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哇哇乱叫,眼里不停地流出泪水。
鬼奴对那几名汉子凶道:“愣着干嘛啊,还不给我摁住她。”
那几名汉子有些拿不定主意,稍一迟疑,然后看了看钱夫人,见钱夫人没有阻止,便按照鬼奴的吩咐,一齐上前将那少女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鬼奴用两根手指轻轻将那武功捏住,然后蹲在地上,朝那少女的脸上放去。
那少女原本已经吓得快要昏死过去,此刻见到这骇人的蜈蚣,立马挣扎起来,不停地扭动着脑袋想要摆脱那蜈蚣,在扭动间碰到了鬼奴的手。
鬼奴如被针刺般立马把手缩了回去,直起身子向后倒退几步才停了下来,他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将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
他擦拭完毕后,将手帕丢在一旁,怒气冲冲地到那少女跟前,蹲下身子就要一耳光扇去,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少女的脸颊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又缩了回来。
鬼奴怒哼一声,站起身子对着那少女的小腹使劲踢了一脚,凶狠道:“小贱人,再敢乱动,我就让这几个男人把你扒个干净。”
那少女吃痛,口不能言,只能痛苦地哼了一声,身子蜷缩成一团,眼神里全是恐惧。
鬼奴见那少女再也不敢动弹,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转而继续捏起那蜈蚣朝少女的脸上放去。
少女心中一阵绝望,知道今日自己难逃一死,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蜈蚣,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钱夫人不忍看眼前的少女惨死,但又别无他法,便转过头不去看眼前的这一切。
眼看鬼奴手里的蜈蚣就要放到了少女的脸上,少女甚至已经能感觉到那长长的触须在自己的脸上乱动。
“住手!”
云端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众人闻言看向云端,只见他满是恨意,怒视着众人。
鬼奴饶有兴致地看着云端,笑道:“你让我住手,我便要住手吗?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法子让我住手。”
他说完,转头继续对那少女下手。
“你不想知道惊雷剑和鬼族神谕的下落了吗?”
鬼奴闻言立马起身走向云端,先是盯着云端看了一阵,转而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想清楚了吗?”
云端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看了看地上的那名少女,然后问鬼奴道:“我若是答应把这两件东西的下落告诉给你,你是不是就能够放了她?”
鬼奴显然没料到云端会说这种话,一时竟然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喜笑颜开道:“那是当然,我平生最讨厌女人了,杀她都脏了我的手,你只要把两件宝物的下落说出来,我立马就放了她。”
云端轻蔑一笑,转而又对钱夫人道:“钱夫人,你呢?”
钱夫人本就不忍看这少女遇害,见云端如此大义,便嫣然一笑,道:“我不喜欢乱杀无辜,这女孩儿既然无罪,鬼奴大人又愿意放了她,我当然也愿意放她走。”
那几名手下闻言忙劝道:“不行啊首领,这丫头若是回到都城,把我们的藏身之地告诉给军部,那该如何是好?”
钱夫人不以为然道:“你们把她抓来的时候是装在麻袋里的,待会儿送她出去的时候把她眼睛蒙上,就算她去军部告密,也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那几名手下一听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
鬼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阴险地对云端道:“你最好不要跟我耍滑头,我能够放走她一个,就能再抓来十个。”
云端不屑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吗?”
鬼奴也不生气,眼珠一转,道:“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你先告诉我其中一件宝物的下落,我就把她给放了,如何?”
云端心中暗骂鬼奴狡猾,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按他说的做,便淡淡道:“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因为两件宝物都太过重要,我是不会把他们留着的,我如果告诉给了你下落,你自己没本事去取,可和我没关系。”
鬼奴笑道:“你只管说出来便是,能不能取到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云端心中想起来惊雷剑已经被他送给了云帆,若是当真把惊雷剑的下落告诉给了鬼奴,以鬼奴对惊雷剑的痴迷,一定会去云帆那里夺剑,到时候云帆一定会有危险,想到这里,云端暗自打定主意,道:“惊雷剑在我从鬼族圣地回来的时候,被一位前辈夺去了。”
鬼奴眉头一皱,忙追问道:“是谁?”
云端股作为难的样子,道:“他的名字我还是不说了吧,说出来你也不敢去找他。”
鬼奴脸色蓦地一变,气愤道:“放屁,老子在江湖行走多年,连外人不敢进的罗刹族我也去过,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还能让我害怕。”
云端知道鬼奴已经中计,心中欢喜,脸上不动声色道:“我们一行人经过孤云城的时候,被孤云城的城主拦住,惊雷剑也被他抢走了。”
鬼奴闻言脸色陡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面无表情的问道:“胡说八道,罗曲怎么会抢你的东西,你小子定是在胡说八道。”
云端忙撒谎道:“你既然查到了我去过鬼族圣地,那想必也查到了,罗曲的几位兄弟也进了鬼族圣地,惊雷剑在我手上的消息,必然瞒不过他们,惊雷剑是鬼族的神剑,以罗曲的性子,绝不会放任惊雷剑流落在人族的,你说对吗?”
鬼奴一时语塞,半信半疑道:“好,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鬼族神谕的玄机又是什么?”
云端哈哈一笑,道:“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与我同行的青竹道人通晓奇门术数,也破解不了鬼族神谕,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参悟天机。”
鬼奴一想也是,便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神谕现在在谁的手上?”
云端看了看那少女,道:“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答应我的还没坐到呢。”
鬼奴转过头看了看那少女,然后对着那几名男子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赶快把这丫头送走,问道女人的气味就不自在。”
那几名男子见钱夫人也点了点头,便慢慢把那少女扶了起来,然后准备往外面送去。
鬼奴却突然叫住了他们。
“慢着!”
云端心中咯噔一下,气愤道:“你想出尔反尔吗?”
鬼奴呸了一声,道:“老子言出必行,何时反悔过。”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钱夫人,笑道:“钱夫人,你这些手下笨手笨脚的,可别把这小女娃吓着了,再说了,他们几人若是见色起意,趁你不在非礼了这位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钱夫人知道鬼奴绝不是为了那少女着想,便问道:“鬼奴大人有什么好办法吗?”
鬼奴嘿嘿一笑,道:“钱夫人若是不嫌麻烦,便亲自跟着他们几个人吧,这样子,云护卫也好放心一些,你说是吧。”
钱夫人心下明了,知道鬼奴是不想让她知道鬼族神谕的下落,所以才想出这种法子把她支开,好在自己也对鬼族神谕不感兴趣,早点离开这里也好。
她假意一笑,道:“鬼奴大人考虑周到,妾身明白了。”
说完,便跟着几名手下离开了牢房。
等到几人走远之后,鬼奴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云端突然反问道:“与我进鬼族圣地的几人,其中有两人身份极为尊贵,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鬼奴不耐烦道:“知道又如何,我是实在想不到,灵族圣女和隐龙圣君的儿子也掺和了这件事。”
云端笑了笑,问道:“隐龙圣君的儿子,甘青羽,你害怕他吗?”
鬼奴不屑道:“他一个太玄境的小娃娃,我完全没放在眼里,只不过,他老子是隐龙圣君,他日后是要成为圣君的,等他腾龙了,或许就没几人是他的对手了。”
云端听到“腾龙”二字,不解的问道:“腾龙是什么意思?”
鬼奴讥讽道:“不愧是人族人啊,连腾龙都不知道。”
他说完,一脸得意,故意卖弄道:“一个人被龙灵选中之后,天赋虽然会远超常人,但还没到一步登天的境地,当他体内的龙灵全部苏醒后,他的实力才会突飞猛进,这个过程便被称为腾龙,甘青羽如今都还没被龙灵选中,有什么好怕的,你问我这个,有什么用意?”
鬼奴话刚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铁青,道:“你的意思是,鬼族神谕在甘青羽的手上?”
云端见鬼奴已经猜到,便不在说话,点了点头。
鬼奴大怒道:“不可能,你小子一定是在骗我,你故意把这些我惹不起的人搬出来吓我,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惊雷和鬼族神谕真正的下落。”
云端面不改,心不跳,一脸真诚道:“我没有理由骗你,惊雷剑虽然是宝物,但是我的功力只有太玄境中品,根本就掌控不了它,惊雷剑在我手中,与寻常铁剑无异,更何况,我是用双锏的,没必要为了一把自己不能用的剑,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鬼奴闻言,怒气稍减,又道:“你继续说。”
云端心中一缓,道:“至于鬼族神谕,那我就更没理由骗你了,你想想,自从那位神留下了神谕,至今无人可以破解上面的内容,我要是有这个本事破解神谕,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里吧,甘青羽与我一同进入鬼族圣地,沈傲颜虽然是灵帝之女,但毕竟是一介女流,在场的诸人,论身份和实力,自然是甘青羽高出众人,神谕在他的手上也是情理之中啊,我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神谕藏起来,你说对吧?”
鬼奴听完,愤愤地哼了一声,脸上青筋暴起,挥了挥衣袖就朝牢房外走去,显然是相信了云端的话。
刚走出去几步,又突然停住了身子,转而对云端道:“小子,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但是我会去调查,要是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一定让你死的非常难看。”
他说完,正要迈开步子,云端却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鬼奴停住,转过身一脸狐疑地看着云端,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云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问道:“你很讨厌女人?”
鬼奴面色阴沉,冷冷道:“是又如何?”
云端邪魅一笑,道:“你讨厌女人,看不起女人,却又打扮成一个女人的样子,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鬼奴心中一痛,慢慢走向云端,狞笑道:“小子,你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些,常言说得好,过慧易夭,人傻一些,会活的更久一点。”
云端一点也不害怕,继续道:“让我来猜猜看,你莫不是被女人伤过,从此以后对天底下的女子就有一种仇恨?”
鬼奴闻言一愣,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云端问道:“你笑什么?”
鬼奴看了看墙角燃烧着的那炷檀香,嘲讽道:“我差点着了你的道,你想激怒我,好让我对你动手,一旦我运功,就会中毒,对吧?”
云端计谋被识破,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鬼奴笑了笑,却又突然悲伤起来,道:“可惜啊,你不够聪明,你猜到了我被人伤过,却没猜到,伤我的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云端吃了一惊,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有断袖之癖,对吧?”
鬼奴闻言大怒,眼中满是杀意,他冲到云端身前,一把掐住云端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猜到了,就能够把我怎么样吗?告诉你,十多年前起,我就再也不相信这世间的感情了,天底下的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是些薄情寡义的人罢了。”
云端被他掐的透不过气来,却还是笑个不停。
鬼奴怒道:“你又笑什么?”
他见云端呼吸困难,才慢慢把手松开。
云端咳嗽一阵,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道:“你嘴里说不再相信感情,自己却打扮成一个女人的样子,一定是你钟情的那个男人,没有你这种癖好,所以你才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可惜那男人还是不喜欢你,所以从此以后你才痛恨天底下的女人,与其说是痛恨,不如说是嫉妒,你嫉妒她们长得比你美,你嫉妒她们能够得到男人的喜欢,而你不能。”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着鬼奴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悲伤,只觉得痛快无比,大笑了起来。
鬼奴心中痛苦万分,怒火中烧,道:“你想死?好,我今日便成全你。”
他说完,正要动手,突然就从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他的命,留着还有用,你可以杀他,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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