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明军水师东海舰队接到军令要出征伐清,除去要完成教训满清,威慑日本,以及收复琉球的政治任务之外。
还要进行蒸汽铁甲船的初次战场试验。
并根据试验情况,来摸索蒸汽铁甲船所适用的战术。
历史不止一次的证明,一切的新型武器装备,都需要经历过战场的检验,才能成为一款成熟且完善的武器装备。
陈泽站在自己座舰的甲板上,望着远处碧波万顷的大海,开口说道。
“我等此次出征,应该算是蒸汽铁甲船的首战吧?”
“希望它能有个不错的表现!”
很显然,传统将领出身的陈泽对蒸汽铁甲船这种新东西并不是很感冒。
在他看来,海战是操帆和炮术的对决,也是跳帮之后刀刀见血的厮杀。
这蒸汽铁甲船虽然有风帆的存在,但作战时却并不靠风帆,算得什么战船?!
还有就是,谁家正经战船能把火炮往甲板上安装的?
对于蒸汽铁甲船的一些设计点,陈泽心中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
如果不是蒸汽铁甲船的项目是皇帝亲自敲定的,陈泽可能就要忍不住骂人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军出征所需的物资被不断的从仓库中搬出,清点完毕之后,又被转运到了运输船上。
等到运输船的船舱被填满之后,一条条战船上风帆一扬,拔锚远航而去。
就连那三条铁甲战船也是如此,纷纷扬帆出港。
很显然,就目前来看,蒸汽铁甲船上的蒸汽机,依旧只是一个辅助动力。
只有到了战时才会使用,平常航行之时,主要靠的还是风帆。
数不清的大明百姓站在码头上,眺望着大军出征。
对于伐清这件事情,即使没有理由,大明上下也无一人会提出反对意见来。
因为,大明伐清不需要理由!
提到满清,干就完了!
……
等到舰队出港之后,上海码头的封锁便也被解除了。
码头内外的大小船只都接到了消息,现在便可以出港去了。
随着一声吆喝,崭新的捕鲸船上,水手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升帆的升帆,拔锚的拔锚,所有人都在迅速做着船队出港的准备。
终于,船只扬帆出海,一路向着东边航去。
在出港之后,船只来到了宽阔的海面上。
船长李孝带着大副出了指挥室,来到了甲板上,在人群中穿梭,小心仔细的验看着每一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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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获得这一条崭新的捕鲸船,李孝是用自家的祖产向大明皇家银行做抵押,借了一笔款子的。
虽然这年头捕鲸业的利润很大,但李孝想要把那笔款子还上,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李孝为了这条新船,首次出海捕鲸不会遭遇什么意外,在很多细节上都是很用心的。
甚至,他都亲自上手去检查捕鲸船上的各种器具。
“船长!”
“船长好!”
“船长辛苦了!”
“……”
李孝所过之处,一名名水手主动向他问好。
李孝检查的动作不停,但在检查的同时,却也是在点头回应。
不管是古今中外,海船上都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小社会!
海上风高浪急生存艰难,为了生存下来,所有人只能团结起来,整条船上也只能有一个声音。
是故,船长的权威是很重的!
再者,海船孤悬海外,没有法律可以作为约束,很多时候,船长都是能决定普通水手的生死的。
所以,船上的阶级是很分明的。
李孝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在船上的权威是很重的。
熘达了一圈,视察了一遍捕鲸用的弩炮,网兜……
在确保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问题之后,李孝点头说道。
“此次出海,定要满载而归!”
四周的诸人,包括从水手到大副,所有人都是用力点头。
“是!”
现在的大明捕鲸业,还是一片巨大的蓝海。
由于在此之前,中国人并没有捕鲸的习惯,所以,大明的捕鲸船不多,而由于没有人捕猎,大海中的鲸鱼却是有很多。
并且鲸鱼产品的市场还很广阔。
不管是鲸鱼肉,鲸鱼油,鲸鱼皮,还是鲸鱼骨头,市场都很紧俏。
鲸鱼肉虽然比较柴,口感不好,但再不好,那也是肉。
对于这个时代,蛋白质摄入量明显不足的大明百姓来说,鲸鱼肉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捕鲸船不管是就近拉回到港口里分割零售给沿海百姓!
还是经过处理,腌制,或是制作成罐头之后卖往内地,都是可以的,销量很是不错。
而鲸鱼油就更不必说了,可以用来照明,可以用来护肤,可以用来食用补充营养。
更加重要的是,还可以用作工业润滑。
在这个石油产业还只是萌芽的时代,鲸鱼油就是最好的润滑油。
而鲸鱼皮的用处也很多,可以用来硝制皮甲,可以用来制作皮靴,皮衣。
而鲸鱼骨,也可以在磨碎之后,当做化肥使用,借此来增加粮食的平均亩产量。
在这个时代,一条鲸鱼说其浑身是宝也不为过!
在现在的大明从事捕鲸业,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发生沉船的事情,那就是稳赚不赔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孝敢借钱买船的原因所在!
捕鲸船在出港之后一路向东,然后又转而北上,准备前往北洋开展捕鲸。
与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一条条悬挂着不同旗帜的捕鲸船。
而所谓的北洋,大概就是黄海以北,包括朝鲜海,日本海,以及更北方的太平洋海域的范围。
嗯,在这个时代的东方,整个东亚,东南亚的大海都是大明的,大明的船只随便跑。
谁也没能力跳出来说大明的船只侵犯了其海疆!
甚至,夸张一点来说,现在整个西太平洋,都是大明的实际控制区。
……
大明派出的探索新大陆航线的船队在出港之后,也是一路向北。
沿途在朝鲜,日本等地,都进行了补给,补充了船队所需的澹水以及食物。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大海上,食物是不缺的。
食物有的是,吃完了船上携带的食物,大不了钓鱼也就是了。
总不会缺了吃食!
要在大海上航行,真正首要注意的补给,其实是澹水。
最缺的,其实也就是澹水!
因为,海水是没办法直接饮用的。
哪怕是杜文海这个船队总指挥,澹水也是每日限额供给的,算着日子的。
随着船队继续北上,纬度升高,气温也开始越来越冷。
寒风夹杂着海上的湿气,吹的人十分的难受。
揉了揉发酸的面颊,杜文海站在船长室的窗前,隔着一层玻璃,眺望着外边的大海,脸上是明显的疲乏。
船队在昨夜突遭风暴,杜文海为了船队的安全,整整熬了一夜一直盯着。
现如今风暴散去,杜文海脸上也是疲乏尽显。
一旁的副官见此,开口说道。
“大人,您熬了一整夜了,现在风暴退去,您去休息休息吧!”
杜文海闻言,摆了摆手说道。
“从海图上来看,船队距离下一处停泊点已然不远了!”
“等船队停泊之后,再说休息的事情吧!”
说罢这些,杜文海转身便去看海图去了。
海图桌上,摆着一张标注完备的海图。
船队趟出来的航线被详细的标注在海图上,每一个岛屿,每一道洋流,都被详细记载。
而杜文海之所以知道距离下一处停泊点不远,那是因为现在他们还没有驶出曾经的大明的海疆。
现在的船队,还处于曾经的奴儿干都司范围之内!
对于曾经的奴儿干都司,朝廷内部是有相关的海图记载着海疆的岛屿和洋流的。
他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一一验证而已。
杜文海走出船舱,一股子寒风铺面而来,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大步向着船头行去。
了望杆上,了望手裹着厚厚的毛皮衣服,手中捏着望远镜,打量着四周的海面。
海风呼啸,用力的吹着,吹的人面皮生疼。
甲板上,很多人都在踮着脚眺望远方,期待着陆地的出现。
现在的船队虽然是近海航行,但动辄三五日不见陆地也是常有的事情。
再加上昨夜的风暴,让很多船队里的水手都对大海没有太大的安全感,时时刻刻的都在期待着可以登陆陆地。
杜文海深呼吸,重重的吐出一口白气。
扑面而来的寒风让他疲乏的精神勐地一振。
就在这时候,前方打头的先锋船只上忽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号角声,鸣金声夹杂在一起,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随后的船只一遍又一遍的打出旗语,询问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锋船只迅速回应,是船队前方出现不明身份小船。
让船队做好迎敌准备!
杜文海闻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肃穆,开口吩咐道。
“通报全军,做好随时迎战敌人的准备,但不要冒然开火!”
“有可能是这边的土着!”
“在不确定对方的态度之前,要尽量避免竖敌。”
大明的船队规模虽然庞大,但如果想要在沿途所经的地方建立一连串的补给点和定居点,甚至是建立港口。
光凭船队所携带的人力物力,肯定是不行的!
除去指望朝廷后续派人跟进之外,妥善利用当地土着的力量,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没见就连五月花号在第一次抵达新大陆时,也是在印第安人的帮助下,那些昂撒白皮才能在新大陆站稳脚跟的吗?
再然后,五月花号上的白皮的后代,为了报答土着们对他们祖先的帮助,就把美洲的印第安人给杀到了差不多灭了族。
堪称是白眼狼的典范了!
就这么一件事,就可见所谓的西方文明的底色。
他们有个屁的文明!
说他们是人都他娘算是抬举了!
而眼下,大明想要探明前往新大陆的航线,也是要合理利用一下当地土着的力量。
明军这边没有贸然动手,而那些划着小船的土着,看着面前那一条条若巍峨大山般的艨艟巨舰,也是一个个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压根没有要动手的心思!
甚至有人就那么跪了下来,向着明军的船头叩首表示着虔诚,甚至口中还在赞美着什么。
为首的一名土着酋长看着明军船只上悬挂着的旗帜,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
明军派出了熟悉当地土语的使者,搭载小艇准备去同挡在己方船队前方的那些小船进行交涉。
牛大胆坐着船只,腰间别着一柄手铳,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陌生船队。
看着对面那些小船上,那隐约可见的人影,牛大胆心中也是有些没底。
握着手铳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骨节都有些发白。
船队自北上以来,沿途停泊之处,多有土着生活。
大明数次派出使者同土着接洽,大多数的情况下,土着也都是可以交流的。
在大明这边给出一些例如玻璃,香水,肥皂等小礼物之后,双方便算是建立了较为友好的关系。
甚至有不少土着选择站在大明这边,帮助大明在沿海建立补给点和港口。
但是,虽然有的土着可以交流,却也不是所有的土着都是可以交流的!
在探寻新大陆的过程中,船队这边也是遇到过自己派出使者,想要同土着交流,结果土着二话不说把大明的使者给宰了的事情的。
虽然随后大明发兵把这个找死的土着部落给灭掉了,但使者却也是无法死而复生。
对船队来说,使者实在是一个高危职业。
牛大胆虽然胆大,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不怕死。
只是,随着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进,当他看到对面的小船上的土着跪拜的动作之时,心中的大石勐然放下了一半。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在哪个国家或是民族,都没有以跪拜这个动作表达敌意的。
用跪拜来表达臣服或是恭顺,几乎是全世界的通用规则!
之所以只放下了一半,而没有全部放下。
原因则是在于,牛大胆不了解对面土着部落的习俗。
万一人家的习俗比较特殊,表达尊重和友好的方式,是将你杀掉,然后献祭给他们的神灵呢?
这事情可也是说不准的!
这个世界上的民族数不胜数,稀奇古怪的习俗多了去了。
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断的靠近,牛大胆用当地部落的土语大声说道。
“我等是来自大明的船队,途径此处,船队需要在这里修整,以及补充物资,愿意同当地部落交换商品,积极贸易,建立友好关系!”
伴随着牛大胆的一声吆喝,对面传来的却是一声磕磕巴巴的南京官话。
“可算来了,图什部上下苦盼王师久矣!”
话音刚落,牛大胆整个人都懵逼了。
怎么回事?
对面不是土着吗?怎么说的是汉语?
怀着懵逼的心情,牛大胆上前去准备同对方进行交涉。
随后,消息便被报到了杜文海面前。
杜文海也是一脸的懵逼,但还是开口说道。
“将对面的主事的,请到本官面前来。”
汉语……
还是南京官话……
这特么不应该啊!
这地方他娘的怎么看都是一处蛮荒之地,怎么会有人会南京官话呢?
忽然,杜文海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现在船队所在的海域,还在奴儿干都司的范围之内。
而曾经,在永乐至宣德年间,大明也是实际控制过奴儿干都司,让奴儿干都司的土着向大明朝贡过的。
或许,这里的部落,就是曾经向大明朝贡过的部落吧……
等到土着的部落酋长被接到了杜文海的座舰上,杜文海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道。
“你怎么会大明官话的,尔等的部落,是曾经向大明朝贡过吗?”
面对杜文海的询问,对面那个穿着皮袄,满脸沧桑的瘦小老头用大明官话,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我……我等,曾经向一位叫做永乐的南方的国王朝贡过,接受过永乐国王的册封和保护。”
“我们的酋长甚至还曾经跟随使团,去过永乐国王的都城。”
“但是,后来我们便和南方的永乐国王断了联系。”
“曾经的使团,也是打着和你们一样的旗号,请问,你们也是永乐国王的使者吗?”
说话时,这名土着酋长用手指指向了船队悬挂着的明字大旗。
大明的船队悬挂这好几面旗帜,有十二角日月旗,有海军的军旗,也有明字大旗。
杜文海闻言,心中也是了然。
看来这个部落曾经还真的就是大明的藩属,是大明朝贡贸易体系的一员。
没猜错的话,他们口中的永乐国王,便是大明的成祖皇帝。
也就是在宣德缩边之后,他们这边才算是断了和大明的联系!
算算时间,现在距离宣德缩边已然是过去了二百多年!
二百多年了,这么一个连史书都没有的半原始部落,竟然还能记得曾经的大明,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杜文海在同这名部落酋长交谈了一阵之后,算是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下令船队准备靠岸修整。
船队在靠岸后,一名名明军士卒和工匠通过小艇下了船,并准备在海岸处营造一个临时码头。
杜文海则是被一群土着十分热情的迎回了他们的部落。
他们的部落位于距离海边不远的一块盆地中,盆地四周是大片的密林,还紧邻着水源。
地理位置十分的不错,堪称是易守难攻。
只是,他们所居住的却是类似于半嵌入式的木屋,半个屋子都埋在地里,屋子中间还挖着火塘,十分的原始。
他们的族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大多是兽皮硝制的。
但由于工艺问题,他们并不能将兽皮上的味道清理干净,离着老远便能嗅到一股子酸臭味。
这些人大多皮肤粗糙,男人脸上都是大胡子,女人脸上涂着土黄色的颜料。
他们所使用的工具和武器,也多是木质和石质的。
只有少数人能用的上铜制的武器,几乎见不到铁制品。
唯一的一件铁制品,还是一口铁锅。
这样的一个部落,有文明,但不多,差不多就是一个原始部落。
但是,落后归落后,他们在待客时却是相当的热情。
这些土着拿出了大量的食物,山里的野果蔬菜,用来招待杜文海等远方来的客人。
宴席上,土着酋长甚至还取出了一枚金印向杜文海展示。
“这便是当年我们部落的首领前往永乐国王的国都时,永乐国王赐给我们的礼品。”
杜文海将金印接过,然后细细观察了起来。
金印在船队诸人手上传阅。
杜文海虽然是个粗人,但船队中却是有见多识广的文化人的。
一名大明官员手中捧着金印,脸上满是郑重的端详着。
片刻之后,其用力点头说道。
“大人,这金印从工艺和图桉上来看,确实像是我大明的手笔。”
“只可惜咱们这里没有外交部鸿胪寺方面的印记档桉,要不然对照一下的话,或许可以更加确定。”
一般而言,大明朝廷发给周边各藩属的金印,朝廷那边都是会留下印底,以备随时查看,确认真伪的。
只是,这次他们船队东行,主要目的是探寻前往新大陆的航线,而不是去寻回大明的藩属,所以并没有携带鸿胪寺的备桉。
也就没办法断定眼前的金印的真假!
但也只是无法确切断定而已,大概判断一下还是没问题的,这块金印应该不会有假。
就看眼前这个部落的情况,他们也不像是有能耐伪造大明朝廷的御赐的金印的能力样子。
杜文海端详着金印,口中忍不住询问道。
“当年朝廷确实有御赐金印给奴儿干都司的一众部族,以象征王化,但当年能得到朝廷御赐金印的部族,实力都是很不弱的。”
“贵部如今怎么落魄至此?”
现在的这个部落,人口不过千余,各种工具都是极为的原始落后。
这样的一个部落,怎么也不像是昔日能得到大明御赐金印的部落。
当年的大明虽然在对外赏赐时很大方,但应该也看不上这样的原始部落才对。
部落的首领闻言,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个悲戚的表情,用南京官话磕磕巴巴的说道。
“当年,我们的部落也是很强大的!”
“整个巨大的山脉内外,全部都是我们的部落的猎场。”
“很多部落都以我们的部落为中心!”
“但是,自从西边来了一群罗刹鬼,我们便遭遇了灭顶之灾……”
“忽然有一天,那些吃人的罗刹鬼骑着快马,拿着弯刀,出现在了我们的部落外。”
“他们要求我们的部落定期向他们上供皮毛和猎物,否则就要杀光我们的男人,淫辱我们的妻女。”
“我们部落里的勇士不愿意屈服,奋起反抗,却是敌不过罗刹鬼手上会喷火的黑管,我们牺牲了很多人,但还是战败了!”
“就连很多妇孺儿童,也是倒在了那些该死的罗刹鬼的屠刀之下!”
“不愿意屈服于罗刹鬼的我们,只能被迫离开了自己的祖地,迁徙并定居到了这个地方,躲避来自罗刹鬼的威胁……”
说着说着,这个部落首领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伤心事,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拭起了眼泪。
四周的其他部落成员也都是一个表情。
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亲人死在了罗刹鬼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