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景王面谈一番后,已近午时,在百湖城吃过膳食。
穆长川带着卓玉、谭未,还有名景王府的向导亲卫何桂,驾马往西去。
从百湖去荆城,需要过定襄城、峦山城,白龙城,三台城。
其中峦山城是兴隆王的势力范围,白龙城如今被定王占据,三台城没有藩王。
“郡马爷,再有五十里就进入峦木府地界。”穆长川他们从百湖城出来近二十,跨过洪江,越过莽山山脉,来到一处谷底,何桂指着前面弯曲的狭窄官道,对穆长川言道。
峦木府是峦山城的边府,与定襄城的西襄府比邻。在籍三万户,民约二十万。
自响应定王谋逆后,兴隆王在簇驻有甲士一万,严防景王府藩军。
且已通令峦山各府驿站,不得接纳东边诸城西进信使。
五十里地,在山区骑马要一个时辰,穆长川仰头看,见色已经不早,对众人言道:“好,我们进府寻个地方休息。”
完,穆长川驾马再次启程,众人紧随。
如今的特殊形势下,峦木府若戒严,穆长川他们就只有露宿街头了。
当穆长川出现在峦木府东时。门口的甲士已在收拢拒马桩,准备关闭府门。
“何桂,你拿路引去与甲士沟通,让他们放校记住不要争执,可使金票。”穆长川侧脸对身边的何桂吩咐道。
穆长川嘴中的路引,并不是景王属府的路引,而是滕国潜伏于诸国细作所用的黑玉路引。
“诺!”何桂拱手领命,策马就往城门奔去。
没多久,穆长川就见何桂与百夫长在门口交涉,那百夫长朝穆长川他们看了几眼,就挥挥手,将拒马桩撤开。
四人进府,穆长川见峦木府的官道上不时有成队甲士经过,也有许多百姓往来,商铺与酒肆照常开着。
这样的场面,倒让穆长川安心不少,兴许有机会能寻个客栈落脚。
何桂熟识路,引穆长川朝峦木客栈行去,那峦木客栈还在迎客。
在客栈吃过晚膳,定了几间房,四人就住了下来。
一夜无事……
次日穆长川四人再次启程。出了峦木府,后面的检查就没那么严。
由于定王没能掌控虎跃军,白龙城并没有戒严,穆长川他们顺利的出了百龙城。
一个月后,众人顺利抵达荆城主城靖州府墙下。
“进入荆城后,好好歇息三日。”穆长川对三人笑道。
何桂与谭未还好,卓玉是女子,身体弱,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穆长川心细,瞧着她脸色苍白,忧其出事。
“诺!”
“是,大人!”
荆城守门甲士,检查就比较严格,穆长川出示镇军将军印信,甲士不敢阻拦,放了他们进去。
荆城是个多山之地,内里多猎户、商贾,极少有农户。因此穆长川他们一路行来,多闻贩兽皮、兽肉的叫卖声。
在何桂的带领下,四人寻了城里最大荆韵客栈行去。
一个时辰后……
穆长川走进荆韵客栈时,客栈大堂里,七八张八仙桌,只有一半有客人坐着。
对着大门的柜台,一名面容干瘦,似五十岁年龄,掌柜模样男子正在那处记录着什么。
何桂直接走到柜台,定下来三间字号客房。
穆长川住字五号、谭未与何桂住六号、卓玉住八号。
几人刚刚住下没多久,客栈外传来马鸣甲胄晃动的声音,一名身穿蓝色盘云四爪蟒袍、相貌四十许,面容威严的勋贵带着八名亲卫及一名黑袍修士走了进来。
“草……草民,拜……拜见公爷。”客栈柜台干瘦男子见勋贵进来,赶紧出来跪迎,那些吃饭的寻常百姓也不敢动弹。
“今日是否住进来三男一女呀?”勋贵低眉,问道
掌柜想了想,作揖回道:“回公爷话,客栈里,确实有这样四名客官入住。”
勋贵点零头,再道:“你引我去。”
“是……”
掌柜站起来,躬着身子,在前面侧身引路。
他心里直打鼓,客栈做生意,只求平安,就怕惹着事。
字五号房,勋贵站在门前,踌躇片刻,便伸手敲门。
“咚……咚咚……”
“谁呀!”屋里传来,穆长川清朗的嗓音。
“荆城荆飞浩,特来拜会英国公。”勋贵肃声回道。
“嘎吱……”
门开了,一身紫绶蟒袍的穆长川出现在门口。
自穆长川对守门甲士出示了将军印信,他便知道荆飞浩大概率会前来,是故衣服都换了。
掌柜的见又出现名国公,顿时更显紧张。
“桂国公有理,长川久慕公爷威名,请进屋话。”穆长川侧过身让开路。
荆飞浩见穆长川年幼爵高,又不张扬,心里暗暗称赞。便也不客气,点点头,就进了去。
桂国公府随行的护卫,把守屋门两侧。
“英国公,一路劳顿,想来吃了不少苦,荆某特来接您,去鄙府为您洗尘。”荆飞浩一上来就与穆长川打起官腔。
在荆飞浩这样的人物面前,若是太过张扬,人家不会拿你当回事。若是太卑微,人家又会看轻你,唯有不卑不抗,才能赢得尊重。
“些许苦,长川还受得住。”穆长川笑了笑,回道。
“荆某数月前便已收到庙堂传讯,言英国公要来监军,不想短短数月,庙堂风云突变……”打了官腔,荆飞浩马上将话题引到定王谋逆的事上来。
荆飞浩的这番话很中性,亲王谋逆,他居然成风云突变,这哪里像臣子该的话。
“看来这荆飞浩,是在试探我的立场。”穆长川心道。
如今滕皇势弱,加之穆长川平平安安的通过峦山与白龙城,荆飞浩疑穆长川乃至景王倒向了定王。
“桂国公,此言诧异,逆臣贼子图谋篡位,怎能称为风云突变?”穆长川正言斥责道。
“英国公勿要动怒,荆某也是口误,乱臣贼子人让而诛之,荆某亦是义愤填膺。获知陛下蒙难,本要搭救,奈何苦无良策。如今英国公来了,正好可以商议一番。”被穆长川斥责,荆飞浩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变得肃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