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
时间的长河滥而无度,点点滴滴如沙硕金石,各有起伏,大相径庭之间却有殊途同归之道。
时间的交融了无痕迹,或是天意人为,也可能,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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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极其狭小的房间,不过几平大小,四方墙壁皆是链接无缝的镜子,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映射着二人身影,这十二具独立的身影,随着二位主体的僵立宛如一个立体的空间,天地颠倒,身影难辨。
这无数倒影的主人中,其中一位身穿白色防护服,拖沓的质感显得极其厚重……而另一位,则是一个身穿便服的幼童,眼神浪漫,充满朝气。
幼童,仰望着,二人,对视着。
“萧波,成功了?”穿过防护服的声音也显得极其沉闷,听得出,是个强壮的男人。
幼童皮肤倒是细腻,声音却多出了不科学的成熟味道。
只见他幼稚的小脸灿烂一笑,肥嘟的右手缓缓摊开,一颗冰蓝不规则的石头状物体在手掌之上优雅的打着转……
没人看见男人炽热的眼神穿过昏黑的面罩,但还是问道:“你确定这就是那颗‘神心’,这么小?”
幼童低下头,看着手中这颗的确不大的‘神心’,笑容收敛了些:“你要知道,我们花了那么大代价夺得的这颗‘神心’,是一颗‘先天神心’,尚未成长,即使质量上差了些,我们还是要为之庆幸,若不是那孩子……”
“好了,我知道了。”男人的声音多出了威严,大气“有了这颗‘神心’,我们至少还能再撑百年!”
“萧波!百年光阴之逆转之法,为你所创,我等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面罩背后,男人的眼神很是犀利:“你可以辜负自己,但绝不能辜负一个世界。”
幼童收起了笑,示意:“统帅,你看……”
手中的冰蓝石头光芒乍起,刺骨寒芒一闪而过,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块晶莹的冰蓝宝石,散发着低晕的淡淡蓝光,夺人眼目……
也只是一眨眼的下一秒,“玎!”
‘神心’碎裂,化为点点蓝色星光,似那只只萤火四方散去……
伴随而去的蓝光穿过了这间镜子房间,融化了一般的使这镜子变为了玻璃,屋外了景象一览无余……
这是一间极大的实验室,无数精密的仪器忙碌的工作着,瓶瓶罐罐的化学品四处皆是,无数的高矮‘防护服’无一例外的仰起头颅,痴痴看着那些象征着‘生’的蓝色萤火……
与‘统帅”不同的是,这些工作人员的防护服并不是特别厚重,也能从面罩中看到一个个枯黄干瘦的面颊,凹陷的双眼丢失了生气,一股人非人模样……
但现在,他们的眼中多出了点点光泽,越来越多的面罩看向幼童处……
幼童嘴唇噫动,与百人对视良久,迎来了告别。
“开始了……”幼童低声。
只见他的身体缓缓虚化淡去。
世界之间的法则,不容侵犯。
下一秒,无需下令,防护服们回道岗位,运作起来。
玻璃房中升起一个x光机模样的机器,幼童爬上,躺下,笑:“舒服,倒像口棺材……”
“对于你来说,这可能就是一次死亡。”
“新生嘛……”
统帅退步,推开玻璃门,随着一道闷声,玻璃房被严密合上,严丝合缝,其内自有法门。
统帅走下台阶,下令。
机器合上它的光罩,一根根极其细微的光线从‘玻璃’中探出,插入极其,千亿不止的光点开始运输,也只是那一瞬间,所有‘防护服’骤然失明失聪……
也就是下一刻……“统帅!道德本应约束自身,而不是绑架他人!”
“萧波!!你什么意思!”随着统帅回荡实验室的怒吼,玻璃房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块荒芜的废土,以及那坑中极其抢眼,硕大无比,几人之粗的穹大树根!
无人回应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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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境古语有云——
【君不见
皑皑北峰雪
但见日影长浮细水潺
恐却千里幽幽寒烈长
朔风游荡枯骨眠……】
时值五月,是人间,草长莺飞,暖风饶人。
看那杏花雨落纸伞起,杨柳飘风死寂去。
就是在这个充满生机的季节,遥远的北峰依旧寒风凛冽,绵延千里的铺地白雪依旧迎接着天上洒落的点点碎银……
东境大陆北部高寒,世人皆知,直到今日尚有原住民,而北峰这个无边无际的雪山群却是一片禁地,彻骨刺寒使得一般修士都不敢妄然踏入,毕竟这苍雪所埋白骨不乏修为高深之辈,所以,如今北境之中的活物只剩下一些嗜寒耐冻的妖兽,且极其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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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年1020的一天,北峰群山雪虐风饕,寒风如尖刀般刺得脸生疼,大雪凶寒,迎来了一群罕见的贵客。
天地白茫,群山积雪与天一体,白云相间难以辨别,羸弱的日光穿过雪云一片惨淡,照得整个世界白得融洽。
伴随着呼啸的寒风,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惨白的天际急射而下,若是黑夜,定然是一颗极美的流星……
一眨眼,那道白色疾光便坠入了一处山巅,北峰极寒,终年飞雪,累积的干雪足有五米多深。
‘流星’坠落带来了一口两米宽的深坑,向外冒着蒸蒸白气,飞舞到洞口的雪花触碰到这股热气,舍去化水,直接气化消失,回归白云。
随着一声沉闷的咳嗽声,一道人影从雪坑里跃出,只见此人衣着匆忙,一身白色直裰血迹斑斑,脏斑间点缀着几个大小破洞,无不例外透出渗血的伤痕,而胸口的那道圆形创伤更是惨不忍睹,新鲜的皮肉被强大的外力硬生生撕裂,粘连着皮肉外翻在外,大有藕断丝连之状……粘稠的鲜血本就沾着外衣,踏入了这冰天雪地之后便冻成了钢板和血肉连为一体,那人也送了内力,本是出血的大小伤口也被气温止住了血,尽管此人一个遍体鳞伤模样,俊逸脸庞无半点痛样,反而一脸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