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门庆合衣躺在床榻上,借着灯光,拿着一面铜镜,仔细打量着自己~
“玛德好烦!帅的睡不着~”
一个咸鱼翻身,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下~
径直开门走出去,跑到厨房,看到几个家丁丫鬟正围着灶台旁的桌子,喝着小酒,宋大儒带头,还有秋香。
“大儒啊!再整几个菜!你去我大姐那看看苏学士睡没,没睡请他过来饮酒!”
“好嘞!”宋大儒抓了一把兰花豆,边吃边往外跑。
“少爷!你饿了咩?”秋香眨着眼睛问道。
“还行!就是睡不着~小香香啊~刚来京师,还习惯么?”
“习惯!有少爷在,秋香就习惯!”
秋香是跟着王娘子从阳谷县老家,一道来京师的,她是西门庆来到大宋,一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印象深刻。
“嗯!咱们小香香可是出落的越发美丽了~日后本少爷给你找个好婆家!”
“少爷!莫要拿我打趣,人家愿意一辈子做少爷的丫鬟!不嫁人!”
“傻孩子!那怎么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朝廷还有法令,女子三十还未嫁人,要多征税的!”
“多征就多征!我不信少爷连这点税都不愿意出……”
“哈哈哈!好吧,等你再长大点儿你就晓得嫁人啦!”
秋香自从来到京师,西门家的家丁丫鬟,无不对她热情万分,到哪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
开玩笑,人家小香香虽然年纪不大,但那可是公子以前的贴身丫鬟~在公子面前,可是亲如妹妹的~
再加上小香香,长得漂亮,玲珑可爱,大多单身男家丁都把她捧为心中女神,都想把她追到手。
不一会儿苏轼和琴操联袂而来,听说弟弟睡不着,她着实担心,更主要的是怕自己这弟弟带坏了老公苏轼~
“哈哈!大姐,大姐夫,快坐吧!”
“贤弟!咱们还是个叫个的吧!老夫实在是听不惯大姐夫这称谓~”
“怎滴?还委屈你了?”琴操白眼一翻,小手已经摸上了苏轼腰间的软肉~
“嘶……咳咳,夫人!夫人恕罪!为夫就是说句玩笑…”
西门庆看在眼里,早在心中笑成猪叫。苏轼算上自己这大姐,已经娶了三位妻子,如今六十来岁,还是改不掉怕老婆的毛病~
“弟弟!方才听大儒说,你有心事?难以入眠?”
“没有!姐姐,我只是躺床上照了照镜子,着实……”
“着实什么?”
“额……着实是帅的睡不着啊~”
“噗嗤……美得你!”琴操没忍住笑出了声。
和西门庆认识这数月,她学到了很多新词汇,帅,就是一个。
经过她的一番解释,苏轼也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贤弟!不是为兄夸口!为兄年轻时,也是帅人!一点不输与你!”
“德性!”琴操又动手了……
“嘶……夫人手下留情,不提了,不提了,喝酒喝酒!”苏轼龇牙咧嘴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贤弟,前日老夫打你家门前路过,看到门前你那对联颇为有趣啊!”
“噢?近日小弟写了不少对联,不知大哥说的是哪一副啊?”
“唔~就是那副: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恰恰,风风雨雨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噢,多谢大哥夸奖!哈哈!”
“喝酒无趣,不若你兄弟二人对上一对?”琴操说道。
“嗯!夫人此言正和老夫之意!贤弟,你先请!”
“不不不!大哥先请!”
“好!那老夫便不客气了!贤弟听好: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呵呵哒!大哥你这可难不倒我!”
“男学生女学生……阿不!不不!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哈哈哈!好!贤弟,对的妙哇!再来!
门上将军,两脚未曾着地!”
“嗯……朝中宰相,一手可以托天!”
“再来!惊天动地门口!”
“呵呵,数一数二人家!”
“嘶~小翰林,穿冬衣,持夏扇,一部春秋曾读否?”
“这个……老总管,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乎?”
“噗!哈哈哈哈,妙!”
“妙什么妙!你两个不知羞!”琴操对着两人一人给了一巴掌!红着起身离去~琴操可也是满腹经纶的才女,哪里听不出西门庆对的啥意思,分明就是说的太监。
“哈哈哈,大哥,一会儿你回家可没好了!”
“贤弟哪里话,一会儿我就喝醉,今夜不回家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一夜过去,待得明日,你大姐自然就忘了~”
“大哥!666!”
“贤弟,666!”
“贤弟,听题!竹寺等僧归,双手拜四维罗汉!”
“月门闲客住,二山出大小尖峰!”
“再来!十口心思,思国思家思社稷!”
“哈哈哈哈,八目共赏,赏花赏月上秋香!”
“嗯?上秋香?你……上了小香香?我听你大姐说,这秋香,可才十四岁啊~”
“咳咳……是赏秋香~赏~”
“哈哈哈!喝酒!”
“干!”
“贤弟啊!来个打油诗如何?”
“大哥请!”
“贤弟且听,两个书生猛如虎~”
“一头母猪二百五!”
“诗书礼易皆不会~”
“包子饺子都有汝~”
“哈哈哈哈哈,贤弟,你把我带沟里了~饺子!对,你家饺子好吃!为何席间没有啊?韭菜馅的!”
“大哥稍待!大儒啊~开火!下饺子!”
“是!少爷您瞧好儿吧!”
“大哥!小弟有事想请大哥指点~”
“贤弟,直说便是,为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哥!如今这朝中,几位大人,您怎么看?”
“你是指哪几个?”
“章敦!蔡汴!曾布!许将!蔡京!韩忠彦!”
“他们呐~曾布之流,小人也!难成大事!蔡汴中规中矩,说不上好与坏!许将,为人正直,颇为固执!是个可深交之人!”
“韩忠彦,乃是前朝韩琦韩相公之子,家学渊源,他无心党争,却因为其父的关系,曾一度被视为旧党领袖之一!实则不然!此人重义气,知进退!可倚重!”
“至于蔡京,有才学,能力出众!不过,因出身低微,为人处事极为圆滑,极善钻营!与他相交,得需谨慎,若非你有能力一直压他一头,便不可信赖!不然,你若失势,他必离你而去!”
“至于章敦此人,我对他最为了解!年少时我二人本来关系极好,后来他拜在王相公门下,成为变法派核心人物。其性格极为偏执,且固执!做事有始有终!只要你与他没有政见分歧,他是个可倚重之人!否则,即便你拿刀架在他脖颈子上,他也不会低头!”
“哎~兄长说的是!小弟铭记在心!这章敦和当年王相公何其相似。”西门庆叹息道。
“不!说起执拗,他们的确相似,不过章敦比王相公,做事果断,狠辣太多!若是当年王相公有章敦一半的果断和残酷,如今早就没有保守派了!我大宋当可更加强盛!哎……想当年老夫被司马牛蛊惑!成了反对变法的一份子,待得被贬,与民同乐之际才幡然醒悟,老夫后悔晚矣!”
“大哥!亡羊补牢,犹为未晚!今后我们共同努力!”
“来!干杯!”
“少爷!苏学士!饺子来咯!猪肉韭菜馅儿!”
“哈哈哈,贤弟,端的是包子饺子都有儒哇~”苏轼想起方才的打油诗,指着宋大儒笑道。
西门庆反应过来,也是笑出眼泪,只有宋大儒一脸懵逼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