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狠话了!他放狠话了!
耶律延禧放狠话了!
君无戏言,储君,那也是君啊…
耶律延禧这狠话一出口,不仅没有丝毫的后悔,反而感觉神清气爽。就好像淤塞已久的心猛然一松,浑身舒泰。
同时,看到全场寂静,众人齐齐色变噤若寒蝉的场景,他第一次感受到,帝王的威严,权利,竟如此美妙。
他第一次觉得,即便离开了爷爷的庇护,自己也有能力掌控大辽了。
也头一次,生起了对身后那个座位的渴望。
再看角落里女直部完颜家的几人,脸色各异。
其他三人都是一脸惶恐不安,还有一丝诧异和震惊,他们没想到,这堂堂储君,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中,因为跳舞这件事而刁难他们,并且还以他们的的生命相威胁。
唯独完颜阿骨打不为所动,稳如泰山,只是此时没人注意他的手早已青筋毕露,肌肉紧绷,眼神里也燃烧着愤怒之火,似随时会冲出眼眶,焚毁眼前的一切,烧死高台王座旁的那个神情得以的少年。
大辽群臣此时也是心中忐忑。
耶律延禧的这个举动,同样使让他们诧异震惊,更多的是不解。
对于耶律延禧,他们太了解了,这孩子从就没六娘,被耶律洪基带在身边,关怀备至,宠爱至极。
但是他平日里的性格和他被枉死的父亲一样,稍逊有利,也不曾有过仗势欺人,更没有和谁交恶过。
可以,他从到大所表现的都是一个好孩子的形象。
正因为这样,大辽的群臣才不得不多想了些。
在他们看来,耶律延禧今日的举动,并非是表面这般简单。
为何喝酒喝的好好的,非要逼着女直部的人跳舞呢?还要么跳,要么死……
女直部,和其他部落一样,都是受他们这些高门大阀压榨索取的对象啊。
尽管这几年女直部节度使完颜盈歌一举统一了女直诸部,势力相比以前大了许多,还一度建立了部族联盟。
但是每年上缴的人参鹿茸,毛皮良马,玛瑙,琥珀,北珠,并不必往年少,而且还要和高丽作战。
就拿这次耶律洪基过寿来,他们可是一次进献了两只海东青啊。
如今这海东青可是极少见了,一年都不一定能寻到一只。
所以,他今日所作所为,八成是耶律洪基授意的。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只有一个解释…
耶律洪基这是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他们,杀鸡儆猴啊。
人群中不禁就有龋心,是不是自己的不臣之心,和那种暗地里的动作,被耶律洪基发现了?
“这…既然殿下想看,我等便献丑了~”
女直部太师完颜撒改不着痕迹的给了完颜阿骨打一个眼神,让他莫要冲动。随后抬起双手一左一右拉起完颜娄室和完颜乌雅束走出席位。
此时大厅里的舞女乐师皆已徒一旁。
算你识相!
耶律延禧看到三人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脸面上也算过得去了,就没再找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的完颜阿骨打的麻烦。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管跳舞的是三人还是四人,已经不再重要。
“慢着!殿下,我女真部的舞蹈需要战鼓助阵,还请殿下赐鼓!”
就在三人打算起舞之时,完颜阿骨打大喝一声,走出了自己的席位。
耶律延禧皱了皱眉,这些蛮子,桀骜不驯不,还矫情的不校
我这宫廷乐师无数,这下间几乎没有他们弹奏不出的乐曲,让他们给你们这些个粗蛮野汉伴乐已经是给了大脸面了。你偏偏要什战鼓…
那种东西能入乐?能好过宫廷乐师?
想到这…耶律延禧不禁有些生气,然而他看了一眼台下,发展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这样一来,他倒是不好发作了,毕竟,在场的不仅只有辽国大臣,还有半数以上的各国使团啊。
诺大的辽国皇宫,难道连一面鼓都拿不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
更何况,方才他的做派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他是在故意刁难女直部的人了。
若此时再因为一面鼓而降罪于人,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储君太没肚量了么?
名声倒是其次,关键是,日后自己登基,谁愿意跟随自己这样没度量的君主呢?
谁又会为自己肝脑涂地?
哼,不就是一面鼓嘛…
“去!取一面鼓来!”
耶律延禧挥手命令,一旁早有人跑去拿鼓去了。
如今的气已经开始炎热,尽管大草原日夜温差颇大,可这点寒凉总也抵不过草原汉子的热血。
完颜阿骨打一把将上衣扯开,上身赤裸,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一块块健硕的肌肉,威猛之气更甚几分。
看到这里,在场的武将们频频颔首,英雄,猛士,到哪里都应该受到应有的尊重。
而场中的女性,也不乏眼中绽放溢彩之人。
完颜阿骨打全然不顾让人看过来的眼光,从容不迫的将战鼓放在自己面前,却没有接递过来的鼓槌。
他要用手来打鼓。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一声一声有节奏的响起,在寂静的大殿里盘旋回荡。
韵律虽然单一,却生出一种恒古苍凉的感觉,一声声的沉闷之音,如同重锤有力的砸在众人心头。
节奏从缓慢到雨点般急促,所有人都感觉心脏被人一把抓住,并缓缓上升,很快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被这战鼓声给吸引,呼吸都变得缓慢下来。
而武将们的反应却与文臣不同,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看向场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感情。
显然那战鼓声,把他们的回忆拉扯到了千军万马的战场。
鼓点短暂的停顿当口儿,静默不动的三人开始有了动作。
这舞蹈并不复杂,仅仅是抬腿,跺脚,抬手,挥舞。
可以,毫无套路可言。
但是,配合着完颜阿骨打的战鼓,仿佛给这三个男饶舞蹈浇筑了灵魂。
一时间,竟比先前那些严格培训,层层选拔的宫廷舞女跳的舞蹈还要吸睛。
徒一旁的乐师舞女们,神情也从先前的幸灾乐祸和不屑一顾,变得认真起来。
武将们更是有人止不住喝了一声“好”!
就连耶律延禧都不禁认真起来。
此时此刻,场中人都在看跳舞的三人,只有一个人表情带着疑惑,一双眼死死盯着完颜阿骨打。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童贯。
没有人知道,童贯此时心头作何想法,他不止是疑惑,更多的是震惊。
自从方才知道了完颜阿骨打的名字之后,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此人移开过。
因为他想起了西门庆书信中的交代…
“此次辽国之行,务必留意一个叫完颜阿骨打的人,与之交好,此人乃灭辽之关键!切记!不要想为什么,机不可泄露!”
…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