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是给有准备的饶。
为了出人头地,童贯准备了二十年。
有人,一个成功的人,不在于你的得到了多少财富,鲜花和掌声。
而在于你能承受多少苦难,寂寞和孤独。
得到身为大宋代表,出使西夏新皇登基大典的重任,童贯很开心,却也很平静。
因为他知道,机会也是两面性的,它不只代表着成功,还代表风险。
机会越大,风险就越大。
一个本不该落在自己肩头上的重任,却落在自己肩头了,自己不是王爷,也并非宰相,只是一个黄宫里夹了二十年尾巴,心翼翼做人,谨谨慎慎做事的内监。
如今,竟可以代表整个大宋了?
自己就这么去西夏了,去参加人家的新皇登基大典?和各国的王公大臣坐在一起?
风光么?风光!
凶险么?凶险!
传闻,西夏的梁太后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大宋派自己一个宦官过去……简直与打脸无异。
不得会被那女人大卸八块,装进盒子里送回来,然后呢?宋夏之间怕难免又是一场战争。
“呵呵……难道真的是上了年纪,就患得患失,瞻前顾后了么?”
童贯看了看铜镜中自己的面容,摸了摸脸颊的胡须,自嘲一笑。
“呵……童贯啊童贯,你苟且二十载,补不就图个出人头地,富贵荣华么?倘若此次一去不回,即便引起一场战争,也能青史留名吧?此生足矣!”
正在这时,外头走廊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到了门口。
“童监事,王公叫的知会您到他那去一趟~”
一个黄门在门口探着脑袋笑道,他口中的王公,自然是宫里最大的太监王贵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向王公复命,我这就过去!”
童贯客气的了一声,看黄门离去复命,才转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冠,又从水盆中沾了些清水,捋了捋胡须。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宫里当差,更要注重仪容仪表,因为那不仅代表着他们个人,更代表着皇家的体面。
王贵召唤,童贯万万不敢耽搁,带上门,疾步赶了过去。
“王公,您找我,不知有何吩咐?”
来到王贵住处,童贯恭敬施了一礼。
“呵呵,来了?坐吧!”
王贵看了看眼前恭恭敬敬,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的童贯,脸上浮现出灿烂亲切的笑容,像一朵菊花绽放。
同时也在心中感叹不已,如此人才,为何自己以前却不曾重视呢?还是西门侯爷眼光毒辣啊,不过,好在自己现在重视也不算晚。
“童贯,咱家叫你来,没别的事情,只为给你道喜,此番你代表大宋出使西夏,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若非咱家得侍奉陛下走不开,那是铁定要与你争一争的~”
看到童贯落座,王贵笑着打趣道。
他的话有真也有假,童贯这个差事,的确让他有些羡慕,可他这把年纪,功名利禄看的要淡很多,再加上,皇帝身边需要他这样的体己人,的确是走不开。
“呵呵,王公笑了,若您当真有意,哪里轮得到人?人可听了,这份差事之所以给我,全凭王公在朝堂之上,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人对王公的提携之恩,没齿难忘!”
“哈哈哈哈,你这个嘴呀,当真是会话,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童贯,实话告诉你,这次于你而言是个机会,但是,其中也有莫大的凶险!西你之聪慧,想必已经揣摩出来了~”
“王公提醒的是,不瞒您,对于这次西夏之行,人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为了大宋的威仪,我童贯死而无憾!”
童贯这话时,神情严肃,目光坦荡,倒是真心话。
“哎?如何能这么想?那西夏梁太后固然狠辣,可也多半不会在新皇登基大典上杀你,毕竟,是她们不怀好意在先!
何况,西门侯爷大胜至今不过数月,想来西夏三五年内没有再战的能力。
此番你去,梁太后最多设法刁难于你,落一落我大宋的面子,你心应对便是!
这个度,你可要把握好,不能辱没的我大宋的威,又不能得罪西夏太狠。”
王贵交代起来,也是一脸严肃,止不住从座位上起身,踱了几步到童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公叮嘱的是,童贯谨记在心,叔曾对我嘱咐过,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我想,此次前去西夏,最坏的结局就是我身死他乡,不会比这更坏的了。
无论如何,我会保住大宋的颜面!”
童贯道动情,双眼通红,泛起泪光。
“好!若你平安回来,便是大宋的功臣!同时,也是咱们这些内监的功臣!到时咱家亲自为你接风!
你刚才的叔,可是西门侯爷?”
“正是!”
“呵呵,若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应是开封人士,而你也比西门侯爷年长甚多,这其中可有何缘由?”
王贵心中好奇又好笑,觉得眼前这童贯越发让他看不懂了。
平时做事谨慎微,对自己恭恭敬敬,对待国家大事又丝毫不含糊,视死如归,如今却又管年纪可以做他儿子的西门庆叫叔叔,着实有趣的紧。
“呵呵,王公与我那叔相交甚笃,我就不蛮您了,其实,这称谓是随苏学士叫的~”
“苏学士?”
王贵疑惑了,大宋人人皆知,苏学士一般代表苏轼,苏学士代表苏辙,可这和苏轼又有什么关系呢?
“额,其实……是这么这么回事……”
童贯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给王贵讲述了一遍,听得王贵那嘴巴是越长越大,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稍不心甚至都有掉到地上的可能。
“你……咳咳,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嘶……万万没想到哇…想不到你竟然是……是苏学士之子?”
王贵到最后,还忍不住暂停一下,心看了看门外,将手掩在嘴边,声音降低到最,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他是聪明人,知道这事情不可乱,毕竟童贯自己都没与苏学士相认。
苏学士是谁?那是名满下的大家,当得上当今下文人之首。
童贯又是谁?那是宫里一个太监……
若传扬出去,苏学士岂不被下文人诟病耻笑?
不过……这个消息,当真是太……太太太太劲爆了。
“呵呵……那啥,既然如此,此时咱家定然会为你保密!”
“如此,人谢过王公了!”
“哎?以后不许人饶,不管是苏学士的关系,还是西门侯爷的关系,即便是宫里的这份情谊,你也不能如此生分了,我年纪与苏学士相差不大,同样与西门侯爷兄弟相称,你我以后大可叔侄相称嘛!
在外头,有你西门叔父,在宫里有你王叔父,保你不受任何饶委屈!”
“是,侄见过王叔父!”
童贯何等聪明,未等王贵话音落地,他连忙起身,深鞠一躬。
“哈哈哈,好侄儿,快快起身!距你去西夏还有三五日,稳妥之见,你不妨去一趟山东阳谷!”
王贵将童贯扶起,拍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哦?叔父的意思是……找我……”
“对!找你叔,西门侯爷一趟!”
王贵神秘一笑,似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