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沟镇有个清绝观。
小镇与清绝观相辅相成。黄沟镇的百姓供养着清绝观,清绝观保护着这方百姓的平安。
今天,是清绝观大弟子羽善巡逻黄沟镇的日子。
羽善穿着一身青衣,衣服上绣着一朵白色的莲花。莲花是青州修真者的标志,也是修真者身份的象征,莲花绣的越漂亮,其身份地位就越高。像青州的霸主清水宗衣服的莲花绣的就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有着好几种颜色;像羽善这种不入流的门派只配拥有一种孤零零的颜色。
过往的行人见了羽善不知多少面,可他们看见羽善身上那朵莲花时,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多看上几眼。
可能,那朵莲花是他们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吧。
街道如同往日一般热闹,人们看见羽善都热情地打着招呼。虽说清绝观是黄沟镇的天,可观里的人从不欺压百姓。所以,镇里的百姓对观里的人还是抱有善意的。
羽善原本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可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辱骂声。
羽善听后,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要知道,虽说清绝观与民为善,可毕竟也是他们的天。在清绝观弟子巡逻的时候,哪个不给几分面子,像这种在清绝观弟子巡逻的时候有人吵闹,这还是第一次。
羽善不满地朝着前方走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街道上,一个老人跪在少年面前,嘴里不停地求饶。少年满脸不屑地看着老人,纹丝不动,既没有让老人起来的意思,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老人的脚下还有几个已经打碎的鸡蛋,而少年的衣服上有些蛋液。看样子,是老人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少年一下,把鸡蛋撒在了他的身上。
就算是老人有错在先,那也不能一直让老人跪着啊!
羽善看不惯少年的做派,就要上前理论。
可羽善刚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道少年的衣服上绣着金银双色的莲花。
少年是临江县清竹门的弟子。
清竹门是清绝观的顶头上司。他们稍有不高兴就有可能让清绝观由内到外都变个模样。
羽善的心里犯了难。
管?自家门派几个人的性命可能就会被自己葬送。不管?可这又是自家的地盘,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以后自家门派还有什么脸面来到这黄沟镇啊。
脸面再大,它也没有性命大。
羽善内疚地看了一眼老人后,就要悄悄离去。
“羽仙人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后,周围看热闹的居民都齐刷刷地朝着羽善望去,眼神中都充满了希望。
居民们都以为老人有救了,他们看向羽善的眼神就像看救世主。
羽善硬着头皮走到少年跟前,说道:“道兄,不知所谓何事为难一个老人?”
少年看了眼羽善衣服上的莲花,不屑道:“关你屁事!”
“你怎么说话呢!”
“不知道羽仙人是我们黄沟镇的仙人吗?你嘴里放干净点!”
“小心羽仙人把你绑到观里去!”
羽善还没说话,居民们先炸开了锅。在他们的心里,羽善是他们的保护神。当着他们的面骂他,比骂他们还严重。所以,有些脾气爆的人忍不住就骂了起来。
羽善暗呼糟糕,急忙向少年望去。
少年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化,可眼神却变得阴冷了,似毒蛇般盯着骂他的人。
羽善心里一惊,急忙解释道:“道兄,这些人都是些乡野村夫,不知道个轻重,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我不跟他们过不去,难道要跟你过不去?如果你想替他们受过的话,我也不介意啊。”少年邪魅地看着羽善,眼神中尽是玩弄。
羽善咬着牙,沉声说道:“如果道兄能够消气,我代他们受过也无妨。”
“好啊,我让他们死,你也能代替吗?”
“什么?”羽善大吃一惊,“道兄,你这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他们只是骂了你几句啊?”
“我也想骂回去。可是要是让门派的人知道我和普通人对骂,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的脸面比他们的性命还要重吗?”
“笑话!他们的性命怎能比我的脸面重要!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儿,我看你也是个修真者,我才跟你说这么多的废话。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说完,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飞剑!
羽善看到少年掏出飞剑后,急忙拦在居民的身前,大喊道:“道兄!不要啊!”。
少年冷哼一声,祭起飞剑。
飞剑像是有灵性般绕过羽善,朝着羽善身后的百姓飞去。
羽善的身后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阵凄惨的叫声。
一个个人正在羽善的身后倒下。
羽善不敢回头看。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希望与这个世界隔绝。可声音在他眼睛闭上之后,仿佛扩大了无数倍,通过他的耳朵,直达他的心里。
直到惨叫声完全消失,羽善这才敢睁开眼睛。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成片的尸体歪七歪八地倒在地上。无论是刚才骂过少年的,还是没有骂过少年的,都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只有几滴血渗出,可他们再也起来了。
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闭上的,他们的眼睛里流露着最后的不甘,和不解。
好狠啊!
羽善心里是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