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白痴?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突破了吗?”吴缺欲哭无泪。
“找到阵眼就行。”吴金刚说道:“你现在应该能找到了。”
阵眼?吴缺试着用神识去感受剩下的那一幅芭蕉扇壁画。
果如老爹所说,吴缺这一次他很快便找到了符文的起始点。
在吴缺的神识感应中,以芭蕉扇的扇骨处为中心,一圈圈符文铺展开来。
“用这种方法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你差不多就能突破。”看着吴缺恍然大悟的表情,吴金刚解释道。
“十天半月!”一想到自己还要在汪氏祠堂待这么久,吴缺简直比神识灼烧还要难受。
“今天先到这儿,以免伤了神识的根本,你也好好整理下刚才的收获。”吴金刚沉声道。
一股饭菜香味儿恰如其时地飘入吴缺鼻中,他的肚子也很应景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看着不远处桌上摆着的食盒,吴缺直接扑了过去,边掀盒盖边叫道:“是汪伯伯给我们送来的吧。”
“准确地说,是他的女儿,汪松雪。”吴金刚古井不波的脸上难得露出淡淡笑意。
……
第一缕晨光照进院子里时,一个矫捷的身影正在一板一眼地挥棍。
虽然离开了家,吴缺并未丢下每日清晨练棍的习惯。
好在这祠堂院子宽敞且清净,应该无人打扰。
吴缺练到兴起,便如在鸟鸣涧一般,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继续练棍。
不知是自己练棍练久了,还是昨晚自己神识大涨的缘故,吴缺今日练棍如有神助。
而在吴缺体内,金元力的运转相较过往,像是被刻意引导着一般,也更为流畅。
吴缺的棍法越发地大开大合,威猛无比。
当吴缺飞跃到半空中时,朝阳洒在吴缺结实的肩背上,如同给他披上了一件银甲。
远远望去,当真一个威武霸气!
练棍完毕,心中十分畅快的吴缺下意识地就要把手中长棍插入地上石板。
随即猛然想起,这不是鸟鸣涧而是别人家的祠堂,赶紧一把抓住即将落下的长棍。
吴缺长吁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跟这酒匠村有太多瓜葛。
等此间事毕,就赶紧回家好好学符,再也不来这里了。
吴缺挑起挂在树上的上衣,刚准备披上时,眼角余光一滞。
大门口有人?
“嚯”。吴缺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白衣如雪的姑娘安静地站在大门口,差点如一只受惊的猫跳了起来。
定睛看去,那姑娘年龄不大,看五官打扮颇为文静。
只是此刻的她白净脸蛋微红,一副呆呆的模样看着自己。
这是谁?吴缺一时都忘了把衣服穿上。
发现吴缺在打量她,这姑娘方才回过神儿来,低头一路小跑,绕过吴缺朝祠堂内而去。
待这姑娘离去,吴缺想起自己还没穿好衣服,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这姑娘手中拎着的食盒有些眼熟啊,吴缺边系扣子边寻思道。
想起老爹昨晚的话,吴缺顿时一惊,难不成她就是汪松雪?
祠堂内很快传来了说话声。
那姑娘的声音十分轻柔,吴缺竖起耳朵,终于听清。
原来是给吴金刚二人送早餐来了,顺便转达她父亲对吴金刚的邀请,说今天忙完了一定要去家里坐坐。
虽然没有听到老爹的声音,不过吴缺不用想都知道,老爹除了点头、摇头和摆手,基本没什么多余的话。
真是汪松雪,吴缺有些傻眼,两人这么快就见面了。
没一会儿汪松雪便拎着昨晚的食盒走了出来,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来到吴缺跟前,吴缺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食盒里有碗豌豆汤是我专门给你做的,可以解酒。昨天小雨有些胡闹,你莫要放在心上。”汪松雪轻声道,说罢便低头快速离去了。
吴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的姑娘。
刘阿柔虽然名字里有个柔字,但脾气性格绝对跟温柔一点都不沾边。
这汪松雪跟自己听到的顽劣疯丫头的说法完全对不上啊……
昨天骗自己喝酒的那个小丫头,应该就是汪松雪口中的小雨。
那小丫头一开始也是装作乖巧样,所以自己才上了她的当……
吴缺摇了摇头,这破事儿真是麻烦,还是练棍画符简单又有意思。
他从院中井里打了桶水清洗后,便走进了祠堂。
看了眼祠堂四壁,老爹用了一整夜的功夫,已将祠堂内各处壁画修复得差不多了。
晨光顺着门窗照进室内,吴缺顿觉这祠堂给人焕然一新之感。
就连祠堂中间摆放的那些牌位,如今看着都亮堂了起来。
“老爹,我们上午早点忙完,就赶紧回家吧。”吴缺将食盒中的餐食拿出来摆在吴金刚面前的桌上说道:“娘肯定在家等我们早点回去吃饭。”
“待会儿我先回去,你自己留下来。”吴金刚淡淡道。
吴缺有些傻眼,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留下来?
“那处芭蕉扇,留给你了。”
“我?”吴缺这才注意到,老爹只是修复了昨天被自己炼化的那幅芭蕉扇壁画,但是另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芭蕉扇却一动未动。
听老爹的意思,这部分要留给自己来?
“这个旧符的符力虽弱了不少,但若是你想炼化它,最适合你如今的神识承受度。待你琢磨透了,你自己来补一个新符。”吴金刚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然后把一个小陶罐递给吴缺:“这是你的。”
吴缺接过来一看,陶罐中装的正是刚才汪松雪提到的豌豆汤。
这汤还冒着热气,吴缺端起来仔细一看,才注意到陶罐外面还包了一层羊皮来保温。
虽然这豌豆汤十分可口,吴缺却喝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还没掌握那芭蕉扇符术,万一我画不好……”
“那就好好练习,等画好了再回去。”
“那些涂料我不会用啊。”
“我都给你配好了。”
吴缺欲哭无泪,看老爹这架势,自己是逃不掉了。
按老爹昨晚的说法,若自己再来一次昨天的冒险,差不多就能掌握这芭蕉扇符术了。
但这种燃烧神识的做法除了难熬的疼痛,确实也有不小的风险。
看了眼手中的陶罐,吴缺猛扒了几口饭,便再也没有胃口了。
此时吴金刚早已简单吃完了早饭,吴缺又打了桶水,快速收拾了下二人用过的餐具,便径直来到芭蕉扇壁2画前。
他盯着芭蕉扇许久,像是要记住这扇面上的所有纹路,方才闭上眼睛。
这就是阵眼,吴缺在心中默念道。
当吴缺将神识投入阵眼后,一个个光点在他的神识感应中亮了起来,就像神识海中的符文。
只是这壁画芭蕉扇化作的符文光点明显黯淡了许多,看来果如老爹所说,符文之力变弱了。
吴缺定了定神,便开始以神识为符笔,从阵眼开始,按照符文的顺序,沿着芭蕉扇壁画临摹起来。
前面的符文吴缺早已烂熟于心,临摹速度颇快,然而到了后面,当符文转换的节奏越来越快时,吴缺的速度便逐渐慢了下来。
又要到此前的卡点了,吴缺全神贯注地控制神识。
令吴缺欣喜的是,此前近半个月的练习都没有进展的卡点,竟被他十分顺畅地趟了过去。
吴缺势如破竹,终于只剩下最后一行符文!
紧接而来的便是坎水符到离火符的快速切换。
虽然早已习惯了芭蕉扇符术中的不同符文间的切换,但吴缺一直无法理解一个控火符术,为何会用到这么多次水元符文来做转换。
好吧,用这么多水元符自己也就忍了,最后为何还要反复的从坎水符转离火符……
这不就相当于让一匹疾驰的飞马猛然直接掉头?
吴缺几次努力之下都没能成功,神识难以为继,直接退了出来。
又失败了。
吴缺猛地睁开双眼,脸上却没有气馁之色,而是再次闭上眼睛,进入冥思中。
看到吴缺选择了更保险的临摹符文的方式,吴金刚松了口气,但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
他将画符所需的符笔以及涂料放在吴缺身旁,便准备离去。
就在吴金刚即将踏出祠堂的瞬间,他猛地回头看向壁画前。
只见吴缺的头顶又如昨日一般,开始冒出缕缕白烟。
吴金刚竟然没有像昨日那么紧张,反而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他快速来到吴缺身前,接连布下两倍于昨日的定神符阵。
临离去前,吴金刚犹豫了下,又掏出腰间斜挂的那支符笔,在祠堂内外快速布置起来。
此时若有人即使站在祠堂门口朝内望去,祠堂内怎么看都是空无一人。
若是身处祠堂内,则是不管外面有多大动静,均是什么都听不到。
吴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或者说,祠堂内,如同与世隔绝了。
吴金刚轻轻关上了祠堂大门,然后将食盒放在门口处。
他起身后朝某个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