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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的气氛确实十分压抑,那来自祖约的威压和愤怒,祖智的额头上也是不断地流下了冷汗,但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四伯,此事乃是事关大伯的安危啊!”
“大伯?”祖约一听到祖智提起租该,也是心头一紧,自己大哥的安危到底怎么样了,确实是让人着急,可着急有什么用,自己也帮不到什么!
如今三哥已经陪着祖纳那个庶子一起守在了大哥的屋外,现在病情到底如何了,也没有人通知自己,如何不让人心焦?!祖智这孩子突然没头没脑的说起自己大哥安危来,难道说自己的大哥真的快不行了?!
想想也是,不然三哥干嘛让自己镇守大营?!
祖约想到这里不由得缓和了面容,但仍旧眯缝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祖智,低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瞒四伯,今天我和祖衍闯下了大祸,还请四伯现行责罚我和祖衍!”
祖约听了一下子有些莫不着头脑了,不是说自己大哥祖该病危吗?怎么又突然说起他们两兄弟闯祸了呢?!
幸好,祖约也是喜欢这两个兄弟,本就有意收他们为义子,所以在此按捺下本就不多的耐心,皱着眉头问道:“不妨直说!”
“诺!今日确实是我和祖衍不好,以下犯上了大伯的嫡长子,祖济!”
听到自己大哥祖智的话,祖衍顿时有一种想要昏过去的冲动,自己大哥难道真的是疯了,竟然自己承认了?!疯了疯了?!嗯?等等,为什么不说旁系犯嫡系,而只说以下犯上呢?!难道自己的大哥是在避实击虚?!
“混账!你可知罪?!以下犯上,这是决不可饶恕的!你不懂吗?!”
“是是是,智儿知错了!智儿知错了!可是四伯,智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虽然祖济堂兄在族内地位崇高,可也不能罔顾军法啊!智儿不得以,只能以下犯上,不想祖济堂兄不仅无视军法,还私自把人犯带走,智儿……智儿……智儿愧对四伯的栽培啊!”
祖约是越听越不是味儿,只能继续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祖济为人我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谨言慎行,如何会罔顾军法?智儿,你不要信口胡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听自己四伯又叫自己智儿了,祖智的心里几乎就是乐开了花,赶紧趁热打铁道:“四伯明鉴,智儿和衍弟在四伯的指导下镇守东门,不敢有一丝马虎,来往无人不夸赞四伯教导有方!”
祖智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瞄了一眼祖约,眼见自己那几句马屁话说得祖约十分受用,这才赶紧继续说道:“可是今日也是晦气,偏偏遇到了一个自称葛洪的人!”
“葛洪?!”
“智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葛洪,只因他浑身肮脏邋遢,衣服也是残破,面容也看不清晰,虽然此人带有随身令牌,可是如今正是戒严之时,智儿不敢大意,想先扣留此人,等到伯父回来再做认定,不想就遇到祖济堂兄了!”
这一句伯父可真是把祖约说得心花怒放啊,自己无子早已是他心头的一个大病,这祖智,祖衍两兄弟也是乖巧,自己原本就中意他们二人,如今这句伯父,尤其是那个“父”字,叫的如此亲切和郑重,如何不让祖约老怀大慰?!
看得出,祖智这孩子对自己是真的尊重和爱戴,不然怎么会有事就先来找自己?
本来让他放弃祭祀他自己的旁系祖先就有些不好意思,但如今这孩子自己都愿意了,自己还有什么顾忌?!(古人收一个人为养子后,这个养子就不能再祭祀他原先的祖先,而是要转而完全侍奉新家族的先祖,并且子子孙孙都如此,永远不可回头。)
祖约想到这里,顿时一改之前的态度,脸上甚至多出了几分笑容!
“伯父,也不知是否是智儿言辞过于谨慎,不懂得变通,所以引得祖济堂兄雷霆大怒,甚至强行将那个自称是葛洪的人带走了!”
“哦?他可留下什么物证?!”
“有!我已经把他留下的佩剑放在帐外伯父的亲卫手中了!”
听到这里,祖约也大约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多半是这些年轻人互相意气用事,闹出了一点小矛盾而已,但祖智毕竟是自己中意的智儿,所以语气温和地说道:“智儿啊,你能清楚明白地告诉伯父这件事,很好,而且你也很懂事,祖济是我大哥祖该的嫡长子,也就是未来的祖氏族长,你吃点亏没什么,而且你懂得分寸,知道到我这里来道歉,这就很好!”
“是,智儿从来不敢忘记嫡庶旁系之分,所以这次不得已才以下犯上,还请伯父责罚!”
看到这里,跪在远处的祖衍都快笑出来了,自己的大哥实在是高啊,竟然仅仅用了几句巧舌如簧的话,随便把事情那么一颠倒黑白,就彻底变成了受了委屈的弱者了?!哈哈哈,高啊!尤其是故意强调因为坚守军法而不得已才以下犯上,完全没有一点罔顾尊卑的情节,高!实在是高啊!真的不愧是自己大哥,果然不同凡响!
“很好,智儿你有礼有节,做的非常好,这件事我会派人好好调查一番的,你不用担心了,这事有我,懂吗?!”
“诺,智儿一定谨记伯父的教诲!”
祖约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智儿,衍儿,你们都起来吧,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好好听我这个伯父的话,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的!一切都有我为你们做主,明白吗?!”
祖衍听到祖约的话,真的是感动得快要掉眼泪了,赶紧起身躬身施礼道:“衍儿明白!”
祖约其实最疼的就是这个祖衍,因为这小子没脑子,不像他大哥那样精于计算,有那么一份单纯,可爱的痴傻,如何不令人喜欢?!
可等到祖约的目光移到祖智这边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祖智依然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