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京城的变化.
    在沈元走后的第十天，有心人会发现，京城最近出现了很多变化。
    首当其冲的是朝堂变化，以前朝堂上原本对与陈卿合作的议题争论不休，可如今几乎清一色变成了同意，尤其是一些术士世家，最近彻底改变了风向，没有再逼着朝堂出兵江南。
    第二个变化是市场，江南的货物，在之前只要一到京城，基本就被各大世家垄断，酒水被血脉世家垄断，茶叶以及各种符文石则被术士世家垄断完全禁止流入平民市场。
    所以很多普通人只听说过，基本没人真的喝到江南的美酒，更没人能买到传说中能消暑避寒的符文玉石，哪怕再有钱的富翁，都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可这两天不一样了。
    很多眼尖的富商都注意到了，市场上有江南的货物流出
    虽然好的茶叶和酒水依旧被垄断，但很多精巧的器物，比如精密钟表，和那神奇的符文石却是开始慢慢流出。
    尤其是符文石，无论是最受欢迎的冰玉、暖玉，还是能让人飞天的风玉，只要谁敢悄悄贩卖给普通人，最多三天，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会被世家清算，而且基本没跑得了的。
    原因一些内部人士很清楚，因为符文石一旦启用就会有元素波动，极容易被世家察觉，除非你买了不用，可花了如此大的代价买了不用，那不是吃多了？
    这原因导致哪怕一些胆子比较大的蛇头，都没敢自私贩卖。
    可最近.却是卖出来了，而且还是正规店铺，都是来自各大世家的商行。
    当然价格贵得离谱，一颗暖玉要上万两白银，而冰玉更贵，因为是暑期，冰玉价格几乎涨到了暖玉的两倍。
    不过离谱的价格完全没有挡住那些富贵人家的热情，几乎只要一出货，便是哄抢而空！
    但很多人也是疑惑，为何之前禁止贩卖，如今却是主动卖出？
    这些大世家到底打得什么念头？
    最后一个古怪的现象若不是有心人很难发现，那就是各大术士世家最近都在悄悄的高价雇佣教书先生，这原本没什么，毕竟以前术士世家也很注重文教，府上雇佣的夫子都不少，可这一次，世家似乎更偏向一些杂学专家。
    擅长术算、格物，甚至擅长一些医理、卜算、风水等杂学的人都被高价挖抢，这一类人本就比较少，导致很多世家都出京请人了，一时间引起一众士层的人莫名其妙，不少人都在猜测和江南有关，可具体是什么情况却也不太清楚，也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可谁也不知道，这一改变，会让整个士层，在不久的将来，陷入和江南一样的动荡风波！
    ――
    “太爷，还没找到人吗？”
    内堂里，沈炎显得比较着急.
    沈清风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已经让人去京外打听了，不过据说其它世家也派了不少人去京外，估计很难抢得到人呀。”
    他们所有人反应都慢了！
    沈元留下来的术阵之法，对术算、格物一道要求极高，这导致族内那些嫡系子弟几乎如同看天书一般，这还是沈炎发现得快，几日前反应过来，如同沈玉在内，一众资质好的子弟因为从小更注重继承术式，对术算一道几乎就是一片空白！
    即便是因为资质较差有认真学过杂学的庶子，因为大部分时间要打理庶务，对术算一道也没深学，大多也只是浅学了一番，导致最多也就只能看懂前几章的基础内容，一到了后面，学起来就相当吃力。
    目前整个沈家，勉强还学得走的，只有沈炎的庶出小女儿沈雪以及老五家那个才九岁大的庶出子弟沈亮。
    这种情况，不止沈家，京城术士世家几乎都有这个问题，待反应过来后，所有世家便疯狂的开始抢夺那些原本不被看得起的杂学专家。
    可问题是京城在首府之地，学风虽盛但却更加传统，学文的子弟几乎九成九都只重经意，专研术算的极少，专研格物的就更少了，本就没几个，一群世家哄抢，自然是不够用的。
    “下月中就开启第一轮考核了。”沈炎显得焦急：“我们沈家下个月怕是只有沈雪和沈亮两个孩子有点机会，其它子弟若不赶紧把这杂学基础补起来，怕是后面会越来越难。”
    沈清风也是叹气，术算杂学，说起来不被重视，学起来却是很麻烦的，属于难学难精的东西，没个几年的钻研，怕是门都入不了，现在大家临时抱佛脚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你现在不赶紧开始布置，今后只会越来越跟不上竞争。
    有点见识的术士都看得出，这术阵之道对杂学的要求只会越来越高，想要彻底掌握江南的术式，各大家族就必须培养出一批精通杂学的子弟出来才行。
    如今大量子弟都是从零开始，这种时候，一个好的夫子就很重要了，只要夫子出色，子弟努力，哪怕这方面资质差些，入门起码不难，至少还有机会争取。
    要是连个好夫子都抢不到，恐怕越到后面越难处于劣势.
    “太爷，这方面的杂学专家东海和江南的最多，东海咱们没有人脉，可江南那边，太爷您应该是认识些人的吧？”沈炎忍不住道。
    如今沈元带来的这考核，内容虽然有些突然，但对于他们这样底蕴不深的家族却是一件好事，毕竟大家拼的都是陌生领域，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让子弟在同一起跑线，自然不想输在准备工作上。
    “我离开江南起码有两百多年了”沈太爷好笑的看着对方：“就是当初认识些人，也死得骨头都不剩了吧？你难道想让我去联系江南沈家？”
    沈炎顿时沉默，江南沈家出了怪物，这事儿差点连累到他们，如今避都避不急，哪里还会主动去联系？
    何况联系也没用，沈五爷在兵部任职尚书多年，自己也没少拜访，可人家对自己一直都很冷淡。
    “那怎么办？”沈炎一脸焦急。
    “怎么办你不知道？”沈太爷好笑的看着对方：“你跟老头我扯什么心眼？不就是自己不想去求你那儿子想让我这老头开口吗？”
    沈炎：“.”
    老太爷还真是一点情面不留呢
    不过的确是这样，沈元回来让自己这个家主损得颜面不少，尤其是那两次甩脸可以看出，根本就对自己毫无敬意，他是真拉不下脸去求对方。
    “昨日我就已经写信过去了。”沈老太爷叹了口气：“也幸亏那孩子不是很极端，否则这次沈家真的麻烦了。”
    沈炎点头，刚想说话，就见内堂外传来管家的请示声：“太爷，江南那边，有信传回。”
    “快拿进来！！”沈太爷也顾不上规矩，连忙叫人拿信。
    管家快步走了进来，将信递了上去。
    老太爷打开一看，紧皱得眉头顿时苏展！
    “他他怎么说？”沈炎也是着急，看着老爷子半天不说话，最终忍不住问道。
    老太爷白了他一眼，叹气道：“这孩子你两夫妇最是没有关心，但心性却是最好的，反观你们那宝贝疙瘩”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也没继续，而是说起了对方关心的话题：“沈元说了，柳州的白华先生夫妇因白家第一个孙子诞生，要回京看望儿子儿媳，沈元来之前就已经上门拜访，拜托对方去咱们家来教导子弟。”
    “白华先生？”沈炎一愣，顿时眼睛一亮：“就是九宫术算发明人白家的这一代当家人？”
    “嗯”老太爷点头：“白家是书香门第，虽也注重经意科考，但因主上的规矩，术算、格物一道，却也是家族子弟必修，白家还是良医之家，家族里不仅出进士，也出了不少名医，看来沈元早就准备好了，这孩子倒是难得。”
    沈炎抿了抿嘴，想跟着夸两句，可想起前几日对方冷声让自己滚的画面，硬是没能夸出口。
    “把子弟们都叫进来吧，有话吩咐！”
    “是”
    ――
    “江南没有一个人愿意来？”
    方家内部，方四爷瞪大了眼睛：“江南的掌柜不是来信说认识很多先生吗？”
    方家的管家闻言苦笑：“据说都去拜访了，可江南的生活太过安逸，那些先生谁都不愿出江南，给再多待遇都不愿，的确麻烦呀！”
    “那就再加一倍！”方四爷厉声道：“重利诱之，总有人愿意动心的。”
    管家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江南的管家早就写信说过，江南流行香银，这边的钱财在那边可不是很管用的。
    “哦对了”管家突然道：“有消息说，白家那一位当家，最近要回京城了。”
    “哪个白家？”方四爷皱眉。
    “九宫术算创始人，白方庭的后人.”
    “这种事你不早说？”方四爷顿时跳起：“人到哪里了？”
    “据说七日前就已经离开江南，估计还有两日就到京城了吧.”
    “立刻备礼，我亲自去白家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