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在秦家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早晨了。
从前一的半下午睡到第二早晨,这恐怕是朱棣这辈子睡得最久的一觉了。
睡了如此之久的朱棣,感觉自己上辈子所有的疲乏好像都是已经歇息过来了,整个人浑上下皆是使不完的力气。
现在的他若再去举那几百斤的石墩绝不至于伤了腰的。
榻之上的朱棣在有了动静之后,一旁趴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刘生立马有了动静,一咕噜从椅子上起,走至朱棣边,满是笑容的问道:“陛下,醒了?感觉如何?要不奴婢伺候着陛下更衣?”
朱棣自行翻从上坐起,道:“嗯,穿吧,新城伯那里如何了?”
刘生从一旁的衣架之上拿来衣服回道:“昨个儿子时新城伯还未醒来,现在估计也够呛,有高郎中照料着,新城伯能够逢凶化吉的!”
朱棣沉着脸,冷声道:“穿好衣服,朕去瞧瞧!”
朱棣现在对秦光远只能是更加的信任,刘生只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他自是不能拦着朱棣去瞧秦光远,只能应承道:“遵旨!”
在刘生的伺候之下,朱棣依旧是一便装出现在了秦光远的门前。
此时的赵大夫妇已然是知晓秦光远伤重昏迷不醒的事了。
陈氏嫌弃下面人毛手毛脚照顾不到位秦光远,亲自上手,彻夜未眠的守着秦光远。
就连赵大也一夜未睡,干坐在秦光远的房间。
赵大夫妇非要自己亲自守着秦光远,赵耀祖是秦家的管家,能指挥了秦家众人,可也管不得赵大夫妇的。
再说了,赵耀祖现在也是繁忙的很,为救秦光远牺牲掉的那些家仆,他总得是安排好他们的抚恤才是。
朱棣才进入了秦光远的房间,守在门外的赵大便瞧见了,立马下跪行礼…
在赵大还未跪下之时,朱棣便扶起了他,道:“免了,朕来瞧瞧新城伯,他如何了?”
这时在秦光远边的高辉也清醒了,回道:“陛下放心吧,今差不多便能醒来了。”
朱棣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回道:“这便好,这段子你等便好生照顾着新城伯,朕回宫了!”
朱棣从秦家出来之后便又悄无声息的回了宫。
朱棣从出宫到回宫虽说并不被多数人知晓,就连后宫之中的嫔妃估计也没有几人知晓,但朱棣他自己却是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通。
刘生泡了一杯茶端到朱棣面前。
朱棣放下昨各衙门送来的奏折,道:“传朕旨意,进人早朝歇一,把郑和和纪纲给朕喊来!”
刘生遵旨退出不到一炷香时间,纪纲和郑和便先后出现在了暖阁。
如此之短的时间,刘生估计连宫门都走不出去,纪纲和郑和这么快匆匆赶来,可见是他们二人自行主动进攻的。
二人行礼之后,纪纲主动开口道:“陛下无恙,臣便放心了,臣救驾不及时,真是罪该万死!”
在朱棣丢了之时,徐皇后曾召集纪纲和郑和二人出去找人的,纪纲既然知晓此事,再见到朱棣自是要请罪的。
朱棣未作言语,等着郑和的开口。
郑和是老实人,才没有那般多的弯弯绕,也不见请罪,若他真就有错,那朱棣直接治罪便是,他完全没必要说如此之多的没用之言。
开口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道:“奴婢得知了一消息…”
郑和的话还未说完,纪纲马上便道:“陛下,臣也接到了消息,二王子带兵抓了曹国公和高大发!”
高大发本来还淡定的等着纪纲表演完毕之后,再做吩咐呢,听闻纪纲报来的消息,立马诧异问道:“什么?”
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了郑和。
郑和拱手道:“奴婢也接到了此消息!”
郑和绝非那种贪功之人,往往都是问一句答一句!
朱棣膛起伏,问道:“何时的事?”
“昨…”
郑和不过才开口说了一句便被纪纲抢走了。
“昨下午之事吧,二王子去了一趟新城伯府后,接着便带兵去了高大发和曹国公的家,臣的人无法靠近三千营营地,具体况如何,臣不得而知!
郑和在纪纲说完之后,才开口道:“二王子抓了高大发和曹国公之后便对其用了刑,监军太监无法阻拦,便把消息递到了奴婢这里,高大发和曹国公二人皆已剩下半条命了,二王子依旧还在用刑,着他们承认绑架新城伯之事是他们某一人干的!”
纪纲抢着回答本事想要邀功的,却是没想到,郑和淡淡的回答所知晓的东西却是远比他多。
纪纲心中愤然,却是无可奈何。
总不能当着皇帝的面与郑和争个高低上下吧?
朱棣脸色黑如锅底,冷声喊道:“张武!”
张武现在仍旧护卫朱棣安危,算是朱棣的贴侍卫,除却晚上睡觉,平一直都侯在朱棣边的。
张武随即闪进来,拱手道:“陛下!”
朱棣仍旧冷声道:“你带朕旨意去三千营,放了高大发和曹国公,把朱高煦给朕押入宫中来,若有反抗按谋反论处!”
张武是从燕王府的护卫中提拔上来了,只听从朱棣一人的命令,朱棣只要有旨,不管那人是何等份,张武都不会放在眼中。
平时传旨自有传旨太监,缉拿人贩也有各衙门之人,像直接派遣张武去拿人的,那还真是为数不多的。
不过,朱棣虽说让张武在朱高煦反抗之时按谋反论处的,但张武却也不能真就按谋反之罪,对朱高煦拔剑相向的。
朱棣在遣了张武去拿朱高煦之时,也为让纪纲和郑和离开。
朱棣上的冷气压都快把人冻死了,纪纲待在暖阁之中明显有些尴尬,倒是郑和自在了些,他跟在朱棣边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咋就已经习惯了朱棣动不动就发脾气。
张武带了十几个侍卫前往了三千营之时,朱高煦还在对高大发和李景隆挥舞着鞭子!
张武面无表,道:“传陛下旨意,放了高大发和曹国公,请二王子即刻进宫!”
朱高煦骂骂咧咧的,道:“父皇坏本王子好事,他们二人马上就要招供了,现在放了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张武在靖难之时好歹也与朱高煦并肩作战过,此时却是面无表,道:“二王子,陛下旨意是,若有反抗,按谋反论处,请二王子能跟臣进宫,莫要让臣为难!”
朱高煦可是吃软不吃硬的,直接硬气的道:“父皇居高位考虑之事太多,本王子只是一介武夫罢了,父皇不敢做的事,那便由本王子来做,今本王子便杀了高大发和那李景隆替光远和父皇报了仇,之后,本王子自会与父皇请罪的!”
说着,朱高煦便拔了佩剑!
张武按在朱高煦的刀鞘之上,低声劝道:“二王子如此做会连累了新城伯,也会让陛下为难的,二王子还不了解新城伯?他可是睚眦必报之人,他若报仇绝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的,杀了高大发,二王子或许能够逃过此劫,可李景隆乃是有公爵之人,若杀了他,那满朝文武必会联合弹劾于二王子,到时二王子又如何自处,更何况,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就是他二人绑架了新城伯的啊!
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对陛下动手啊,此事另有隐啊,二王子定要仔细斟酌才是!”
张武虎口婆心的一番劝告也算是起到了些作用,朱高煦从刀柄之上拿下了手,道:“本王子这便与你进宫面见父皇,那两人就先放了吧!”
被折磨得的体无完肤的高大发和李景隆这才被从柱子上放了下来,由张武派人送回了各自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