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小妹闺阁。
“老爷,你怎的不早些叫我回来”
孙家主母王氏埋怨道。
孙泽成说:
“妇道人家懂什么。”
引来母女两人齐齐白眼。若说这孙小妹对那八皇子倒也中意。只是大户人家小姐总要矜持些,只说任凭父母做主。
“敇儿,你来说说,这八皇子如何?”
之前自家老头讲述,这姬老八懂得兵法,见解也不低。孙敇听完倒是也没多大奇怪。
“父亲,这八皇子确实不简单,只是怕是志不在庙堂”
此时这孙敇如换了一个人,完全没有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那双眼睛如剑出鞘,很是锋芒。
其实细细琢磨也可想到,这孙敇与八皇子两人斗了这么多年。确是各有胜负,他姬老八不简单,他这相府三少爷岂是池中物?
自己虽说不是学贯中西,但也是博览经书,姬老八怕也不低。
只是两人一直斗,斗的却是鸡,狗之类的小玩意。所以孙敇料想,这姬老八怕是如同自己一般。
孙敇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哎,三哥怕你是有些不如这八皇子”
孙小妹此时说道,孙敇确是微微皱眉。
“三哥可知,你们二人斗鸡之前,陛下已向父亲传达有意让两家结秦晋之好?”
略一推敲,孙敇一震,若是如此说来,那自己岂不是被这姬老八卖了还替他数钱?
孙小妹把两人斗鸡之事娓娓道来。
“哦?这八皇子竟有如此心思?”
孙泽成也是一惊,以小见大,怕是这八皇子权术之道也定然了得。听敇儿所述,这八皇子怕是不热衷于朝事。
陛下想老夫把小妹许配与八皇子,这是想我孙家将来庇护这位八皇子?
孙泽成坐着默默推敲。待得不久,孙泽成舒展眉头,心里想到:陛下这次怕是要失算喽。
“小妹,父亲决定把你许配给这八皇子如何?”
“全凭父亲做主”
孙小妹起身对父亲施了一礼。
此时看到孙敇皱着眉头。孙泽成心中一叹,自己这老三虽说智力不俗,但比起自家小妹跟那八皇子,怕是要差了一筹。
“林老头,你看这一身如何?”
得知孙小妹长的如此花容月貌,这姬川也变得爱打扮起来,衣服是换了一套又一套。
还别说,这八皇子虽说以前不邋遢,倒也不喜欢打扮自己。如今这稍一梳理,样貌倒是比平日里还要好上几分。
“哎呀,殿下,犹如谪仙”
“可配的上那孙小妹?”
“殿下人中龙凤,自然是郎才女貌。”
自从昨日姬川说第二子跟着林公公姓后,今日林公公的马屁是没有停过。
姬川想着,再来几次狠的,必然能把林公公的秘密都掏出来。
待到申时,主仆二人来到孙府,作陪的乃是孙泽成夫妇与孙敇。
主母王氏看到这位八皇子倒是喜欢的紧。这八皇子长的不错,还会哄这未来的丈母娘开心,这王氏笑声是一直没断过。
看来以后若要娶妻,还得多混迹于市井,孙敇想着。瞧这姬老八小故事啪啦啪啦的往外倒,把自己母亲哄的多开心,自己母亲这嘴裂开后,都没闭上过。
哎,看来自家小妹说的不错,自己是不如这姬老八,光是这哄女人的功夫,怕是要比自个儿强上几筹。
晚宴开始,宾主落座。
“去唤小姐过来,怎的如此不懂礼数”
孙泽成对着这八皇子连说歉意之类的话。
姬川一想,这怕是给小爷我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呀。这自家宴请,客比主先到,那是大大的失礼。
这是要告诉姬川,他孙家小姐在自己家里是如何宠溺,若是到了以后姬川府邸受了委屈,那怕是你这未来夫君没有照顾好我家女儿了。
“如此,那本皇子斗胆喧宾夺主,扫榻相迎孙小姐了。”
说完就要起身等待着孙小妹的到来。
“岂敢让殿下相迎,小妹得知殿下到来,只怪自己多换了几身衣裳,望殿下不要责怪小妹便好。”
看着孙小妹款款而来,姬川见到也是惊为天人,世上竟有如此女子。
虽说见过林老头那画中人,但心中也是颇为不信的,今日一见,怕是那林老头也只画出五六分神韵。
可林老头画的是嫦娥奔月,非当时林小妹的姿态,怕是难度不小。
这孙小妹讲话也是有水平,为何来迟?就是为了打扮的漂亮些,说明自己也是极为重视的。
“哈哈哈…那日惊鸿一瞥,怕是惊扰了小姐。”
真是个色胚,此话怎能出口?孙小妹转瞬一想,便是明白了,这话要是一般女子听了必会娇羞不已,怕是要出个小丑,看来这八皇子是对今日之安排略有不满。
“不知殿下何时见过小妹?”
此言一出倒是让姬川稍稍诧异,何时见过?难道说在人群中?
这孙小妹倒是有几分见地。
“自然是在梦中,梦中有亭台小阁,亦有小姐持书而立”
竟然如此,那本皇子也只能脸皮厚到底了。
“林公公,呈上来,打开与小姐一观”
林公公打开画卷,画的自然是这孙小妹的小筑,跟持书而立的孙小妹。
看到此画,这孙小妹就是再聪明伶俐也脸红不已。
嘿,本皇子还治不了你了?
“此画便赠予小妹了,小妹可欢喜?”
姬川这是孙小姐都不喊了,直接喊了小妹。
孙小妹脸又红了些。
叫丫鬟小溪收起画卷。
孙小妹给父兄母亲倒了杯酒,又给姬川倒了一杯。
然后拿出一支玉簪,放到姬川手里,低头道:
“望殿下珍惜。”
说完便跑也似的走出了酒宴厅内。
孙泽成夫妇对视一眼,两人便大笑起来,连连请姬川吃酒。
话说炎国这娶正室规矩虽多,但也简单,这酒桌上只等男女双方互换信物。接下来便是双方父母子女一同见面,敲定事宜,便可择一黄道吉日即时完婚。
今夜这孙府的笑声远远传出,怕是没有间断过。
不知是多少酒下肚,今日这八皇子起来脑子都有些昏沉。
“皇上驾到”
嗯?这狗皇帝莫不是已经知道了?姬川立马起身,出门拜见。只是太过匆忙,倒是有些衣衫不整。
“拜见父皇”
炎帝一看,这老八都晌午了,还是睡意朦胧。心里也是有气,迟迟不说平身。待得来到锦凳坐下,才唤他不必多礼。
“今日何故,为何有如此重的睡意。”
看到这八皇子还打了个哈欠,脸色又是一黑。
“啊,父皇,昨日在孙相府上多喝了几杯,今日便有些头疼。”
炎帝一听,难道这小子让这孙泽成同意了这么亲事?便直接问道:
“孙相可是同意了?”
姬川刚想说话,又打了个哈欠,说不出口,就只能点点头。
“他那小女也同意?”
炎帝又问道:
“父皇,你也太小看儿臣了,这小小孙家小妹还不是手到擒来?”
姬川白了这炎帝一眼。怕也就是这老八了,敢当着面给这自己眼色。
说完从案上拿出昨日那玉簪道:
“囔,这是信物”
“哈哈,好小子,是有两下子。若是如此,便把此事定下。”
顿了顿又道:
“既此事已成,那皇儿也不适以住在宫中,父皇赐你王府一座。不日便可搬出。”
“当真?谢父皇,父皇是否今日便赐予儿臣?”
姬川确实是欢喜,若是有了自己的王府?姬川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如何了。
炎帝微叹,其他几位皇子搬出皇宫都是颇有不愿,老八却是一脸欣喜。这老八确实是不喜皇权之争啊!炎帝是略有欣慰,略有不舍,还有点怒其不争。
罢了,罢了便随他去吧。
心里虽是如此想,但是讲出来的话并非如此:
“怎的?离开父皇你就这么高兴?”
姬川一惊,暗怪自己得意忘形,若是这狗皇帝突然收回成命,那自己怕是欲哭无泪。
立马便是略带哭腔:
“父皇,儿臣也是多有不舍啊,父皇啊,只是儿臣怕是要成婚在即,若是还在宫中,怕几位皇兄颇有微词啊”
说完还假模假式的擦了擦刚刚打哈欠流出来,挂在眼角的泪水。
这小子,静妃如此知书达礼之人,怎会生出这么个滑头。难道是像朕?想到这里,这位炎帝也是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
“王公公待会等朕帮八皇子选完府邸,你便来告知”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姬川在身后大呼万岁。就是不知这万岁说的是这炎帝陛下,还是其他了。
午后,这王公公便来告知这八皇子所在府邸。
姬川兴匆匆的带着林老头,还叫小太监带上了林老头做的两条椅子,出宫寻自己府邸去了。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王府门前,这朱红色的大门,金丝楠木的匾额,威风凛凛的石狮,红砖绿瓦,甚是气派。
姬川带着林公公左看看,右看看,倒是满意至极。姬川突然道:
“林老头,要不咱俩去找小妹?”
林公公还没转过弯来,小妹?什么小妹?最后一拍脑袋,怕是快要不记事喽!
“殿下怕是不妥啊,怕是这相府家眷也是不让殿下见的。”
“走,你两也一同去。”姬川指着两个小太监说道。
“殿下这是要去哪”
“趴墙头”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这林公公嘴上说着有辱斯文,眼里倒是放光,怕也是喜这偷鸡摸狗之事。
孙小妹这时正在看姬川的画,看着看着就脸微红。虽说这孙小妹智力超群,也颇有母仪之风,只是这二八年华怎能不思春?
“小姐,这八皇子画的真好。”
“那是自然”
不知怎么,孙小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脸又红了。
“小姐怕是思念这八皇子了。”丫鬟小溪说到。
“要你多嘴”
刚想再斥这丫头几句,便听到:小妹,小妹的轻呼声。抬眼一看,看到这八皇子趴在墙头,顿时是又惊又喜。
本是想快步过去,许是想到不够矜持,又怕这八皇子嫌弃,便款款而来。
“小妹,快些快些。”
八皇子催促到。倒不是姬川想催,只是眼看这两小太监微微颤颤,怕是顶不住太久了。
“哎呦”
最后还是没等到孙小妹来到近前,便是摔了下去。姬川这会儿可摔的不轻,屁股怕是开花了,脑子都有点不利索了。
孙小妹听到哎呦声,又不见那八皇子刚刚那露出来的脑袋,亦是小跑而来。
“殿下,殿下,如何了?”
“小妹,没事就屁股有点疼。”
闻言孙小妹也是松了口气。
“殿下怎的来了。”
“就是想小妹了,过来看看你,嘿嘿”
孙小妹顿时又脸红了,自遇到这八皇子后,脸红的次数怕是越来越多了。
“小妹有没有想我了?”
就算是想,孙小妹也是开不了口的。
“小姐说想”
倒是丫鬟小溪答了一句。
“嘿嘿,小妹,跟你说啊,父皇赐我王府了,改明儿带你去看看”
孙小妹自然是很想去,只是如今两人这关系怕是还得保持点距离。她便说出来那句经典的话:
“怕是父亲不会同意。”
两人就这样一墙之隔诉说着。
“小姐咱们可以偷偷的去呀”丫鬟小溪说道。
“嘿,小溪是吧?待来日,本皇子重重赏你”
这丫头倒是识趣。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知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