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李渊最害怕的事情
武家姐妹回到家,也顾不得色已晚,径直来到了武士彟和杨氏居住的后宅。
武士彟倒也还没睡,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气色看起来还不错,正在杨氏的服侍下喝着参茶,丫鬟进来禀报的时候,武士彟虽然有些疑惑,还是让人领着两个女儿进来!
“见过父亲、母亲!”
武家姐妹福身道。
“不用多礼,坐吧!”武士彟的脸色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柔声对姐妹俩摆摆手。
“你们姐妹俩这是刚从王家回来?”杨氏笑着问道。
“恩,刚刚回来!”武顺轻声答道。
“上次老夫向陛下求情,三原侯虽然没什么,想来心里对老夫也不可能全无芥蒂,你们姐妹俩与他的夫人关系好,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只是每日还是早些回来!
我听你们母亲伱们这几连晚饭都在人家吃,这样不好!”武士彟轻声道。
“女儿知道了!”武顺下意识的轻声答应。
武照却没有答话,只是轻声道:
“父亲,今日吃晚饭的三原侯也在,他让女儿转告父亲一件事!”
“三原侯有什么事要让你们转告?有什么事直接便是!”武士彟疑惑的问道。
“父亲身体刚刚好转,御医万万不能再使心情大起大落,还望父亲听过此事后保重身体!”武照福身道。
武士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二女儿的如此郑重,事情定然不,就算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这时也难免有些心烦意乱,不耐烦的道:
“速速来!”
武照便轻声道:
“是兄长的事情,三原侯昨日百骑司……
他他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兄长,让女儿和父亲一声,有个准备!”
武照把事情详细的了一遍,武士彟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这时也被气得眼冒金星,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嘴里不停的骂道:
“孽子!孽子!”
“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杨氏在一旁手忙脚乱的给他顺气。
“咳,咳……武元庆那个孽子在哪?”武士彟这缓过来后,寒声问道。
“老爷,大郎一早就出去了,想来还没回来!”杨氏低声道。
“让陈羽去把人绑回来!马上去!”武士彟吼道。
“老爷息怒,妾身这就去!这就去!”杨氏连忙起身去安排。
“咳!咳……”
因为几声大吼,武士彟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武顺连忙走到床边上,帮武士彟轻轻拍着后背。
不一会儿,杨氏从外面进来,轻声对武士彟道:
“老爷,妾身已经陈羽带人去寻了!”
因为咳嗽,武士彟的脸色有些潮红,嗓子也有些嘶哑,低声问一直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的武照:
“武元庆这个畜生才来长安不久,你可知他为何会参与这样的事情?”
“父亲,三原侯百骑司查到的不止兄长,还有贺兰家的郎君,兄长和贺兰家的郎君关系一向亲厚……”武照轻声道。
“应是如此了!”武士彟叹道。
“老爷,这事情也没多严重吧,皇家的公主自己不检点,陛下也不好迁怒大郎吧?”杨氏在一旁迟疑着道。
“闭嘴!真是妇人之见!”武士彟低声呵斥道。
杨氏顿时收声不敢再劝。
武照轻声对杨氏道:
“娘亲,这样的事情终究有损皇家的颜面,要是陛下不知道则罢,既然知道了,断不会放任不管的!
皇家的公主自然最多不过是训斥两句,这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啊?哪该怎么办啊?”杨氏担心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老夫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求求陛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武士彟一脸颓然的道。
不一会儿,武元庆便醉眼惺忪的出现在卧房外面,犹豫着不敢进门,身后跟着陈羽等几个侍卫。
“把这个孽子给老夫绑起来!”武士彟寒声道。
“父亲,孩子是做错什么了?父亲?”武元庆一脸恐惧的问道。
记忆中最后一次被武元庆绑起来,还是十五岁时把皇帝赏给父亲的玉如意偷去换钱买了一个歌伎回家。
买回来的当晚自己就被陈羽绑起来,然后被父亲足足抽了半个时辰!
只是武士彟沉着脸没有理武元庆,于是在武元庆恐惧的目光中,陈羽几人手脚麻利的把武元庆绑了起来。
武元庆喊了几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武士彟面前。
“请家法!”武士彟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沉声道。
管家连忙去祠堂拿了一根长长的鞭子过来,递到了武士彟手上。
“老夫最后问你一次,你还瞒着老夫做了什么事?”微微颤颤的握着鞭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武士彟寒声问道。
“父亲,孩儿这段时间真的没做什么,不过是买了两个歌伎而已,花费不过两百余贯……”武元庆一脸不解的问道。
“呵呵,老夫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与蠢驴,蠢也就罢了,还不自知,老夫问你,波斯胡寺你总知道吧?”武士彟一脸怅然的问道。
“父亲怎么会知道波斯胡寺?”武元庆一脸惊讶。
“老夫怎么会知道?呵呵,不止老夫知道,陛下也知道,如今波斯胡寺的上百胡人还有数十人关在百骑司大牢里?你可知其他人都去了哪里?”武士彟冷笑着问道。
武元庆的脸色一片惨白,满脑子里只有百骑司二字!
要知道,前不久他才从刑部大牢里出来。
在刑部大牢因为长得细皮嫩肉的,每日夜深人静之时,没少被大牢的强壮之徒抓着做那迎男而上之事!
也就是在里面,他才第一次听到百骑司的赫赫凶名,传进了百骑司,很少有能够再出来的!
就算侥幸出来了,也总要留给东西在里面,运气的好的留下手脚,运气不好的便只能把脑袋留在里面!
武士彟还以为武元庆猜到了,冷笑着道:
“这些人都变成了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
“可是父亲,那是波斯人自己做的事,孩儿真的没做什么啊,不过是和贺兰越石去了几次赌坊而已!”武元庆依然不知道武士彟为何会如此生气!
“呵呵,都这时候了还瞒着老夫!波斯人帮着公主找面首?”武士彟寒声问道。
“父亲,这,这是公主对胡人好奇而已,真的不关孩儿的事情,孩儿又不认识胡人!”武元庆道。
“所以你帮公主找了唐人?”武士彟被生生气笑了。
“父亲,这都是公主的意思,孩儿不过是听命办事而已……”武元庆低声道。
“听命办事,你一个国公府的长子嫡孙,听命一个公主?
这是老夫教你的?还是你那些先生教你的?气煞老夫也!”武士彟火不打一处来,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在武元庆身上。
“啪!”
“嗷!”
鞭子抽在武元庆身上发出一声轻响,随着色渐热,武元庆本就只穿着一身薄薄的袍子,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哀嚎出声:
“父亲,都是贺兰越石带着孩儿去的啊!他这些都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公主,和她们走近些,太上皇也高兴,对您也有好处!
孩儿这才如此做的啊!”
听了武元庆的话,武士彟的火气又凭空生出不少,再度扬起鞭子就狠狠抽在武元庆脸上,鞭子尖刚好扫过武元庆的嘴角,顿时把武元庆的嘴角抽得裂开一道口子,鲜血之流!
武士彟扬起的手再也抽不下去,把鞭子递给陈羽,沉声道:
“你来抽,抽重些,老夫明日一早带他进攻请罪!”
陈羽会意,接过鞭子就往武元庆身上抽,只是虽然看起来抽得噼里啪啦的响,武元庆白色的袍子上也顿时出现一道道血痕,其实都是皮外伤!
武元庆只觉得全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不由自主的躺在地上打滚!
“老爷,可以了!可以了!”杨氏在一旁连声劝道。
直到武元庆身上已经遍布血痕,武士彟才对着陈羽摆摆手,道:
“把他关到柴房去!”
完又对武顺姐妹俩挥挥手,道: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明日去三原侯府的时候代为父谢谢三原侯!”
“女儿知道了,父亲也早些歇息!”武顺点点头,轻声道。
第二日一大早还没亮,武士彟就早早的起来,在杨氏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带着陈羽等人把五花大绑的武元庆塞进马车里,到永安门求见李世民。
内侍进来禀报的时候,李世民正在立政殿和长孙皇后吃早饭,旁边还坐着李治和兕子,听完内侍的禀报后,便随口吩咐道:
“让他候着吧!”
等内侍走后,长孙皇后才轻声道:
“陛下,应国公对国事一向勤勉,对您也算恭谨,臣妾也常听父皇提起应国公,此番出了这件事,是不是要知会父皇一声?”
长孙皇后得委婉,李世民却知道长孙皇后是在提醒他不止应国公这些人,还有那些公主的处置也要顾及李渊的心思。
便笑着对长孙皇后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
“妾身一会儿带着稚奴和兕子去给父皇请安!”长孙皇后点点头,轻声道。
武士彟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一直等巳时,李世民才召见了他,带着五花大绑的武元庆到了太极殿偏殿。
进了大殿,走到距离李世民十多步的地方,武士彟一脚踢在武元庆的腿弯上,把武元庆踢得跪倒在地,然后也跟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恭声道:
“罪臣武士彟带孽子武元庆向陛下请罪!”
“武卿快快请起!”
李世民从御案后站起身,走过去亲自把武士彟扶起来,笑着道:
“武卿身子还未完全大好,要保重身体才是!”
“陛下隆恩,罪臣万死难报!犬子犯下如此大错,臣实在无颜面对陛下!”武士彟眼眶微红,哽咽着躬身道。
“唉,武卿对令郎还是要多加管教才是,这次的事情朕就不计较了,令郎也不适合留在长安,武卿还是带回荆州管教!”李世民轻声道。
“臣谢陛下隆恩,臣这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即日就启程!”武士彟担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一脸感激的对李世民道。
“武卿身子要紧,晚几也无妨!”李世民笑着道。
带着武元庆出了皇宫,被武士彟解开身上绳子的武元庆还没意识到李世民话里的意思,一边活动着酸麻的手脚,一边轻声对武士彟道:
“父亲,孩儿觉得您就是太谨慎微了!”
“呵,不谨慎微,老夫坟头的草怕是都有三尺高了!”武士彟淡淡的道。
“额,那个,父亲,您身体还没大好,去荆州一路舟车劳顿,依孩儿看还是再养一些日子再走!陛下不也了嘛,晚几也无妨!”武元庆尴尬的道。
武士彟对自己这个蠢儿子的脑子已经失望透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摇摇头便大步往前走去。
这样的蠢人再也不能回到长安也未尝是件坏事,不然什么陷入死地都不自知,以后就把他安排在荆州或者老家并州,有自己在,总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武士彟带着人武元庆离开后不久,何林就快步走进大殿,在李世民耳边轻声道:
“陛下,太上皇请您过去!”
“走吧!”
李世民点点头,牵扯到他的那些弟弟妹妹,李渊肯定会过问的,他早有心理准备。
来到太安宫,只见兕子正腻在李渊怀里,兕子不知道了什么,李渊被逗得乐不可支。
“儿臣见过父皇!”李世民拱手行礼。
兕子顿时从李渊怀里挣脱出来,迈着短腿跑向李世民,边跑便大声道:
“父皇,皇爷爷答应送我一匹马驹!还等我把马驹养大了就教我骑马呢!”
“你皇爷爷的骑术连父皇都自愧不如,兕子可要认真学才行!”李世民笑着道。
“不用这么吹捧朕,朕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再朕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连上马都费力,也就兕子体贴,想着法的哄朕高兴!”李渊苦笑着道。
“父皇的哪里话,您这身体好着呢,别教兕子骑马,就是拉弓射箭也教得,儿臣可是指着您长命百岁!”长孙皇后笑着道。
“朕的身体自己知道,这皇帝二郎做的很好,朕也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些不省心的儿女!
二郎,他们可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就算做得过了些,你也要善待他们才是!”李渊正色对李世民道。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李世民躬身应道。
李世民答应的干脆,李渊心里高兴,大声吩咐道:
“哈哈,来人,准备酒菜,朕和二郎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