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惹了祸让家人替自己擦屁股,这种事情敬玄不愿意再干,既然老天给了第二机会,那自己就要活得自在。
“不用,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打了人,那后果自然由我负责,找家姐做什么,平白无故让她担心。”
敬玄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权旭淡淡的说道。
这可把云叔给急坏了,如果人家追究起来,不但即将袭承的爵位保不住,说不定还要吃上官司啊…
“少爷…”
云叔还想再劝,宇文修多罗连忙说道:
“云叔莫要着急,旭哥哥人很好的,等他醒来我替黑炭头求求情,他应该不会追究的。”
说完又凶巴巴的盯着敬玄:
“我爹说了,那面镜子他出钱买下了,一千贯,连同他欠你的债一起还了,晚上就拉过来!”
一千贯?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敬玄的心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当真是一千贯?你没骗我?”
宇文修多罗哼哼道:
“瞧你那样,跟没见过钱似的,说一千贯就是一千贯!”
原来自己的倒车镜这么值钱?敬玄心里立刻变得火热起来,三两步冲回屋子,把两面倒车镜都拿了出来:
“这还有一个,问问你爹要不要?”
见敬玄居然还有宝镜不拿出来,宇文修多罗站起来就想发怒,可想想又好没道理,人家好歹也送了自己一面小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宇文修多罗还是气鼓鼓的回道:
“你自己问我爹去!”
臭丫头,凶什么凶…
考虑到自己刚刚过于莽撞,敬玄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马上有一千贯进账呢,放到后世等同于好几百万了,有什么可计较的?
“你这样不行,直接拿凉水浇头,一下子就醒了…”
敬玄话说得好像地上躺着那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似的,还主动给宇文修多罗出起了主意。
“这死鬼真是你兄长的好友?”
“你们是世交?”
“可以啊,这死鬼都能当县令,你兄长的官只怕更大吧?说说呗?”
敬玄喋喋不休的问着,能随随便便拿出一千贯买下自己镜子的人,肯定大有来头,没看出来,那干巴巴的野人老头原来家底这么厚,要不再卖他点什么?
“你话怎么这么多?”
宇文修多罗不耐烦了,这些事情没得到宇文士及的允许他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
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嫌弃了,敬玄干笑了两声,罢了罢了。
再说躺在地上的权旭,他实际上已经醒了,只是碍于面子有些不好意思睁眼,而且装作昏迷或许能听到些隐秘的事情,比如罗儿怎么认识这个黑鬼的…
还有那什么宝镜,什么样的宝镜能值一千贯?
丟人啊,想我权旭乃是堂堂天水权氏的继承人,将门世家,曾祖,祖父不是骠骑大将军,就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自己还时常与他们自比,没想到今日一个照面就被人家给打趴下了,难道上次在涝水旁的官道,自己也是这么被打晕的??
可笑自己竟然全无察觉,实在是丢人啊!
我该怎么办?
继续装作昏睡?
可地上实在太烫了…
直接醒来?
那我该说什么才能既不失尴尬又显得体面?
敬玄的注意力一直在地坝权旭的身上,见这家伙眼皮子微微颤抖个不停,就知道已经醒了,心中不由觉得十分好笑,眼珠一转就想了个损招:
“哎呀!野妹妹!你看他腰下是不是趴了一条毒蛇?!”
毒蛇?!
宇文修多罗还没来得及反应,权旭一下子就从地板上给跳了起来,一边不停的拍打自己身上,一边惶急的大叫:
“蛇在哪里?!毒蛇在哪里?!”
好半天没见有人回应,权旭这才看见敬玄正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
好小子,又着了你的道!
“旭哥哥,你醒啦?”
天真的宇文修多罗并没发现他刚才躺在地上装死,一张小脸上的表情还十分担心。
权旭尴尬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故作大度的说道:
“一点小伤而已,这黑…黑鬼武艺的确了得,今日吃了没带兵器的亏,下次定要再好好比试一番…”
说着还偷偷给敬玄使了使眼色,意思叫他不要说破。
送上来的人情不要白不要,看来这死鬼虽然欠抽了一点,可也不失为一条豁达的汉子。
“旭哥哥,这么说你不追究黑炭头打你的过错了吗?太好了,我就知道旭哥哥最最宽宏大量…”
宇文修多罗眼睛都笑弯了,还冲敬玄眨了眨眼,意思是她没说错吧,旭哥哥是个好人…
“哪能啊…比武切磋而已,你说是吧,黑…玄小哥…”
权旭浑身上下大汗漓淋,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保管最丢人的还是自己,常自诩将门子弟,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这若是被程处默、尉迟宝林那几个家伙给知道了,多半要笑话自己…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那自己的老爹、当朝太仆卿、天水郡公权弘寿会更加有理由反对自己进入军伍,按他老人家的话来说,权家好不容易在他那一代从将门转换为文臣,怎么能再走以前的老路?
“县令,你没死啊,太好了,我就知道敬玄哥手底下会有分寸,上回那头畜牲他都没舍得下毒手…”
刚从茅房拉完屎过来的伍娃子见权旭还活的好好的,顿时欢快的叫了起来。
权旭脸皮一下子就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