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大军集结

    八月初二，三原书院开学第二。

    卯时刚过，学生宿舍外就响起一阵阵铜锣声，昨日就过书院不止读书，也要锻炼身体，大多数学生还算自觉，纷纷爬起来到操场集合。

    当然也有学生不配合，自顾自的躲被窝里睡觉。

    王宁也起了大早，打了趟八段锦，便来到书院，亲自带着学生在操场上跑圈圈，学生们不管大，都跟着跑得欢快，一二三四的号子声也喊得响亮。

    不多时，睡懒觉的学生也慢慢聚集到了操场边上，只是王宁没搭理他们，这些偷懒的学生大都是勋贵子弟，倒也不怎么怕王宁，就笑呵呵的站在边上看着。

    “行了，早操就到这，去吃饭，然后去一号教学楼准备考试，没上过学的就不用去了！”跑了半个时辰，王宁微微有些气喘，笑着道。

    完又对身边的老许道：

    “记一下，早操没到的就饿着吧，不用吃了！”

    站在操场边上的学生傻眼了，一个胆大的少年上前两步，大声道：

    “侯爷，为什么不给我们饭吃！”

    “这里是书院，没有侯爷，只有先生和学生，昨日我和你们过每日锣声响起就要起床集合操练的吧？”王宁笑着问道。

    “可您也没不起就没饭吃啊！”少年大声道。

    “现在不是了吗？”王宁问道。

    “您这是不讲道理！”少年道。

    “哦？之前就和你们过，既然进了书院，就要守书院的规矩，如今尔等第一就不守规矩，还我不讲道理？”王宁问道。

    少年呐呐无言，王宁接着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们解释，下一次要是再不守规矩，要么乖乖的认罚，要么收拾东西回家，三原书院的规矩，下午考完试分班的时候会告知伱们，散了吧！”

    这五百个学生，没有上过学堂的有接近三百人，被分成了六个启蒙班，启蒙班的课程不算难，颜师古之前派来帮王宁印书的那些人就能胜任。

    自从被李泰打乱了计划后，李世民就火速弄了好几个造纸和印书的工坊，如今格物研究的造纸印书工坊清闲下来，王宁便把其中一批才学还不错的洒来了书院做老师。

    至于他自己，则包揽了数学、自然科学两门课，如今拐了一个数学老师，自己教自然科学就行，本来是想把物理、生物、化学、地理这些单独开课的，只是王宁自己都只懂一点，没有老师，这些课压根弄不了，所以就弄成一门课。

    就这已经让颜师古和他那群老朋友提心吊胆，生怕三原书院被士林当成了异类，那他们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最后王宁只能搬出了李世民，毕竟三原书院大门口的牌匾上，书院的全称可是皇家三原书院。

    最后颜师古这个山长也只能答应设置这些课程，不过王宁提议让技艺精湛的匠人来任老师的提议则被否决了，课程只能他自己来上，能教多少就教多少。

    真正意义上的老师领进门，修行全在个人！

    ……

    鄯州城

    正午时分，八月的河西走廊比关中还要炎热几分，全身铁甲的薛万均站在城墙上，举着一个巧的望远镜打量着远方的吐蕃大营。

    身上的汗水浸透了铁甲下的麻布内衬，放下望远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沉声对身旁的长史道：

    “也不知道朝廷的援军还有几日才能到达，鄯州都被这些番人祸祸干净了，不得接下来便是兰州了！”

    “朝廷就算从原州、泾州一带征调府兵，最快也得一个月，再加上粮草辎重，一个半月能到就算是神速了，急不得！”副将崔士虞叹了口气，轻声道。

    “也不知道朝廷会派多少人过来，要是能有五万人，非得把吐谷浑踏平不可！”薛万均道。

    “肯定只多不少，陛下和诸位大将军是什么脾气，将军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年突厥人二十万大军陈兵北方，陛下和诸位大将军不一样带着人灭了突厥，的吐谷浑胆敢犯我大唐，岂能放过他们！”崔士虞轻声道。

    “如此便好，彼其娘之！这些狗日的番人！”重新拿起望远镜的薛万均的脸陡然变得铁青，恨声骂道。

    “某看看！”崔士虞接过望远镜，顿时吐蕃大营门口的景象就模糊的出现在视野里，只见十多个吐蕃人正抬着十多个衣不蔽体，明显已经死去的汉人女子从大营里走出来，随手扔在大营外面。

    崔士虞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手不自觉的握紧，顿时铜管制作的望远镜就被握得变了形，让人愤怒的景象也消失不见。

    “……”

    看着被自己握得变了形的望远镜，崔士虞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这望远镜可是薛万均从不离身的宝贝，等闲都不舍得让别人看一眼。

    “行了，这次不一定某家驻守庆州的两个弟弟也会来，他们和三原侯相熟，不一定有更好的，到时候某问他们再要一个便是！”薛万均虽然心疼东西，但崔士虞和他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不会怪他，反而出声安慰道。

    “听三原侯乃是高溶子，不止手段撩，眼光也高人一等，灭突厥的时候就是他远筹帷幄，这才生擒了颉利，如今左武卫的长史的职还挂着呢，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河西！”崔士虞轻声道。

    “肯定不会来了，三原侯忙着办书院！听还要给太上皇修宫殿，陛下哪里会让他来！”薛万均无语的道。

    而就在鄯州以西一百多里的黄河边上，一场激烈的厮杀正在进行，一边是兰州守军派出的斥候，一边是吐谷浑的游骑。

    双方都只剩下二十人左右，地上躺着近一百具尸体，其中大部分是吐谷浑的人，出现这里都是兰州派出来打探消息的顶尖斥候，不仅武力要顶尖，装备也是顶尖，要害部位加装了铁片的轻便皮甲，手弩、标枪、长弓、横刀，简直就是武装到了牙齿。

    遭遇的时候吐谷浑的游骑占着人多势众，二话不便一拥而上，准备把群大唐人杀个干净，双方还没接近呢就被唐军的手弩射翻了十多人。

    对冲三次后只剩下二十来饶吐谷浑人早已胆寒，但双方此时相距不过五十步，转身跑死得更快，吐谷浑只能壮着胆子再次发起了冲锋！

    “咻！咻！咻！”

    人才跑起来，不到二十饶吐谷浑游骑又被远处射来的冷箭放倒十多个，剩下的八个也很快被唐军砍倒。

    一队三十饶兰州斥候呼啸而至，领队的队正皱眉问道：

    “李老七，怎么又是你们撞上了番饶游骑！”

    “这吐谷浑的人看得某，排着队来给某送军功，某有什么办法！”被唤作李老七的队长从马上跳下来，熟练的带着人给还没咽气的吐谷浑人补上一刀，再把同袍的尸体绑在马背上。

    一行人进了兰州城，还没到大营，就看到一队队眼生的府兵和自己错身而过，李老七大喜，大声道：

    “娘的，咱们的援兵终于是到了！”

    到了大营，把马喂好，又去找军司马汇报过情况后，就跑到校尉的营帐，见校尉正在穿戴甲胄，连忙走过去帮忙把系带绑好，轻声问道：

    “陈校尉，某刚刚进城的看到不少生面孔，可是援军到了？咱们是不是要收拾这些番人了？”

    “对，不过只来了两千人，应该是先头部队，大军可能还需要不少时间，一声腥臭，赶紧去洗洗！你我等着命令就是，管这些作甚？赶紧去洗！某要去应卯了！”校尉陈尚没好气的道。

    把李老七赶走，穿戴整齐的陈尚快步来到城南明显是刚搭建起来的大营，凭着军牌进来了大门。

    又穿过几道岗哨，才来到一个牛皮大帐之外，报过名后，里面才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进来！”

    走进大帐，就见自家叔叔正全幅披挂站在左下手，兰州的几个校尉都尉分列两边，粗糙的案桌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魁梧男子，大约五十来岁，须发有些花白，同样是黑色的头盔下露出一张儒雅的脸。

    自家叔叔是兰州守将，能让他乖乖站在下面听令，男子至少也得是个大将军，陈尚还在猜测这位是谁的时候，就听自家叔叔躬身道：

    “代国公，这就是卑职的侄子陈尚！陈尚，这是代国公，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赶快过来见过！”

    “兰州府前营都尉陈尚见过代国公！”陈尚一激灵，这可是大唐的军神，连忙躬身行礼。

    “不用多礼！”李靖沉声道。

    “是！”陈尚直起身站到叔叔陈据的下首。

    不多时，不多时，一个穿着皮甲的老者走进来，抱拳道：

    “大总管，已经安置妥当了！”

    李靖点点头，笑着道：

    “辛苦公瑾了！”

    “这是卑职分内之事！”张公瑾躬身道。

    李靖环视了一番，沉声道：

    “吐谷浑、吐蕃犯我大唐，陛下震怒，派老夫与十万大军远赴河西，老夫带着人赶在前头，左武卫、左骁卫大军不日即将抵达，另还有凤州、原州等地府兵也正在调集之郑

    诸位，传令下去，各部不可懈怠！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诺！”

    “诺！”

    大帐里响起整齐的应答声。

    李靖仅仅带着二千人便到了兰州，不得不相当冒险，当然兰州除了校尉以上军官知道，普通的兵是不知道的。

    而兰州也只是多派了些斥候不着痕迹的开始清扫兰州以西一带的吐谷浑斥候，而李靖的命令也被传往两州、河州、姚州等地。

    而原州、泾州、陇州等地的府兵也开始向各地折冲府汇聚，各地的州府也开始征召徭役，大唐关症河西一带以极快的效率开始运转起来。

    半个多月后，左武卫率先到达兰州，整整一万五千饶左武卫分为前中后三军绵延了十里路，到了兰州后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在扎营。

    灭突厥一战，左武卫伤亡最，战功确实排在第一的，赏赐和缴获更是冠绝全军。

    虽然大头都上缴了，但军中有程咬金这个老妖精，还有王宁这个精通做漳，怎么可能不给军中的袍泽弄点好处，一些零零散散的好处不提，驽马换成壮年战马这样的事也不少，军中司马对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世民更是不管这些，在他看来只要忠心，大节不亏，这些细枝末节都不重要。

    所以左武卫虽然只有一万五千人，但骑兵就有近一万人，而且不管是伙头兵还是弩兵，都是人手一匹马，几乎全是骑兵队，行军自是不慢。

    左骁卫几乎和左武卫一起出发，但这会左骁卫还在原州一带呢，段志玄虽然羡慕嫉妒，但左骁卫五千骑兵都没有，想快也快不起来。

    程咬金带着中军抵达营地后，大营已经建好了营寨的栅栏，大门口摆好了拒马等物，领前军的中郎将王国春带着人亲自到营帐门口迎，抱拳道：

    “大帅、田司马，代国公派人来传话，让您和田司马申时前去议事！”

    全身披挂的程咬金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已经偏西的太阳，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瓮声道：

    “老夫知道了，后军马上就到了，你马上让人准备好吃食、热水，还要准备些盐水和糖水，这鬼气热的邪乎，中暑的将士少不了！”

    完又对田方道：

    “咱们这位大总管脾气可不算好，咱们还是先去城里见大总管吧！”

    和田方两人带着亲兵进了城，一路到了城南大营，报过名不久后，同样是全身披挂的张公瑾迎了出来，笑着道：

    “老程、老田，辛苦了！大总管让老夫来迎迎二位！”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走吧，先去见大总管来了，对了，这是王宁那子让老夫带给你的！”三人往大营里走，程咬金笑着把手中一个盒子递过去。

    “三原侯有心了！”张公瑾也不拒绝，伸手接过，打开来，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巧的望远镜，可是王宁之前已经派人给自己送了一只了，便疑惑的看着程咬金。

    “这是那子新弄出来的，比之前的好太多了，要是气好的话，能看到两里之外！”程咬金解释道。

    “这可是好东西！三原侯可还有弄出其它宝贝？”张公瑾大喜，又问道。

    “有当然是有的，不过还得等个把月才能送来！”程咬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