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生在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何涛巡检首,再入汴梁杀昏君。”
一阵怪风只吹得飞沙走石,卷水摇天。倾翻荷叶,满波心翠盖交加;摆动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一丛小船,两两绑在一起,上面堆满了芦苇柴草,一团团火焰在上面燃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船,在一片片的芦苇荡中迷失了方向,最后屯塞做一团,水道狭窄,没有迂回躲避的地方。十数只官船被火船钻来,烧的火光冲天,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奔走,只是四边尽是芦苇野港,没有旱路。芦苇也被引燃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紧火猛,两百余众官兵葬身火海,其余之人只得弃船入水逃命。却被等在水中的阮氏三兄弟逮个正着,他们带着十余人,将剩下之人杀的七零八落,只剩下百余人逃得性命。
何涛被捆做粽子一般,被阮小二提小鸡似得的拎上岸来,一把摔倒地上,指着骂道:“你这厮,也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蛀虫!我等本该把你碎尸万段,只是我等需要你回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一声:俺们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惹的爷爷!若是惹恼了我们,休道一个小小州尹,便是蔡京亲至,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今日饶你狗命,休得再来!”
阮小七一只快船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笑道:“死罪绕过,活罪却是难免!借你一只耳朵,好让你长个记性!”阮小七拔起尖刀,寒光一闪,何涛的左耳落在地上,鲜血淋漓。何涛痛的捂住伤口,倒地大叫。
小七回来禀报,吴用笑道:“何涛失了一只耳朵,却捡回一条性命。”
刘唐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晁盖道:“此次他们伤了如此多的官兵,若是何涛安然无恙的回去,免不了落得个刺配远恶军州,说不得就没了性命。如今被小七损了一只耳朵,回去也有个交代,府尹见他惨痛模样,说不得不再怪罪于他。”
阮小七笑道:“嘿嘿,我这一刀确是让他捡了便宜。”众人跟着大笑。
公孙胜道:“如今与官军大战一场,我等已经没有了退路,当下快离了石碣村湖泊,去投梁山泊才能安稳。”
晁盖众人整顿船只,一同朝那“旱地忽律”朱贵的酒店里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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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县的一间酒楼的雅间之中,正坐着县尉王觉、宋江和朱仝、雷横四人,桌上的饭菜已经吃了大半。县尉举起酒杯朝着朱仝雷横两位都头道:“前日里亏得两位都头在东溪村‘拼死卖命’,那晁保正才能逃出升天啊!”
朱仝、雷横两人脸色一变,忙道:“县尉大人何出此言?我等虽与晁保正有旧,又岂能因私废公?”
县尉一笑道:“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己当日的行径又不见得如何高明。朱都头,我且问你,为何死伤者大都是我专门派去的人手?”
朱仝道:“慌乱中厮杀,我又岂能定谁生死?县尉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拿下在下便是!”
宋江却呵呵一笑道:“两位兄弟,若是县尉大人有心拿你们,又岂会当面约见我等?但不知县尉大人有何要求?”
王觉笑道:“宋押司果然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想来晁保正能够得知抓捕消息也有宋押司的一份功劳。那何涛见知县之前,单单是与宋押司在茶馆坐了片刻。此事押司还要抵赖不成?”
宋江一笑,然后缓缓道:“何观察见我之前,在门口等了许久,仅仅是与在下闲谈几句,怎的就说定了是我宋江去通风报信呢?”
王觉道:“哼!宋押司,那日有人亲眼见到宋押司策马飞驰,朝着东溪村方向而去。这还不够?林中那两个大汉恐怕也与宋押司难脱干系吧?”
宋江脸色一沉,手中捻着酒杯默然不语。躲在门外的鲍旭手中短刃已经缓缓拔出,就等宋江杯子落地,就要进去结果了这县尉。
“哈哈哈——”王觉忽的大笑起来,“刚刚都乃是与各位说笑,那张文远素来与宋押司不合,他所说之事又岂可信?”
雷横道:“王县尉可是要吓死我等!这等玩笑怎得说出口呢?”
宋江将酒杯缓缓放到桌上,笑道:“王县尉做得好买卖!”
次日,王觉家中有人送来一盒花茶,打开后里面满是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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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半月时间,每日里赵员外对其好吃好喝的招待,只是时日一久,鲁达不能出门便觉得在这庄子里面住的憋闷,每日里耍弄些棍棒解闷。忽有一日,赵员外与鲁达正在院中闲坐说话,只见金老着急忙慌的奔到庄上来,见了院中的赵员外和鲁达,左右看没见外人,便对鲁达道:“恩人,昨日有三四个公差上门来询问恩公下落,我只得推脱不知,然而那些公差又左邻右舍的打听,只怕是人多眼杂哪里走漏了风声,官府要来缉捕恩人。若有个闪失,老汉我一家可是对不起恩公。”
鲁达道:“嘿!你等莫慌,洒家自己离开便是,也省的连累了你们。”
赵员外稳住金老汉,然后思量片刻道:“提辖莫慌,我赵某人也非胆小怕事之人,否则也不会收留提辖。这里有一个去处足可安身避难,不知提辖肯否?”
鲁达道:“洒家如今是个逃犯,四处飘零,若有一处安身之地,怎会不肯?”
赵员外道:“如此最好!离此间三十余里有座山,唤做五台山。山上有一个文殊院,原是文殊菩萨道场。寺里有五七百僧人,寺主乃是智真长老,与我家关系匪浅。我祖上曾舍钱在寺里,是本寺的施主檀越。我曾许下剃度一僧在寺里,已买下一道五花度牒在此,只不曾遇到有缘之人了这愿心。若是提辖答应,一应费用,都是赵某备办,只是不知提辖肯落发做和尚吗?”
鲁达心想:如今官府四处追捕,师傅、师弟现在也下落不明,西北军又回不得,我还能去哪里?以往有个老和尚曾说我有佛缘,不想现在应了今日。一张度牒可是价值不菲,既然赵员外有此心意,不如暂且先去栖身,日后再图打算。想罢便道:“蒙员外做主,洒家情愿做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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