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带着柳圣在前方打破空间束缚，以极快的度向碎星带中心冲去。

    在两人后方，天蝎大开大合冲破沿路的碎星紧追其后，在它看来，前方的两个人类不过是嘴边的肥肉，想吃随时都能吃，它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柳圣肉身死而复生的秘密，至于白芨突破空间限制的度，它不是太在意，到了它这个境界，随时都可以打破这方天地任何一处的空间。

    但它即便打破了也无法突破因果，无法穿破天地囚笼到达其他世界，这是它实力的证明，却也是它的痛，到了神境巅峰，却迟迟无法飞升。

    为了飞升，它吃掉了无数生灵，和它相比，邋遢毒师曾毒死的亿万生灵都显得不值一提，生灵往往震撼于其他生灵的所作所为，可当看到更过分、更恶心的行为时，往往只会感叹世事无常。

    是的，这世界没有最下流无耻，没有最罄竹难书，有的只是你没有见过的黑暗，没见过的暗淡，世间到底值不值，也只有那些奋力活着的人才不会在乎，只有闲的蛋疼的生灵会花掉大量精力去斤斤计较。

    如天蝎这般的强者就是那种不会花费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身外事的生灵，它已经深刻体悟了大道的本质。

    “天地尚且不能长久，这小子何德何能可以不死不灭？”天蝎随意一个前冲，冲破了大量碎星，呵呵笑了起来，“呵呵，着象了，管他呢，吃了他还怕弄不明白吗？”

    与此同时，在碎星带的黑暗深处，第五天使手拄大剑正站在一块几丈方圆的碎星上平视前方。

    “五姐姐，想什么呢？”一道金光闪来，露出十三天使的面容。

    “这个天蝎看起来比奎拔还要强一些。”第五天使没有动，寂静的虚空中却有微风绕身，她洁白的长袍微微荡漾，似在述说自己的思绪。

    “管他呢，反正有妖神后裔护他，他应该死不掉。”十三天使大咧咧说道。

    “十三。”第五天使突然止住话头，“可还记得你当初是为什么做了天道使徒的？”

    “这个...”十三用手挠着头，支支吾吾了两息，“听说我以前懵懵懂懂的，被人称作守村人只是一个凡人，是你们某日遇见我，觉得我可怜就收留了我，并上禀天道，天道就赐予了我这个职位。”

    “守村人，哈哈。”第五天使笑了，只是她的眼中有一点独属于凡俗的怜悯之光一闪而逝，“守村人上接天道，为直、可通神，这是凡俗的说法，可宇宙苍生不计其数，选中你自然不会单单因为你是守村人。”

    十三犹豫了，甚至有些迷茫。

    “那、”十三再此挠了挠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就是大天使！”第五天使猛的回头，直视十三天使，“你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一声肝胆皆是道，不杀不立，不死不立，这世间所有的因果善恶皆无法影响你，唯有斩尽一切阻挠才是你生存的意义。”

    “意义？”十三天使在此挠头，只是这次他彻底陷入了迷茫，在嘴里不断重复着意义两个字。

    “意义、意义，意义.......”

    “去吧，十三，三十六天使全都知道你的原本模样，可碎星带之行，死去了好几位大天使，却从未将你推到最前方，是因为他们怕，可是我不怕，你且去战那天蝎，说不定借此一战你可以找回自己。”第五天使看着虚空中代表天蝎的能量光点，提剑遥指。

    第五天使并未悟得虚空大道，她之所以可以看见属于天蝎的能量光点，是天道告诉她的。

    十三天使觉得第五天使今天有些怪怪的，可却说不上到底哪里怪，嗯了一声从眉心抽出一杆金色的长矛。

    “五姐姐，我去了。”十三天使在确认要去战斗的那一刻就得到了天道的指引，他清晰的看到在黑暗的碎星带中，巨大的天蝎正冲破一切阻挡向着某个方向前进。

    金光爆闪！

    十三天使已经消失在黑暗的碎星带中。

    他的眼中只有热烈，只有张狂，只有奋不顾身，只有勇往直前！

    沿途所过，凡触之皆为齑粉！

    “大天使是不准备出手了？”白芨任就抱着柳圣在努力前行，黑暗虽然无法限制她的行动，可她的内心却一直无法平静，如果大天使不出手，那她准备带着柳圣直接开溜了，现在吊着天蝎不过是为了方便大天使找寻。

    “管他们做什么，这个天蝎肯定是没法对付了，你全力遁走，我们先甩开这个大家伙，如果被它追上，我们就麻烦了。”柳圣决定不再等了，多等一刻都是对自己和白芨不负责。

    “再等等，说不定大天使就要来了，这次清剿碎星带是按功劳分配奖励的，只要我们足够努力，到时你就可以得到大天使的封赏，那时你就可以求助天道救出灵瀛的神魂。”白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柳圣听完犹豫了，他从子虚大陆出来前已经对救出灵瀛没抱多大希望了，但机缘巧合的来到了外界，又进入过希夷界，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也让他坚定了信念。

    可他隐隐觉得依靠天道似乎不妥，如果说求助天道就能救回灵瀛，那么大天使的至亲之人应该都有救回的可能，如此说来天道岂不是变成了一个拥有感情的“人”？

    “成为大天使的好处是可以在太阳照到的地方随意调用太阳神光，至于其他的好处暂时不知道，但宇宙间一直流传着有太阳的地方，大天使就是无敌的，想必还有其他我们无法知晓的好处，但我隐隐觉得对救回灵瀛可能帮助不大。”柳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自从他悟出了虚空大道之后，他看清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人世间的情感，比如说原本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等等。

    在虚空大道之下，不管是生灵还是非生灵，都是一个个的能量光点。

    “大道无言，直显本质，我想天道应该也是如此。”柳圣说道。

    “夫君，多一条路总好过少一条路，你不是说在这个世界上，灵瀛是唯一一个和你有特殊感情的人吗，难道为了她去博一个可能不值得吗？”白芨说道。

    柳圣突觉恍惚，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涌现了一部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一在脑海闪过，他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抓不住，只得轻轻摇头从内心放开那么突然冒出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