让他想明白了,以前,与朱家三兄弟一起走的时候好歹还能有个照应,现在就只有他一人了,这安全性可该怎么办?
若是王成周半路给他们下黑手怎么办?只有一个卞武,即便对他能有百分之百的忠心,但卞武一人又怎么能保护了他?
真是高处不胜寒啊,前世秦光远还只是个普通人的时候哪里为自己的安全操过心。
朱高炽城府是深了些,但也还是极为善解人意的,竟直接道:“光远,这些护卫你便带着吧,我等兄弟留在此也不过是对父王有些掣肘罢了,是绝无性命之忧的,留着这些护卫也无用。”
秦光远在自己的性命面前绝不会装大尾巴狼的,笑了笑,马上便道:“好,如此便多谢世子殿下了。”
那速度快的深怕朱高炽反悔了一般。
“世子,二王子,三王子,如此我便赶路,你们三人也马上前往孝陵吧,放心,你们不在北平的这段日子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王爷的。”
秦光远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朱棣派给朱家兄弟的护卫直接朝着城外而去。
朱高煦在后面不满的嘀咕道:“这小子永远都是那般贪生怕死。”
朱家三兄弟在秦光远走了之后也没回王府,直接便去了孝陵,孝陵反正迟早都是得去的,耽搁再多时间也并无太大用处。
秦光远和朱家三兄弟各自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后,朱允炆那里便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
“高阳郡王没发脾气便乖乖去了孝陵?”朱允炆对朱高煦的脾气有所理解,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给朱家兄弟传口谕的那个太监在下面恭敬的回道:“没有。”
这个小太监在外面对任何一人可以趾高气扬,但对皇帝却必须得是恭恭敬敬,在皇帝面前都没有恭敬的话,那他离死估计不远了。
“秦光远已出城了?”朱允炆又问道。
“是,不过,他出城之后便直接去了城外的客栈,并没有准备继续动身的打算。”那小太监继续回,作为皇帝的心腹必须得对皇帝的问题有问必答。
朱允炆虽依旧有些费解,却也是挥手遣走了那小太监,才对一旁的齐泰和黄子澄,道:“秦光远如此做是何意?”
黄子澄回道:“禀陛下,臣觉着秦光远此举应当是在打探燕王三子之情况,只有在燕王三子安然无恙之时,他方才能够放心的离开京师。”
“是吗?”朱允炆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齐泰则是道:“臣倒是觉着秦光远留于那里恐是有鬼把戏的,况且陛下口谕是让他即刻返回北平,他在京师外的客栈逗留又是何意,这可是抗旨不遵。”
没等朱允炆回应,方孝孺则道:“齐大人所言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秦光远留在京师外面的客栈若只想只想燕王三子的情况,这恰恰说明秦光远还是有忠义之心的。”
朱允炆一直未说话,他下面的三个臣子倒是为此争论开来了,黄子澄却是反驳道:“秦光远他或许是打听燕王三子的情况,但也只是因把燕王三子独留在应天府回去之后没法与燕王交代吧?”
方孝孺回道:“固有此原因,但秦光远私下与燕王三子的关系匪浅,应当也有关系他们的心思在里边吧,有关于秦光远之事你们二位也曾听到一些吧?在北平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无情无义之人。”
朱允炆听了方孝孺这话,好奇的问道:“方大人,你不是一直说能写出那样小说之人必定不是良善之人?”
方孝孺想都没想便回道:“老臣是说过此言,可据查到秦光远在北平的一举一动又是另一番情况,这个秦光远到底是何种人,老臣好真就不敢说。
不过有一点儿,老臣还是可以保证的,秦光远此人头脑够聪明,燕王儿子脾气确实暴躁了些,但却能在秦光远的开导之下收敛了脾气,昨日之事,陛下单独给秦光远与燕王二子下了口谕,若不是秦光远在,燕王二子定会升起事端来的,昨日一整日,燕王二子不是都在与府中的人下着五子棋吗?”
在京师的燕王府邸之中朱棣时长不在此处,各方势力安排的眼线不少,方孝孺能知晓了昨日秦光远和朱高煦在燕王府的一举一动也并不算稀奇。
燕王所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人首先报到朱允炆这里,然后朱允炆又与他们三人讲的。
黄子澄接着方孝孺之言回道:“陛下,臣还真就研究了几番那个五子棋的,还别说,这五子棋看似简单,也并不是毫无章法,也需要谋划与布局,若是没有这些的话恐是很难取胜的。”
朱允炆刚刚坐上皇位,一切都显得有些焦头烂额,哪有黄子澄等人那般轻松的还有心思研究棋局,极为迫切的问道:“若依三位大人之见秦光远留于京师外客栈之事还如何处置?”
方孝孺看了齐泰和黄子澄一眼,回道:“以不变应万变,秦光远只是燕王的随从,陛下连续两日单独给了他两道口谕这已有些不妥了,若是再放过多的关注在他身上便更加不妥了,依老臣之见派个人盯着他便行。”
齐泰和黄子澄对方孝孺的这个建议并没反对,目前来讲这也就是最好的办法,难道说因秦光远留在京师城外的客栈就再给他去个口谕,这让不明白之人,还以为新皇忌惮秦光远,亦或者是在忌惮朱棣呢。
本来就是主弱臣强的局面就更应该这些方面才是。
......
秦光远出城之后便直接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反正这次到应天府朱棣给他带的银子也还有富余。
他其实是很不想留在此处的,可他是与朱家三兄弟一块出来的,并且让朱家三兄弟代朱棣到京师的主意也还是他出的,朱棣把他也派出来,就是想让他保护着自己三个儿子的。
现在他若是真就一拍屁股回了北平在朱棣那里还真就不好交代的。
朱棣的狠辣虽说不如朱元璋一些,但也绝非善茬,很有可能一不高兴就得把他给咔嚓了。
他留在这里打听上一些朱家三兄弟的消息,也算是把能做的都做了,朱棣即便再生气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王成周被朱高煦打了个半死,应该是一时半会的不会出来找他麻烦的,再说王成周真来找死他也不怕,有朱棣的十几个护卫在他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人可是将来助朱棣夺下北平九门的人,对付王成周那种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秦光远到了客栈便派了个护卫乔装打扮了一番进城而去了。
朱家三兄弟是否真的去了孝陵,而城中的情况又如何他也必须得有个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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