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邓夫子住处离开,看着天上明晃晃的骄阳,云景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感觉到测骨的寒。
诅咒两个字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他毛骨悚然。
整个人类文明都被诅咒了,而今的旱灾仅仅只是开始,旱灾会持续多久?接踵而至的将会是什么?如何才能将诅咒从人类文明身上摘除?
知道得越多并非什么好事,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那种感受难以言说……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云景回望邓夫子住处,眼神动容,他老人家之前说的轻巧,但云景却能感觉到,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为寻真相不惜犯险和异域存存在主动接触,虽然他及时切断了联系,可遭受到的创伤绝对比想象中的更为糟糕!
这就是夫子,个人得失已经不重要,为天下万民开拓前行,若能寻得前路,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就是人族,纵观历史,总有这样的存在背负大义负重前行,被历史铭记,为文明传唱。
他们的事迹或许不悲壮,但值得所有人敬仰。
夫子两个字代表的不止是身份和地位,更多的是付出和责任。
站在他们的高度已经超脱凡俗,可很多时候却有立场之分,比如举国战争的时候。
收回目光,云景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去,只盼望邓夫子能更进一步,否则……
当云景走后,邓夫子轻轻咳嗽,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目光暗然,暮气沉沉。
“老爷……”,他的老仆第一时间上前搀扶无比担忧。
邓长春轻轻摇头道:“无妨,还能撑一段时间”
“老爷休息一下吧,您做得够多了”,老仆哽咽道,主仆多年的相处,他又何尝不知道邓夫子到底糟糕到了什么程度。
轻轻摇头,邓夫子平静道:“老夫还没死呢,你伤心什么,纵死又如何,本就是天理自然,活了数百年,老夫早已经看透生死,只是可惜,那一步之遥宛如天堑,难啊,若能迈过……”
后面的话他没说,因为没有意义。
离去后的云景直接回到了南方,平日里读读书,和家人打理一下田地里的庄稼,两个月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天空一直不曾下雨,旱情在持续,且越来越严重,引发了一系列的糟糕局面。
粮价持续暴涨,很多人已经拿着钱财都买不到粮食了,匪患越来越多,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沉甸甸的躁动阴影里面。
小溪村的田边,云景云山父子俩劳作了一天,在田边冲洗手脚。
而今已然入夏了,骄阳似火,旱情下哪怕傍晚也燥热无比,看着田里的水稻,云山双目中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忧心忡忡道:“这可如何是好”
劳作了几个月,稻株是长起来了,可却没有了往年的茁壮,田里虽然不缺水,可植株到底还是受到了酷热的影响,即使能熬到收割的时候,但收获必定受到大大的影响,这对当了一辈子农民的云山来说,可想而知心头是什么样的滋味。
小溪村是云景生养成长的地方,这里他当然是要优先看顾的,灌既引用都不缺水,可却架不住烈日的炙烤啊,每天太阳的暴晒下,庄稼成长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这里有云景看顾着情况倒还不是太糟糕,可其他地方……
冲洗干净收集,云景穿上鞋安慰道:“爹,别难受,咱家如今又不靠地里的收成过活,而且如今还不用上税,没事儿的”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难受啊,往年庄稼长势看着了喜人,可如今,哎,怕是连农家肥之前的收成都不如了”,云山摇摇头纠结道。
一辈子的农民,常年和田地打交道,耕种已经融入了骨髓灵魂,看到地里情况不好,那种滋味很不好受的,不是农民根本无法体会。
云景明白,此时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干脆转移话题道:“走了,爹,回家吧,娘说今天炖鸡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本事那么大,想办法让庄家长好一点啊”,云山没好气道。
云景无语,心说爹你没事冲我发什么脾气,算了,你是爹,说两句能让你心头舒坦再好不过,反正我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
闷声不语,父子俩扛着钉耙回家,日落西山,田间地头的村民们都陆陆续续收工回家了,吆喝闲聊着,倒也有那么一丝丝难得的宁静。
云景自然是有办法让地里庄稼长势好一些的,布个聚灵阵的事情,可却没那么做,一来没必要,再一个,若是把自己地里庄稼弄好了,其他人家呢?不管不问吗?纵使把整个村子都照顾了,这里的情况是瞒不住的,到处都在受灾,就你这里好,绝对会引来一系列的麻烦,为了那一点粮食,何苦?
目光看向村子里的那条小溪,哪怕有云景打通地下水引来源头,可如今溪流水情也在减小,村民们察觉不到这轻微变化,云景却是再清楚不过。
地下水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水势也会减弱减小,天上一直不下雨,小溪村的溪流再出干枯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目前倒是不担心,大不了到时候云景再想办法打通其他地下水源就是。
总之,云景自己的家乡,他是会想方设法默默守护起来的,个人能力有限,其他地方他力所能及能帮就帮,帮不了也没有办法,只能暗道一声抱歉。
晚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期间江素素偶尔提了一嘴,说镇上学堂的各种费用要涨三成。
这个问题也就一言带过,一家人都没太纠结,因为纠结也没用。
归根结底都是被旱情给闹的,各行各业都受到影响,学堂虽然背后是官府,但也不可能白白教导学子,各种物价都在上涨,学堂也不可能倒贴。
甚至可以说学堂费用上涨的程度还算良心了,没像其他东西那样动不动就成倍上涨。
云冬云夕还在读书,若非如此的话,一家人都不会想到这种事情。
夜晚,云景站在自家小院内,看着天上的明月独自出神,心头思绪万千。
“旱情得不到缓解,乱世必将到来,而旱情的根源却是异域文明造成的诅咒,且旱灾只是开始,以我自身的能耐去考虑解决诅咒无异于痴人说梦,而将来随时会到来的混乱局面,得提前有所准备了……”
心念闪烁,云景有了打算,不论如何,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小溪村这个地方的安宁,多的不敢说,仅仅只是小溪村这个地方,他还是能保证这里安宁的。
乱世将至,那便闭世!
家里的活儿只有那些,倒是不用云景太过操心,隔天一早,云景告诉家人自己去镇上,旋即便来到牛角镇外的小院。
他来得早,白止还未去店里,正在吃早餐,云景的到来也就很自然的多添一副碗快。
“旱情越发严重,如此情况下,世人都知今年地里的收成将大受影响,很多地方甚至颗粒无收,都在节衣缩食,镇上大多数粮店都已经关门了,一来没有货源供应,再则粮价暴涨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程度,粮商都在观望,官府严令不得歇业都没用,近段时间已经出现为了购粮而冲击商铺的事情……,官人,咱家的云白小绣这段时间一来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生意了,毕竟买的只是一些饰品日用品而非必需品,当下人们要的是粮食,不会把钱财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面,当铺的生意倒是红火得可怕,低价典当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满,钱庄则很危险,取钱的人太多,估计很快就会出现取不出钱卷款跑路的情况,而铁匠铺兵器铺的生意也越发好了,人心不安,有得寸铁在手多少有点安慰,我们牛角镇周边倒还好,毕竟这里是长公主的封地,可其他地方却匪徒横生,有些路寻常人都不敢再同行了……”
吃早餐的时候,白止和云景说一些周边生活中的琐事,虽然这些情况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息息相关之下亦是有些忧心忡忡。
大势所趋,没人能独善其身,无外乎是受影响的程度罢了。
云景沉吟道:“既然店里没生意了,那便暂时歇业吧,一来开着没意思浪费时间,再则,咱家饰品店歇业不歇业对市场没有任何影响,毕竟人们关心的是粮食”
“嗯,我听官人的,可是官人呀,若是店铺歇业,我就闲下来了”,白止点点头道,旋即有些纠结,无所事事她很不习惯。
云景想了想说:“没事就多提升下修为吧,若有空闲,就去山里照顾一下种的粮食”
闻言白止心头一动,须知往常云景是不怎么在意武道修为这种东西的,而今他主动提及让自己提升修为,想到当下局面,白止心头了然,开口道:“官人,妾身随时都可以冲击先天境界的”
“不急,修为不是实力,稳扎稳打的好”,云景笑了笑道。
拉些家常,吃饱喝足后,云景道:“对了小白,为夫打算出门一趟,快的话下午就回来,慢则三五日一两个月不定”
“官人可是要出远门?”白止闻言动作一顿,有些担心,也很不舍。
云景平静道:“谈不上出远门,小白你还不知道为夫么,天南海北对我来说不过迟尺之遥”
“说的也是,不过官人需不需要妾身同行,也好方便照顾你”,白止迟疑道。
想到要去的地方,虽然没什么凶险,但自己却需要全神贯注无暇分心,白止去了怕是也无聊,于是云景道:“无需同行,小白你乖乖在家等着为夫归来便是”
虽然心中不舍,但白止还是乖巧道:“如此的话,那这段时间妾身便关了店铺,去山里潜心修炼了”
“嗯,没事儿家里那边也多去看看……”
要出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云景给白止提个醒免得她担心,家里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林星语那边也要通知一声,毕竟如今两人关系亲密,若长时间不见人,她难免会担心或是多想。
商量完毕,云景便和他分开去了镇上找宋岩,毕竟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归来,一些事情还是要安排下的,比如京城那边运来的粮食接洽,以及村里那边的完全问题等等。
云景走后,白止回到卧室,心头有些空落落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后,里面是几双薄如蝉翼的长袜,黑的白的都有。
那次云景和她说的丝-袜,她一直都记在心头,悄悄的准备了起来,原本想找机会穿给云景看的,还没来得及云景就要出一趟归期不定的远门。
“下次吧,反正来日方长”,白止喃喃道,看着手中的袜子,她也有些脸红心跳,立即收好……
没多久云景便来到了柳叶剑派,念力一扫,发现林星语并不在门派内,从收集的信息来看,林星语一早就带人去了新林县南边与临县的交界处。
具体原因云景一时不清楚,也没和如今柳叶剑派的人打照面,直接就往那个方向飞去。
如今新林县曾经的三个势力合并为一,以当初的柳叶剑派为主导,分为三个堂口,旗下有着众多产业,朝着欣欣向荣方向发展。
说来好笑,旱情之下,局势越乱,对于江湖势力的发展就越是有利,比如招收门徒更简单了,那些大户富户为求安稳,都想把子弟送来以此有份香火情求个靠山,比如很多生意寻常商贩不敢走,可江湖中人仗着武力却是可以铤而走险。
总之危险和机遇并存,只要有手段有头脑,乱局之中捞好处还是很简单的。
在云景布置聚灵阵和给予秘籍的支持下,短短几个月时间,林星语已经踏足了后天后期,其实力已然是新林县这小小江湖中的名副其实第一了,没人不服她。
但林星语并未因为实力而接任当下门派的掌门之位,哪怕呼声很高,一来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再则长辈还在,总不能因为自己厉害了就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
总归来说,她彻底掌控门派只是时间问题,如今这样还更轻松一些,不必重担加身什么事情都要去考虑。
值得一提的是,云景虽然没有过问过这个门派的任何事情,但鉴于两人的关系,潜移默化下,林星语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那些原本的赌场青楼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都在舍弃远离,当今的柳叶剑派在朝着名门正派发展。
如今新林县境内的江湖势力被打造得铁通一块,外人插不上手,那些舍弃的灰色产业倒也不怕别人来捡便宜。
当然,有些东西,市场有需要就有存在的必要,若是彻底没有了反而会出现不好的情况,柳叶剑派虽然摘除划清界限,但那些经营者还是懂规矩的,心照不宣罢了,江湖,说白了讲究的是人情世故。
没一会儿云景便来到了林星语所在的地方,新林县和临县的交界处。
这里山多林少,长久以来的干旱导致周围显得有些荒芜,一条黄土官道连接着两县来往。
云景到来之时,发现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混乱厮杀,刀光剑影来往不休。
目光一扫云景便将这里情况尽收眼底,很快分析出为何会发生这样事情。
混乱的厮杀分为三股势力,其一来是一队商队,数十辆马车牛车拉着粮食药材之类的货物,这商队有着四五十个护卫,到底只是商队的护卫,最厉害的一个也不过后天中期修为,他们将车队聚集在一起,守着货物抵抗着敌人的冲击侵犯,情况倒还不算危机。
其余两拨人,一方全都身穿黑衣,脑袋都捂得严严实实,大热天的也不怕捂出痱子,这一看就是见不得光的,这一伙儿共百人左右,明显训练有素,虽不是军队那般令行禁止,但进退有度颇有章法。
黑衣人是进攻方,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是冲着那一批货物去的,不像是打家劫舍的毛贼匪徒,更像江湖门派蒙面抢劫,如今旱情之下乱象已生,江湖势力铤而走险亦不奇怪。
这伙儿黑衣人是使刀的,刀法大开大合凌厉无比,尤其是相互配合起来,实力更是成倍增长,带队的足有三个后天后期!
最后一股势力便是林星语带领的柳叶剑派人士了,全都身穿青衣,都是使剑的,明显是林星语的心腹。
她们人数不多,只有一二十人罢了,其中也只有林星语是后天后期,可以这样的绝对人数劣势下,在林星语的带来下,居然和那百十个黑衣人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约约还占上风!
商队的护卫护着货物很少参战,防止黑衣人对货物下手,主要产于厮杀的还是柳叶剑派和那伙黑衣人。
混乱的场面下已经互有伤亡了,死了二三十个,多为黑衣人和商队护卫。
柳叶剑派能占据上风,林星语独自抵挡对方三个后天后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然后他们人数虽少,但剑法精妙,抵消了人数上带来的差距。
从他们厮杀中偶尔的对话,云景很快了解到,那批货物是从外地准备运往新林县的,不过却遭到了黑衣人抢劫,商队紧急求援柳叶剑派,林星语带队前来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商队求援柳叶剑派,肯定是要付出报酬,柳叶剑派不可能白白帮忙,这也是一个门派的收入来源之一,再一个,门派需要发展,维持地盘上的安宁,也是扩大影响力的方式之一。
情况尽收眼底,云景隐没在暗处并没有参与的打算,一来这总归是江湖上的事情,再则,林星语她们占据上风,打退那些黑衣人是迟早的事情。
江湖这条路是刀光剑影闯出来的,而不是靠谁帮忙,林星语选择这条路,以后面对的局面只会更多,云景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着她,她要成长,就不得不面对这些。
当然,云景也并非对她不管不顾,给予了她保命的手段,那是从公主府一位真意境太监那里请来的,目前她能涉及到的局面,这样的保命手段绰绰有余了。
下方混乱的厮杀还在继续,林星语以一敌三面对三个同级武者稳占上风,甚至是压着他们打,手中那柄冷冽无比的长剑更是让对方不敢撼其锋芒,剑锋所过,叮一声就斩断了一个敌人手中的兵刃,再挥手一剑,噗嗤一声,一条胳膊被斩落,断裂处冰霜凝结无有血洒。
手持神兵利器的林星语,在同级战斗中可谓如虎添翼,以一敌多,纵使实力稍逊,但兵器就能远远弥补不足。
没有人是傻瓜,那伙黑衣人见久攻不下,尤其领头一人还断了条胳膊,柳叶剑派的人更是越战越勇,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含恨离去,留下了十多具尸体。
江湖就是这样,刀剑相向难免有死伤,但该怂的时候也得认亲现实。
有道是穷寇莫追,林星语阻止了门人继续追杀,毕竟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心头已经明白了黑衣人的来历,以后还会再次面对的,如今不过只是第一次接触罢了,还不是全面开战的时候,柳叶剑派想要发展,将来这样的事情不会少。
来犯之敌被打退了,他们这边立即清点伤亡情况,柳叶剑派的人还好,受伤几人但没出现死亡现象,可那商队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死了十多个。
商队负责人自是感恩戴德,林星语坦然受之,毕竟若不是她们,这个商队别说货物能不能保住,人能不能活都是回事儿。
接下来打扫一番战场,负责的林星语主动提出护送商队前往新林县,她这一决定,对商队来说自是求之不得。
待到这里事情结束,商队再次出发后,云景这才给林星语传音单独见面,两人的关系是两人之间的事情,若无必要,云景并不想和江湖中人牵扯太多。
听到云景的声音,林星语意外之下很是开心,让其他人先走,然后她就去和云景汇合了。
“小景你怎么会在这里?”见面后林星语惊喜道,如燕归巢般投入了云景怀中,哪儿有丝毫之前那杀气腾腾的样子。
云景揽着她的腰肢笑道:“专门来找你的,之前去了柳叶剑派一趟,你不在,就‘打听’了一下闻讯而来了”
林星语闻言心头一跳,脸颊微红,想到双方有好几天没见面了,难倒是云景想……
于是低头扭捏道:“小景,现在还是白天呢”
见她的样子云景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哭笑不得道:“星语姐想什么呢,光天化日我是那样的人么?”
“都说叫我星语啦,还有,我还不知道你呀,好几次大中午的就胡来忘啦?”林星语无情的拆穿道。
云景脸不红心不跳道:“咱们那是相互探讨生命真谛,那可是大学问,什么时候都可以,此乃人伦大道”
用小拳头轻轻锤了云景一下,林星语羞红了脸无语道:“这样的事情在小景说来居然理直气壮,不知羞,脸皮真厚,还读书人呢”
“但我说的也是事实啊,读书人也是人,两情相悦行那人伦大礼乃天经地义的事情”,云景继续理直气壮道。
林星语说不过他,只得扭捏道:“小景总是有理,说不过你,对啦,小景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儿呢,若是……若是,找个偏僻的地方依你便是”
有点心动的说,但林星语不久前才经历了一番厮杀,况且玩笑归玩笑,云景又不是为了那什么才来找她的,于是道:“此番前来找你,是我要出远门一趟,归期不定,或许一两天,或许两三个月,是以来告诉你一声,以免你担心牵挂”
“小景你要去哪儿?”林星语当即愣了一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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