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萧珊珊,穆长川直接就去城主府,府门的守卫早已换人,识不得他。
“站住,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城主府!”守门的甲士拦住欲进门的穆长川,康国公的信物,穆长川给了萧珊珊,此刻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这位大哥,我是三江侯的外孙,游历回来,请帮忙通传一声。”穆长川拱手道
其中一个领头的甲士,上下打量一番穆长川后,回道:“有何证明?”
十年的时间,穆长川已完全变了模样,虽依旧是能看出当初轮廓,但气势已不是往日所能比拟。
现在就算三江侯亲至,怕也是一下认不出来。
“你只需告诉他们,十年前与林彩依,同来的三公子回来便是。”穆长川完,担心这甲士再刁难,便补充道:“我有急事,你若办的妥当,赏你一枚梁金,若耽误我的事么....嘿嘿!”
前世电视里的套路果然有些作用,那甲士虽还有些疑虑,不过权衡一番后,还是快速的跑进去通报。
一盏茶的功夫,一名身着锦衣、头顶三山帽的俊秀青年跑出来,他站在大门口,注视着穆长川,淡淡道:“你是哪里来的骗子,敢冒充三江侯外孙!”
“我二表哥,十年不见,你学坏了啊!”
“你真的是长川?!”
穆长川嘿嘿一笑道:“那日后,我寻你多次,你老躲着我干什么?!这一躲就是十年吧。”
出来的这人,正是穆长川二表哥徐洛,军卒进堂通报时,他正好在,徐远志便让他来确认穆长川身份。
见穆长川提起自己糗事,徐洛脸上有些发烫,他瞪了徐浩一眼道:“还不是你害的,算了,进去吧!”
完下台阶,拉起穆长川的手,一起就去正堂了。
“咦,不是应该徐峻出来辨认的吗?”
“他啊,早死了!”
“怎么死的?”穆长川奇道
徐洛白了他一眼,回道:“自然是老死的,还能被人谋杀不成。”
穆长川唏嘘不已,心想果然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话间,大堂就在眼前,徐洛松开穆长川的手,穆长川大步就进入内堂,见到发须皆白的徐远志,穆长川眼睛有些湿润。
“川儿,你回来了!”徐远志笑道,他想站起来,只是腰部好似受伤,直了半,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
穆长川来到他跟前,双膝跪地,磕头道:“不肖孙儿,拜见祖父!”
徐远志点点头,伸出双手,叹道:“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心甚慰啊,起来吧!”
“祖父,大家都还好吧!”站起身的穆长川擦拭掉眼角泪水,轻声问道。
徐远志笑道:“都还凑合!还凑合!”
穆长川归来,当日城主府的晚宴异常丰盛,表姐徐若出嫁,大表哥徐海去了军营效命,算上穆长川与徐洛的夫人肖薇,饭桌上总共有八人。
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肖薇是大舅妈本族侄女,她做媒嫁给徐洛的。
“我穆侯爷,您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二舅妈贺红袖,依旧娇媚若当年一般。
“穆侯爷?”穆长川侧头看了下门外,他以为城主府来客了。徐洛拉了拉他衣袖,笑道:“我娘口中的穆侯爷,就是你啦。”
“我授爵了?”
“是的,陇川侯。”徐洛点头道
“哎.....川儿,封侯意料中之事,何必惊讶。”徐远志饮完一杯酒,舒口气,笑道。
徐远志的话,解了穆长川窘境,一家人又论起了其他的事,只是关于徐浩修行的事,大家很默契的没有提及。
晚饭在戌时结束,徐洛让夫人肖薇先回房,自己则与穆长川一起,来到往日他住的房屋内。
“二表哥,你与嫂子何时结的婚?”穆长川笑道
“结婚?”
“吾.....就是成亲的意思。”
“哦,在你离去两年后,便成亲啦。”徐洛笑道
“有孩子么?”穆长川古怪道,他问出这话,似在暗示那花船上之事。不过徐洛倒是没听出来。
“........”沉默
“不会吧,今年你都二十多了,还没有子嗣?”穆长川奇道,一般男子十六岁就成熟,梁国的男子大多二十岁之前就有子嗣。
这徐洛到现在还没有子嗣,那就有些不正常。
“哎......不是没有,肖薇以前怀过....受过惊吓...所以...”徐洛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穆长川一眼。
勋贵的家眷,正常情况下怎么会受到惊吓呢。
“二表哥,到底怎么回事,别绕了!吧。”晚宴上,二舅妈直接称呼自己为侯爷,穆长川就感觉有些蹊跷。
此刻徐洛言语躲闪,穆长川更觉得众人有什么大事瞒着自己!
“都过去了!”徐洛淡淡回道,沉默片刻,他才将这些年发生的事详细讲给穆长川听。
原来当年,司马云逸战败,梁帝将责任全部归咎于康国公穆同成,本欲将穆氏家族连根拔起,奈何三江侯徐远志,聚兵于鹤城,威慑朝廷,梁帝迫于无奈,只得暂时忍气吞声。
三年前,安宁殿,派高手入城主府,欲刺杀徐远志,徐远志与之搏斗,身负重伤,恰好被有孕路过的肖薇撞见,使她惊吓过度,以致流产,后始终无法再生育。
了解到缘由,穆长川冷笑不止“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太安逸了!动辄就要灭人全族。”
“嘘嘘..表弟慎言。”徐洛赶紧捂住穆长川的嘴,然后侧头看下门窗,生怕别人听见。
”二表哥,人家都已将刀放在脖子上,还慎言个屁!”穆长川将徐洛的手,掰开,淡淡道,他心里可不顾忌封建社会那一套。
”那有什么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徐洛叹道
穆长川摇摇头,寻思着,自己与徐洛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太多反而不美,也就没与徐洛继续再纠结这些话题。
发生这些事情,穆长川觉得,再呆在鹤城有些不便。
次日早饭后,穆长川去正堂,向徐远志辞校
”嗯......你竟已学成归来,是应该早点回去。”徐远志点头道,他打量一番穆长川,转头对堂外嚷道:”徐铎,徐铎。”
余音未落,一名穿锦袍的中年人急步走进来。对着徐远志躬身道:”老爷!”
“去,银库取两百金给陇川侯,然后安排一辆马车送侯爷去福宁。”
”是!”名为徐铎的中年人,再行一礼,就出去取钱。
半柱香后,徐铎将装满梁金的箱子交给穆长川,穆长川也不推辞,接过箱子,就辞别徐远志,离开正堂。
府门外,徐铎安排的马车及车夫,已在等候。
跨过大门,穆长川停下步子,递给甲士一枚梁金,那甲士受宠若惊,不敢接。
穆长川笑道:“拿着,你应得的。”
甲士千恩万谢后,这才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钱来。
兑现完承诺,穆长川才解下佩剑,正欲登车。
忽然!
穆长川感觉到一股杀气,朝自己急奔而来,他一扬头。
”咚!”
一柄银镖从他面前飞过,钉在马车门架上。
穆长川朝那杀气来处看去,一抹黑影急闪而过。
府门外的护卫甲士,见有暗器袭击穆长川,纷纷举起兵器,下台阶,将穆长川围住。
”侯爷,您没事吧!”甲士头领急道,依据梁国刑律,若穆长川在他们面前被袭杀,他们四个都活不成。
”没事!”穆长川淡淡道。
头领见穆长川无事,他心中一松,便领着其余三人,挡在马车前。
穆长川瞧见银镖上附有东西。伸手就将其拔下,是件信卷。拆开看来:”梁公已逝,福宁狼穴,速去陇川,以待将来!”
”康国公死了?”穆长川奇道,他没有感觉到愤怒,毕竟穆长川已非穆长川。
不过若真如信中所言,那福宁城是去不得的。
”还是问下,徐.....祖父吧!”在穆长川认为,庙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徐远志是要强于自己的。
城主府,正堂里
徐远志接过穆长川递来的纸卷,脸色如冰霜敷面。
”啪!”他一掌将茶盏击得粉碎!细如砂砾。
穆长川看在眼里,心想这便宜祖父的修为怕是不弱于师姐。
”祖父,为何康.....爹爹逝去,您却不知!”穆长川差点漏嘴。
徐远志淡淡道:”暗杀,又要顾及皇室脸面,还得稳定军心,知道这消息的怕是没几人,而能静悄悄,杀你穆府满门的,剑道至少六品三道。”
”没可能是玄士?”穆长川奇道
”玄士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徐远志摇摇头
完,沉吟片刻,徐远志继续对穆长川道:”你去陇川也好,不过要大大方方的去。”
与穆长川讲完话,徐远志忽然扭头对右侧挡屏,喊道,“解封。”
”呼!”一道面附铁面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穆长川身边。
穆长川心中大惊,铁面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他还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这......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安排一个可靠的人,贴身护卫陇川侯去封地。”徐远志淡淡道,那铁面茹点头,又如幻影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