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长安城,父子俩都好奇的左顾右盼,王宁是好奇一千多年前地球上最大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的,王铁柱则纯粹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很新奇。
平直宽阔的街道,青石铺成的平整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两边都是深宅大院,不时经过一个个牌坊,修真坊、普宁坊、安定坊……
这样的感觉很神奇,就好像脑子里想象的画面突然就具现在眼前一般。
连续穿过几个牌坊,经过群贤坊的时候,周围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街面上开始有小吃摊贩,王宁知道左手边应该就是西市,果然,再往前走了几十丈,就看到了西市的牌坊。
走进西市,王宁颇有种逛商场的感觉,还是巨型的商场,一座座三四层的高楼,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招牌。
陈记酒楼,张记粮铺,刘记皮货,苏记丝绸……
街面上有像王宁父子一样,身上背着药材,皮毛等来售卖的朴实农民,也有衣着光鲜,挂着褡裢的大小商贩,还有外貌、衣着明显不是大唐的“外国人”。
此时的大唐虽然百废待兴,还没有传说中长安不夜城那样的繁华,但仍然是物产最丰富的国度,吸引着很多周边邦国的商人前来。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了,王铁柱经过一家售卖皮毛的店铺时,终于想起自己背上还有几十张狼皮和羊皮,只是第一次进城的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身上的皮毛卖掉,看着富丽堂皇的店铺,连进都不敢进去。
“爹,这里是卖皮毛的地方,你看他们卖的都是上好的貂皮大氅,我们的东西不适合在这卖,咱们再找找看”
王宁轻声说道。
王铁柱不明觉厉,疑惑的问道:
“怂娃你咋知道?”
“爹,我脑子好使,一看就知道了”
王宁随口解释道。
王铁柱下意识的扬起手,但想着儿子马上就是读书人了,又无奈的放下。
这时,王宁看见一个支在路边的面摊,走了一天,就早上的时候吃了两个又冷又硬还有些馊的馒头,这会肚子饿的慌,便指着面摊对王铁柱说道:
“爹,咱们吃碗面吧!”
王铁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成!”
面摊的老板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身板看着倒是挺壮实,见王宁父子俩走过去,连忙热情的招呼道:
“两位客官吃面吗,五个大子一大碗!”
王宁笑着说道:
“煮两碗”
把身上的东西放下来,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桌椅上,王铁柱心疼低声嘀咕:
“两碗面就是十文钱,都可以买两升面了……”
王宁无奈的说道:
“爹,这哪能这么算啊,这是长安城呢,又不是咱们李家庄子……”
王铁柱依然还是心疼。
不过面是真的好吃,虽然油盐不够,还少了些辣椒。
吃碗面,父子俩再度背起东西,王宁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几家专门收皮毛的铺子,大致摸清了收购价格后,挑了一家价格最高的铺子把王铁柱身上的皮毛全部卖掉,换回一贯零几十文钱,总算抚平了王铁柱花五文钱吃一碗面的心伤。
“怂娃,这天马上就黑了,咱们得赶紧去找那个什么国子学去啊……”
王铁柱把钱仔细藏在胸前的袋子里,对王宁说道。
王宁看了看天色,对王铁柱说道:
“爹,这时候国子监都下学了,咱们去也没用,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去!”
王铁柱想想觉得有道理,小声问道:
“怂娃,这住客栈得多少钱一晚啊?”
王宁哪知道多少钱一晚,不过按照一碗面的价格类比一下,心里也大致有数,便说道:
“便宜的应该三四十文就够了,贵一点的就不知道了!”
王铁柱头摇的飞快,低声说道:
“咱爷俩睡大街就行,浪费那个钱干嘛!”
现在的长安还实行宵禁的,爷俩要是大晚上的睡大街上,说不定就给巡街的武侯给抓走了,王宁只得耐心的给王铁柱解释:
“爹,这大街睡不得,晚上要是在大街上被武侯给撞见,说不一定就把咱们抓走了,这钱可不能省”
“这城里就是规矩多,没咱庄子住的爽利”
王铁柱嘀咕道。
王宁也不管王铁柱怎么想了,自顾自的带着王铁柱去找客栈,既然到了长安城,他一个穿越者要是还缺钱花的话,也太丢穿越者的脸了。
父子俩街面上逛着,突然发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父子俩随着人群也凑了上去,才发现是卖奴隶的铺子。
十来个金发碧眼,衣不蔽体的女奴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管事挥舞着鞭子赶到了台上上,这些女奴仅仅是下半身围着些破抹布,低着头拼命的用手挡着胸前,和一千多年后在沙滩上玩耍的人没什么两样。
王宁看着稀松平常,因为瘦骨嶙峋的,胸前那两坨肉还大大的缩水,哪里还有什么美感,王铁柱看的面红耳赤,连忙拉着王宁往外走,嘴巴里还低声说道:
“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可惜看热闹的人太多,两人一时也挤不出去。
这时,王宁发现好像铺子前有两帮人好像争执了起来。
一帮人披散着头发,身穿皮袄,看样子应该是这一时期的突厥人,一帮人显然是唐人,领头的青年身穿锦袍,带着的七八个人也穿着青衣,看材质应该是绫罗。
突厥人虽然只有三四个人,却趾高气扬,说着王宁听不懂的突厥话,虽然听不懂,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领头的青年高大壮实,突然抽出腰间的横刀顶到了突厥人的脖子上。
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触感,突厥人才恨恨的闭上了嘴巴,长得最好看的两个女奴也被锦衣青年买走。
见无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顷刻间散去,王宁也被王铁柱拉着往前走去。
走到西市东头,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一家便宜的客栈,一晚上只要二十文钱,周围还有酒楼,有勾栏,王宁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父子俩到房间,准备打点水好好洗洗。
王铁柱跑去打水,王宁在房间收拾东西,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劈里啪啦钢铁磕碰的声音,王宁吓了一跳,跑过拉开窗子,才发现客栈边上的巷子里,二十来个突厥人正和之前见到的青年一伙人厮杀在一起。
就在王宁的眼前几丈远的地方,刀刃划过身体,带出鲜红的血液。
闷哼声,哀嚎声清晰的传入王宁的耳中,这血腥的一幕,让在二十一世纪华夏生活了几十年的王宁下意识的感到恐惧。
而在客栈对面的茶楼里,一个身穿锦袍,头戴白玉簪的中年男子一脸阴沉的看着下方的突厥人,眼看着唐人瞬息之间倒了四个,中年男子挥挥手,身后几个穿着黑衣的精壮汉子,悄无声息的抽出手中的兵刃,从茶楼二楼一跃而下,杀向突厥人。
被偷袭的突厥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几个黑衣人犹如狼如羊群,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二十来个突厥人就被全数杀倒,而且全是一击必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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