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李世民看着王宁,又想起就是这子生生的打乱聊谋划,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升了起来,正想发火就听王宁道:
“陛下,臣觉得既然知道郑家要鱼死网破,还是得先下手为强,不然等郑家先出手,反而处处被动!”
李世民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不已,先下后为强的道理他当然懂,只是他问的是这个吗?
脸色难看的道:
“朕看你是家里呆的蠢了,今儿要是不出怎么个先下手为强,朕看你还是每日进宫陪承乾读书比较好!”
王宁的脸一僵,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片刻之后,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躬身道:
“陛下,臣还真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李世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
“来听听!”
王宁笑着道:
“陛下,臣以为,郑家要鱼死网破,无非是弃车保帅,放弃郑岭,然后再伺机行不利于陛下威望之事,今年河南一带大旱,郑家还有可能在粮食上动手脚,甚至鼓动民乱!
臣所的先下手为强便是朝这些方向下手,既然堵下悠悠之口不易,就让郑家去堵便是,陛下只要让人印几万份告示,告示的字一定要大,要清楚,告示上只要把郑家在河南一带的田产、商铺、家财大致写清楚就行,再注明郑岭和郑岚的关系,最后再把郑岚遣人攻击格物院的事情写上去,要是郑家还做了什么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侵占普通庄户的田地之事,不管大,全部写上去。
然后派人前往河南各县,甚至各村张贴、宣读告示,该堵下悠悠之口的便是郑家了!
陛下再派一支强军,严密看住郑家各支,他们只要敢冒大不韪行事,便以雷霆之事把他们拿下,而他们不动,则慢慢炮制他们,总会有机会的,想来王氏、裴氏这些家族在这样的形势下,即使和郑家关系再亲近,也不敢帮助郑家吧?
臣倒是希望他们帮,无非是咱们多印点告示而已!”
王宁越越流畅,李世民则听得一头冷汗,难以置信如此狠辣的计策会出自王宁之口,半饷才悠悠的问道:
“你刚刚想出来的?”
王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问道:
“不可行?”
李世民摇摇头,道:
“此计甚妙,应当可行!”
他还有一句话没出来,要是王宁早点想出这个法子,他哪里用得着把最宠爱的女儿许给郑善诚那个只会吃喝嫖赌的丑八怪?
这样看来,王宁带人把郑善诚打成废人好像还是件好事,而自己还把他打了一顿,是不是不太好?
想了想,道:
“多用点心在格物研究院上,二月份就要成亲了,别往青楼跑,去吧!”
王宁尴尬的点点头,道:
“臣告退!”
王宁从皇宫离开后,李世民对站在一边的何林道:
“马上带人去请玄龄、无忌、克明、孝恭、郭雄过来!”
何林连忙应诺,快步从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又听到李世民道:
“无忌不用请了!”
何林顿了顿,才继续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房玄龄等人便陆续来到偏殿,李世民把王宁的话一,大殿中的人无不臣服,大呼李世民英明。
这些世家大族世代居于一地,所占的田地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而且全是最上等的田地,都不用夸大,只要把这些数据告诉郑家附近的庄户,就算郑岚把派人袭击格物研究院的事情全抗下来,郑家的名声也完了。
更何况这些世家大族的田地是哪里来的?还不是灾年从庄户手上低价甚至强夺过去的,到时候各县各村告示一贴,郑家绝对会变成过街的老鼠!仟仟尛哾
这计策实在是态毒了,众人相互看了看,见从不缺席朝会的长孙无忌居然没在,心里顿时把这个计策算到了长孙无忌头上,无他,实在是这个计策的毒辣太像长孙无忌的风格了。
这样毒辣计策面面俱到,一群朝堂大佬一人一句就让这计策变得完善可行,剩下就是执行了,房玄龄、杜如晦负责起草告示,然后把告示印出来,李世民早就让百骑司的人查郑家,虽然没有查到能置郑家于死地的把柄,倒是查到不少无关紧要的黑料。
这样的告示用雕版印刷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而纸张不用太好的,花费也能接受,当然能印多少就印多少,把郑家抄了,连本带利就赚回来了,还是几百倍的高利!
尉迟恭负责带兵,论对李世民的忠心,除了李世民的家奴,尉迟恭肯定能排前三,而且和世家大族毫不瓜葛,是最好的人选。
郭雄带领的百骑司负责监视,调查。
事情刚刚安排完,房玄龄等人还没离开呢,内侍就进来禀报,大理寺卿窦琦在外求见。
李世民点点头,不一会儿,一脸古板的窦琦就走进大殿,躬身道:
“臣窦琦见过陛下!”
“免礼,赐坐!”
李世民摆摆手,道:
“窦卿匆匆而来,发生了何事?”
窦琦沉声道:
“郑岭招供了,不仅亲口承认派冉三原县,还亲口承认床弩是其通过右领卫中郎将贺兰大石处购得,臣已让人仔细核实过,郑岭所基本属实,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李世民冷笑道:
“还真是要弃车保帅了,也罢,既然他亲口承认,便成全他,按律处置吧!
至于贺兰大石,你去找长孙顺德,就是朕的,让他把贺兰大石交给大理寺,你派人仔细仔细查查他,严惩不贷!”
窦琦虽然疑惑,但还是躬身应道:
“臣遵旨!”
窦琦走后,李世民对房玄龄等人道:
“郑岭既已认罪,想来后续的招数也快使出来了,玄龄、克明、朕许你二人便宜行事之权,须尽快把事情办妥!”
房玄龄和杜如晦躬身应是。
等人都走后,李世民回到偏殿后方的隔间,看着大唐舆图上一块被标记成红色的荥阳,拿起笔在郑字上重重的画了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