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时空中的欧洲某国,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了。
赵新在不久前刚刚来过一次后,又再度来到这个国家。
这源于三天前晚上的一通电话。
那天在晚上和程文通过电话后,赵新突然想起了大洋彼岸的包哥,好久没有联系了。
虽说人家当初是收费培训,可程文在人家里住了那么久,添了不少麻烦。这年前总得拜个早年,表示感谢一下才行。
当时电话接通后,两人先客气了一会,互致问候。
包哥提到程文时便说可惜了。当初水平进步的很快,成绩也很好。可惜回国后再也没机会,时间过了这么久肯定生疏了。
赵新说没事,反正就是让程文在离婚后换个环境调整一下,要不他在国内也是无事可做。而且自己就这一个表弟,跟亲弟弟一样。
包哥则笑着打趣说大款看待问题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啊。
赵新随即请教了一下子弹复装的问题。包哥说这个很容易,大洋彼岸的很多人都是在家里自己复装的,只要买台压装机,再购买不同的压模就可以。基本上每套压模都有四个不通的模具,比如用来去掉底火的、装底火的、装火药的、最后是装弹头的。
除了这些以外,当然底火添加装置,弹壳清洗抛光器,一个精密的天平、高精度的游标卡尺也是需要的。
包哥又讲到压装机也分好几种,有一次装一个的,也有五个的,最多可以一次装七个。价格都不贵。像那种一次复装七个的,也才1000块冒头而已。
不过如果你要是装填高精度的特种弹,那么最好就买一次装一个的,虽然速度慢,但是可以保证精度。
包哥说的很仔细,前前后后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赵新听完连连表示感谢,说下次去一定要请包哥全家吃个饭,上次匆匆离开是因为自己在国内家里有事。
冷不丁的,包哥突然问赵新:“你上次是不是托李伟找过人?”
赵新心里咯噔一下,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赵新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包哥语气轻松,笑问道:“有一部分就是从我这边走的货,你说我能不知道?”
我地妈妈!!!敢情这位是.......深藏不露啊......
电话里的包哥嘿嘿笑了几声:“老弟,不得不说,你的渠道真是很厉害,我查了很久,一直都搞不清楚你是怎么运走的。有机会坐下来聊聊?”
赵新还是没说话,冷汗从额头开始冒出。
他想马上扔了电话,夺门而出,杀奔机场,立刻上飞机,然后呆在十八世纪再也不回来。
电话里的包哥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老弟,再想买什么直接找我就好了。我这儿更便宜,种类也多。”
赵新壮起胆子,心想,大不了老子明天一早就飞去北边,几年后再回来。
可转念一想,万一这要是个机会呢?
矛盾啊……
犹豫了十几秒,他迅速点了下通话静音,连续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关掉静音,试探着说道:“包哥,有眼不识泰山,别见怪。”
“没关系。我理解。”
“您说的对,找机会咱们面谈。”
“ok。没问题,我到时候等你电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赵新顿时汗出如浆。之后,一夜未眠。
次日凌晨,赵新就daniel给发了一封邮件,邮件内说明这一次的交易他需要面谈,赵新提议双方改在欧洲某国会面,他特么再也不想去大洋彼岸了。
邮件发出后,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回复,daniel欣然同意,并提供了某个城市里一家啤酒馆的地址。
清晨六点,赵新出门打车直接奔赴机场,买了最快起飞的一个航班机票。
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已经走进了daniel说的那家啤酒馆。
赵新进门后先到吧台点了一杯啤酒,一份三明治。然后又向酒保询问了卫生间的位置。
赵新来到卫生间后,假装小便,静静的听了一会。感觉这里没有人后,他进了一个隔断,锁好门,抬头四处观察了一下。
几分钟后,经过仔细观察,他认为这里并没有摄像头。便从玉佩中取出了一把sigp226,装上了消音器,上好弹匣。
然后,他将手枪放在马桶水箱盖上;又拿出一个特制枪套。这种枪套是专为加装消音器的手枪所设计的。赵新将枪套绑在了大腿外上侧的位置。然后,他便将手枪放进特制枪套。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大号长款冬季羽绒大衣,这是他下飞机后,在机场的商店里特意买的。为的就是能遮挡住膝盖以上部位。
一切都准备好后,赵新洗了手回到了座位上。
啤酒已经上了,赵新轻抿了一口,静静的等待daniel的到来。
......
赵新的心情郁闷,王远方这时也十分的郁闷。
他站在东北某个城市的牲畜交易市场里,一脸的迷茫。
原本,王远方还以为买个挽马不要太简单,轻松的很。可他自从到了这个市场之后,完全颠覆了原先的看法。
市场里的马,很多很多。一般也不贵,五六千到两万的都有,可是就没有好的挽马。杀了吃肉的那种肉马反而到处都是。王远方看到这么多的肉马的时候,一下就明白了自己早上吃的那个“驴肉火烧”是怎么回事了……
可这肉马不能用啊!即便是看着很强壮,买回去也要训上一段时间才可以干活,还未必好用。
有几匹三四个月的小马看着真是不错,可那也不顶用。马能负重拉车,至少也得养到一岁。
你说这事咋办?王远方当初领任务的时候信心满满,可现实却让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走着看着,他注意看到有一处围栏那里围了好几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他本着有网没网都捞一把的心态,走了过去。
两匹真正的东北重挽马,被栓在围栏外。王远方眼睛一亮。
毛色红亮,膘厚体沉;腰背是又宽又平,马腿粗大健壮;脖子上的鬃毛被修剪的十分整齐,马尾则是又黑又密。标准的东北重挽马。
“大爷,我都出这个数了,您老差不多得了。”一个中年人正在跟一旁的马主人谈价格。
靠在围栏上的老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成啊。你看这血统多纯,我养这俩可是费了老大心思了。”
“您再落点。”中年人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抽出一根递给老头。
老人毫不客气的接过,中年人连忙掏出火机给对方点上。
“好烟~~我说,你都抽这么贵的烟了,就差那俩钱儿?”老头不依不饶。
“大爷,这,这能一样吗。”中年人苦笑。
王远方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就跟身边一个人打听怎么回事。
那人看了眼王远方随即说道:“老头要十万。那男的想五万买走。”
“十万?!”王远方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两匹重挽马。
他在看了这么多马,问了这么多人后,多少也了解到一点儿皮毛。
王远方估算这两匹马的体重都要在一千两百斤到一千五百斤之间。那么按照简单的挽力估算的话,这两匹马的挽力大概为四百斤到六百斤左右;而如果是雪地拉爬犁的话,还可以拉的更多。
那中年人又和卖马的老人砍了半天价,老人坚持不降价。
十几分钟后,那个买马的中年人失望的离开了,围观的众人随即慢慢散开,又去别的地方凑热闹去了。
“大爷。你这两匹是要十万吧?”王远方见周围人都散了,于是凑到老头身前,低声试探着问道。
老头眯着眼看了看王远方,缓缓开口道:“小伙子,你听差了。是一匹十万。”
“啥?!”王远方都惊了。这老头疯了吧?
老头轻蔑的一笑,拿起手中的马鞭一指:“切~你就这儿,挨家转去,哪家能有一模一样的。你要能再找出一匹,我两匹十万卖给你。”
“我……”王远方被噎的说不出话。还满场去转,我就算是再找出一匹,你这十万两匹也够贵的。
无奈,王远方只走到几步外,掏出电话,给赵新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王远方这刚说了个“喂”,那边赵新就笑着说道:“王哥,你这是在马场呢吧?我都听见马叫了。你看马去了?”
“是啊。赵新,我来这转了两天了,肉马倒是一大堆,重挽马我就看见两匹。”王远方愁眉苦脸的说道。
“呵呵。看来‘驴肉火烧’生意兴旺啊。那两匹马怎么样?看中了?”电话里赵新调侃着。
“别提了。马主说一匹就要十万,两匹得二十。”
“我勒个去!‘苏联重挽马’最贵才卖一万欧,三千欧的满地都是。”电话里的赵新也给吓了一跳,国内这都什么行市啊!
“现在都机械化了,谁还用重挽啊?都没人养了。”王远方解释道。
“得,你也别看了。明天我再电话你,咱们还得在北边买。我这还有事,不跟你说了。拜拜。”说完,赵新就挂了电话。
王远方无奈的收起电话,准备离开。
“小伙子,你要买重挽干啥?”身后一直眯着眼偷听的老头突然开口向王远方喊道。
“种地,拉车。”王远方转身对老头解释。
“你小子可真逗,现在谁还用这玩意儿种地啊。”老头呵呵一笑,他以为王远方在胡说。
“北边,境外。那地方还没通公路呢。”
“哦。那你跟我这儿谈不成了,你打算去哪儿买?我听你电话里说在北边有的是?”老头背着手,慢慢走到王远方身前低声问道。
嘿~~!这老头儿,耳朵真够贼的。王远方心中暗自腹诽。
“是啊。我朋友说,北边的重挽,就跟您这两匹一样的,最多也就……”王远方掏出手机查看汇率,又用计算器算了一下才说道:“不到四万。最好的顶天儿也不超过八万。”
“呦,那赶明儿我得找机会见识见识。”老头儿说完,从兜里掏出个老式手机。“留个电话吧,要是明天你改主意了,就给我打电话。”
王远方无奈,只得说了手机号码。老头儿随即就拨了过去,电话通了之后,老头儿挂断才问道:“小伙子,你贵姓?”
“哎呦,不好意思大爷,免贵姓王。”
“哦。小王。”老头儿笨拙的在手机上输写着。
“大爷,您老贵姓?”
“免贵姓孙。”
“那……孙大爷,回见。”
“回见~~”孙大爷拉着长音,语气中竟有几分无奈。他看着王远方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背着手走到自己的两匹马跟前。
“大毛、二毛,回家喽。”孙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从铁围栏杆上将缰绳解开。
老人两手背在身后,手里攥着马缰。那两匹马似乎是听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也慢悠悠的迈着小步跟在了后面。
一人双马,就这么溜溜达达的往马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