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权轻笑,拿起桌上的茶杯转了转,又道:“可是呢,那位总门掌一下子吞了那么多地盘,吃的撑住了,正是需要消化的时候。”
“这么紧急的时刻,也没办法顾头不顾尾的过来大中州,亲自向贵人们游说,那么只能派遣可靠的心腹之人过来。”
“正巧,明堂与‘贼家祖宗’司徒老先生交厚,正巧,金玉楼主白东家是‘贼祖真传’,正巧,人人都知道,七大姓的战乱,最终会落在中都城的谈判桌上来。”
“因此,以往无人问津的中都贵姓们,变得炙手可热,那么,那位派遣过来的心腹,又有什么理由不在中都打开局面呢?”
听着这些话,杨童瞧着李道连连变化的脸色,眼珠子转了转,片刻后哈哈大笑出声:“我说么,老伯为何会如此注重‘消息’,原来……哈哈哈哈哈哈……”
汪海权轻轻抿了口茶,又道:“老伯啊,该说的话,汪某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想想看,你急功近利的招惹了血蝉,而且还把事情给办砸了。”
“你家那位总门掌,他会放过你?你能安安心心的躲去白虎道,过好日子去?”
李道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最后颓然长叹,道:“既然已经被汪兄瞧破了行藏,那在下再继续装下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真的,在下当时着实没有意识到,血蝉竟是如此棘手,觉得以咱们的实力,给他们一点厉害,他们自然也就怕了。”
“就好比白家那样,杀了他们近两千人,他们连屁都不敢放,现在都躲着白家,但没想到,你们真废物……没错,你们真的很废物,我就是在骂你们。”
“玄武道五大帮,竟然干不过一个血蝉?以至于局面落得如此颓势,我能有什么办法?连累的我如今也是进退两难。”
“你们要人,我这里真的没有,本门那边因为需要稳定,不可能派更多的人员来我这里,白圣飞的人情也就用到这儿了。”
“他能帮我在中都站稳,跟血蝉碰了碰就算不错了,没理由把自己彻底搭进去……他为这事还在我这里收了笔利息。”
“把我新收的一员大将给挖走了,叶翔那个王八蛋也是个白眼狼,他妈的,浑然不念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当初就该让他死在杨老板的死斗场子里……”
李道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咒骂着,无能且狂怒。
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总得保住点家底吧,不然到时候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杨童道:“你可以向你家总门掌求缓啊,让他多派点人手过来。”
李道哼哼冷笑,道:“你脑子里有屎吗?北大环距离中都城有多远?就算总门掌不计我办事不利的罪过,派人过来需要多长时间?到时候他妈的黄花菜都凉了!”
汪海权道:“那老伯,你说怎么办,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风大浪又急,船翻了谁也活不了,你想想办法。”
李道沉思片刻,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暂时放弃所有的盘口,咱们三家将人手全部集中在某个地方固守,一起抵抗血蝉,我觉得苦水街就不错。”
“等过这一关口,再收回各自的盘口,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只有团结起来,我们才有可能度过这个难关,二位觉得如何?”
不如何,要是放弃所有盘口,那万一别的帮会借着这个空当,把那些盘口吞掉怎么办?特别是粉衣楼与青竹会,到时候这么大的盘子,我们能收得回来吗?
再说了,三家合并,到时候听谁的?谁来指挥?指挥的人,会不会先把其他两家推出去送死,自己在背后坐收渔利?
汪海权与杨童二人对视一眼,很快否决了这一提案。
杨童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汪海权道:“本帮员繁杂,而且各有直属不同,届时怕会乱成一锅粥啊,如此一来,反而会坏事。”
杨童道:“没错,没错……”
哼,就知道你们不会同意。
李道心头鄙夷,装模作样的无奈叹息,说道:“这确实是个麻烦,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呀……唔,不如我去找那位大司官谈谈。”
“青竹帮总是出功不出力,面对血蝉来袭,他们一直龟缩于后,一打就跑,等血蝉退了,他们又重新回来。”
“面对他们这个怂样子,近来血蝉都不想理他们了……唉,难道那位大司官,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等血蝉把我们打掉,接下来肯定是会去对付他的。”
杨童无奈道:“怕是不好谈,律问平有‘大司官’这层身份,就算青竹会垮了,也难伤他分毫。”
“等事情过后,他说不定又会组织起一个‘丐帮’来,他再以‘洪七公’的身份登场,也是有可能的。”
“哟,杨老板也在看啊……”
李道调侃了一句,接着便道:“可他怎么跟人家光明磊落的洪七公相比?自己屁股底下坐着一团屎,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要是我要挟他,把他‘大司官就是青竹帮主’曝光出去,你们觉得他会同意吗?”
汪海权眼前一亮,紧接着叹息摇头,道:“不会的,单单他‘大司官’这一身份,贵姓家也会保他的,我们就算对别人说,别人也不会信的。”
杨童道:“没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晚他才会在我们跟前暴露身份,因为就算我们知道他是谁,也拿他没办法。”
“不然!”
李道轻笑,道:“以前或许没办法,但现在不是有报纸吗?掌握在我们手里,而我又与掌控白家有交情。”
“现在又是最敏感的时候,贵姓家生怕出点错,引起他们上头的不满,若是将这些舆论散出去……”
两人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杨童道:“妙啊,到时候他这‘大司官’的位子,怕是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